“說說吧，都準備怎麼應對？”
此時，辦公室內，一道問題落下後，眾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怎麼應對？
警方管？不，警方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屬於給其餘人擦屁股的職位。
出事後才輪到警察，沒出事前則是其餘人負責。
當然，一般情況下出事後警方也是有一丟丟責任的，但說到底，還是其餘人負主要責任，而也就是這部分人，在這方麵才有話語權。
眼下辦公室內除了國安特五局警局，自然也少不了他們。
可半晌也沒一句話能落下。
為什麼？
因為管不了。
為什麼管不了？
畢竟，明麵上隻需要加強針對代孕，還有人販子以及身份證和現階段在建立的天網就足夠了。
可這些不夠，隻是拆東牆補西牆罷了。
為什麼？
因為
天國的存在本身就是建立在人類欲望最深處的存在！
沒有代孕，也有私生子，沒有私生子，也可以去‘器官銀行’進行購買。
它們立根的基礎就是存在於‘欲望’上的！
想從世界上抹除掉‘天國’，隻能抹除其根本，但你能抹除掉‘享受’和‘活命？’
前者說實話不可能，所謂享受對於普通人來說，無非是看著日子一天天變好。
你要是想抹除這點那還是彆想了。
後者就更不可能了，基因的本質就是活命！
數風流人物，年輕時候風華絕代，可一旦到了老年，絕大多都會昏庸。
如上一世首位統一山河的皇帝，晚年為活尋找長生藥。
劉徹、李世民、嘉慶
杜絕的了嗎？
杜絕不了，沒那個能力知道吧，從蠻荒到現在，甚至是以後，都杜絕不了。
“解決不了。”
恍惚間，有一人出口歎息道。
眾人默然。
確實，解決不了，隻要還存在欲望就解決不了。
即便器官克隆技術起來了，醫學起來，依舊會引發其餘事。
比如造價高昂，而價格一高，為了活命就會亂，而等到價格低時，醫學必然也進步了，可能連身體都可以換，這又會引出新的犯罪。
但
“可以限製！”
恍惚間，這人又開口說道。
限製
桌上眾人愣了愣，抬頭，看著他。
“就像法律的存在一樣。“
那人緩緩說道。
法律的存在是什麼？
法律的存在不是引人向善，從來不是讓人變得善良。
它就像一條鎖鏈，鎖著社會人員蠢蠢欲動的心臟。
“法例的修改等國安那邊收尾完，找到所有信息再考慮。”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給這個限製打一個樣！”
為首之人眼中閃出一絲凶光，聲音渾厚。
“殺！”
“被牽扯進去的所有加害者，全都重判！”
欲望是抹不掉的，那就讓他們害怕！
就像你明知道劫運鈔車可以有錢花，但你敢嗎？
“隻要足夠重，這些小心思就會少很多！”
周圍人很是讚同，出口附和著。
這仿佛是開了個先頭，辦公室頓時熱鬨起來，一句接一句。
“身份證也需要更新換代，讓你們的人速度快點。”
有身穿警服白襯衫的人很是不滿，敲著桌子道：
“身份證跟沒有用一樣，大街上到處都是辦假證的，警察這怎麼查！？”
“還有技術部，身份證後台係統，隻是搭建個人麵分析和指紋，難道就那麼難嗎？”
又有人跟著不滿了，出聲抗議，音色很粗。
“天網到底什麼時候搭建好？幾年了，最起碼需要有個適用點吧！”
這年頭的身份證確實難繃，裡麵沒磁芯，連名字都是手寫的，但凡有個人稍微鑽研一下就能粗糙偽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警察都懂，眼下哪怕是順嘴提，也得把這些要求帶上。
“先說案子。”
“該敲打敲打了，這幾年前沒下狠手，讓他們覺得自己硬了嗬嗬。”
“怎麼敲打？”
“之前說了。”
“殺？”
“殺。”
“除了殺呢？”
“還用我教嗎？”
那人忽的反問，看著他，緩緩道：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殺完，就是給甜棗的時候了，當然，也可以殺的時候給。”
給甜棗
周圍幾人挑了挑眉。
“甜棗給誰？”
“未來的發展在哪？”
“互聯網。”
