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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哥,”紀舒翟說,“他們要把人送回去了,我們去看看她的奶奶吧。”
“說的也是,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呢。”伊流翎歎了口氣,他沒有時間沮喪。
這隻是一次小規模的魔族入侵,他們索迦高中的學生未來要麵對的事情比這次要殘酷嚴峻得多。如果這都受不了,又如何走得下去呢?
伊流翎很清楚,當時那個情況,除非預先得知對方的目的,否則以他的本事,重來多少次,他都救不下那個孩子。同樣,他也不在意紀舒翟的逃跑,他相信在之前的那一次戰鬥中,所有人都儘了全力,包括吊兒郎當的昆易,既然儘了力,就沒什麼好怪責的。
這又不是小說,總不能強求大家爆種吧?
然而,那群承載了所有人期待的援軍,卻一直到災難結束才出現,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甚至還帶著酒氣,身上滿是享樂後的餘韻。
伊流翎沒法不憤怒。
“呼。”他長吐了一口氣,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阿蕾莎說得對,學會忍耐,直到自己有能力做點什麼。
他站起身,和紀舒翟一起朝著那邊抬著屍體的小隊走去。
見他們走了,昆易伸了個懶腰:“我去買點魔法材料,這次秘境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
“我,我跟你一起去。”艾什連忙自薦。
抬屍體的衛兵看到紀舒翟與伊流翎走來,停下腳步欠了欠身:“幾位大人是要離開了嗎?”
紀舒翟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停在了一塊白布蓋著的嬌小軀體之上。
“這孩子是哪一家的?”紀舒翟問。
“啊,”那衛兵轉頭看了一眼,回答道,“經過辨認,好像是鎮子西邊那家的吧?”
負責抬小女孩的衛兵點了點頭:“是的,她父母在一次魔族入侵中犧牲了,現在是和她的奶奶一起居住。”
“我想起來了,那位婆婆是個很好的人,”先前說話的衛兵歎了口氣,“不過,接連遭受這樣的打擊,也不知道婆婆能不能受得了。”
“唉,”抬小女孩的衛兵說,“以後多去看看婆婆吧,她時間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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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舒翟躊躇了一下,問道:“那,我們可以去她家看看嗎?”
“啊,當然可以,請跟我們來。”那幾名衛兵連忙點頭,示意幾人跟上。
幾人一路向著西邊走,隊伍中不斷有抬著屍體的衛兵離開,走進街邊的民宅,然後裡麵便傳出來哭聲。
隊伍越來越短,最後隻剩下兩個抬著小女孩的衛兵和伊流翎二人,他們停在了一棟房屋外麵。
這房子已經很舊,而且很久沒有粉刷,牆壁剝落得很嚴重。花園裡雜草叢生,雖然好像有人嘗試清理過,但量小力微,根本無法阻擋蔓延之勢。
就像人族之於魔族。
“婆婆,”衛兵在門口喊了一聲,“您在家嗎?”
屋裡傳來了一些動靜,伴隨著拐杖叩擊地麵的聲音,一個老人掀開了門簾走了出來。
小女孩說的沒錯,她的奶奶已經很老了,甚至比伊流翎他們見過的六位宿管還要再蒼老許多,已經宛如一具乾屍一般。
然而,她乾枯的銀發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衣服雖然破舊,卻被洗得很乾淨,是一個很優雅的老太太。而且,她有一雙很乾淨的眼睛,見到她的樣子,就明白了那個小女孩討人喜歡之處是從何而來。
“婆婆,”兩名衛兵躊躇了一下,將擔架抬進了院子,放在一處空著的地方,“今天,有魔族入侵。”
婆婆點點頭,目光移向那蓋著白布的屍體,臉上出現一抹哀傷:“我聽見了,而且這麼久佐伊都沒回來,我就知道她出事了。”
佐伊?那個小女孩的名字叫做佐伊嗎?
“是的,很抱歉,我們沒有保護好她。”衛兵低下了頭。
“是我的錯,”紀舒翟忽然有些激動地說,“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她不會遭受到攻擊的。”
那衛兵