“現在互聯網領頭人物裡，有誰身上乾淨？”
“挺多的，晏省唐江，綠森市周葉，都城張牛”一個助理很明顯知道很多，挨個將其說出。
“三十五歲以內的呢？”
那人語塞了。
互聯網的風口來的太慢了，壓根沒多少人能在三十五歲前白手起家，做到一個行業領頭。
但如果年齡超過三十五歲甜棗給他了，說不定還沒發展起來就該退休頤養天年。
直到
“等下，好像有一兩個。”
恍惚間，助理好似想起來什麼，遲疑了片刻，道：
“很年輕。”
“多年輕？”那人頓了頓，皺眉詢問。
“兩個都是二十四歲。”
“二十四！？”
這下那坐在主位的人愣了，他想過對方會年輕，但實在沒想過會這麼年輕！
二十四啊這放警察係統裡，頂天副科了。
但在互聯網是頭一檔的人物！？
真沒說漏嘴？還是看錯了！？
對方相信秘書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尤其是
桌上，忽然間有兩個人抬起頭來，互相對視一眼，臉色古怪。
兩人是特五局王濤，以及警局趙偉。
“老王，我記得小徐和王超在都城搞過互聯網來著？”
“他們多大？”
“好像”
王濤頓了頓，臉色不確定的說道，“二十四？”
兩個人愣了又愣，怪異的現象很明顯被那主位的人知曉。
“小王，小趙，你們認識那兩個？”
聲音響起，兩人醒來，這才發現，周圍人都看向自己，眼神中帶著詢問。
王濤思索片刻，看向那助理，詢問。
“是徐謔王超？”
秘書點了點頭，“沒錯，因為起勢太快，存在感很怪又沒動作，我這邊暫時沒他的具體資料。”
具體啊
“他們認識的話，說出來聽聽。”主位的人有興趣了。
沒動作，沒存在感，年輕，但偏偏起勢又快，還是互聯網獨一檔
“徐謔的話咳，這個不用了解，嗯，至少不用了解經濟上的。”
王濤不動聲色的將徐謔隱下來，生怕被搶走。
雖然對方隻是顧問，但這小子有案子他是真上啊！
組建的專案組，愣是繞過死者直接鎖定了大本營！
即便隻是特五局求而不得的顧問，可顧問他也珍惜
“王超，那個王超，這小子雖然我看不順眼，但在創業上，有點怪了。”
王濤開口說道。
“根據張牛所說，這小子有一整個筆記本，每一頁或是兩頁，都會詳細記錄下一個創業點子，事無巨細。”
“這小子想著，自己可能沒辦法完成這麼多的計劃。”
“那個新型的手機聯盟又缺人，需要拉人，但拉人又要冒風險，所以”
說到這，王濤臉皮都抽了抽。
“所以，他決定親自找人培養乾淨的成員，每一頁都培養一個，兩三個月，愣是造出來一堆中間人員。”
“並且，這些對他來說還不痛不癢。”
聞言，周圍人也沉默了。
自己給自己造投資人？
嗯？
有點怪啊，而且筆記本真的就沒風險嗎？每個計劃都能讓人成功！？
主位的人沉默了，思索片刻道：
“兩人認識嗎？我指的是徐謔和王超。”
“認識。”
王濤又補充道：“乾淨，兩人的關係十分乾淨！”
“背景呢？”
“沒背景，王超林嵐市鄉下人員，家裡做一點建材小買賣，一月能賺個兩三千，大哥是一家企業的經理，均無犯罪記錄，無不良嗜好。”
“徐謔是江三市孤兒，一個人長大，做點偵探的”
說著，王濤連忙補充道：
“都城的人皮案，林嵐市的爆炸，孫州醫院，江三市加工廠，甚至是這起案子，破案都和他脫不了乾係，屬於專心領獎金的這種！”
座位上的人點了點頭。
破案的主打一個得罪人，能破案的不一定乾淨，但能這樣玩命的破案他再不乾淨，那沒人能乾淨了。
“他有個女友，算算時間，快談婚論嫁了。”
王濤想了想，提醒道：
“女友？結婚？”這下，主座上的人眉頭一挑。
結婚，這玩意是所有人都喜歡看到的。
尤其是體製內，你結婚對比不結婚的人，可能都是個優勢點。
當然，如果有小孩，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
“和他談婚論嫁的那女孩小時候受過刺激，是當年轟動全國，甚至引起大規模掃蕩的江三市人販子凶殺案，當初江三市人販子當街凶殺的烈士是她父親。”
“而眼下的案子，天國的創立人，便是當年漏掉的人販子”
王濤嚴肅的開口。
“之後，她哥哥也入職，追查大案時不幸因公殉職。”
“甚至是她爺爺，也是如此。”
“成年後，她也成了警察，因為徐謔原因，近兩月才選擇離職。”
警號重啟了三次？
眼下的案子，是當年跑掉的加害者！？
眾人愣住，臉色嚴肅，不由得挺起腰杆。
就連主位上的人也認真的對待起來。
這履曆
乾淨。
太乾淨了，他這輩子就沒聽說過還能比這一對還乾淨的人！
哪怕是最白的染料，對比起來，也顯得臟了！
“甜棗交給他們吧。”
他忽的開口說道。
這種人要是還不能信任
說真的，這甜棗即便是放爛了，估摸著也沒人能吃。
“好，在哪吃棗？”
“嗬，自然是要誰都能看到的地方。”
“都城？”有人詢問。
王濤趙偉臉色一變。
把人丟都城！？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迅速思考出應對之法，連忙道：“都城是個染缸，不能來，真不能來！”
“那放哪？”又有人疑惑，不理解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
“要不放羊城？”
有人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甜棗啊。
這玩意可不是單單隻有王超徐謔能吃。
說白了，這玩意對個人來說，隻不過是順帶的。
真正的好處在於改造一個地區！
甜棗誰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落在自己的地區！
若是落了，少說一個二線城市的巔峰，所引起的巨大產業鏈，哪怕是對於一個地級市，也是脫胎換骨般的改造。
他們誰都知道，一步慢，步步慢，這時候不爭分奪秒的發展，後續可就難了
但也有人出口諷刺。
“嗬，還羊城。”
“00年那把大火怎麼燒的你心裡沒數嗎！？”
“依我看，就該去其他地方，不然兩個年輕人過去，說不定當天晚上，酒樓的火就燒起來了。”
“你！”
那人氣急，卻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隻能憋著張臉。
趙偉和王濤有點頭疼
兩人連忙打圓場，異口同聲道：
“魔都！”
魔都本身就不缺發展，涉及不到誰跟誰，並且也十分適合創業，放在魔都是再好不過了。
主位的人揣摩片刻，點了點頭。
“不錯。”
“那就魔都吧。”
“希望這兩個年輕人能給我個驚喜。”
魔都來了個年輕人啊。
哦不。
是要來兩個年輕人。
二月十九日，下午，三點半。
魔都的官方便收到了兩個信息。
第一個消息，是限製。
魔都要見血，還是要見很多很多的血！
為什麼？
因為魔都有錢，而天國的人都是有錢人，其中人員的分部，竟然有極多人都分布在魔都當中！
這就引起了上頭的憤怒，短期魔都內內內外外都會有大量人員的更替。
這麼一更替，那麻煩可就來了。
首先是公司動蕩，那幫人被砍了事是小，但旗下公司引起的動蕩連鎖反應可就大了。
這幫人不是程陽，程陽隻除掉他壓根不會出事。
而他們，就是一張漁網，破掉一個洞，那整張網都算是廢了。
抓走一個人，哪怕有人上位，但看著和其餘犯罪分子捆綁的利益鏈條變得千瘡百孔，也隻能無奈。
一無奈，公司就會倒閉，一倒閉，大量人員就會失業。
失業的人多了，秩序就得亂
不然，若是單單死幾個人而已，那壓根沒事，無非換個人罷了。
可死的人不僅捆在一起，數量還多
但好在，另一個是好消息。
“嘖，魔都要來兩個年輕人啊。”
“上頭讓咱們重點扶持一下他們。”
魔都官方的人收起文件，吐出一口濁氣。
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無非意味著魔都經濟又要變好了，於是臉上露出了一絲發自心底的笑。
“也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
“能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
“哈哈，還挺令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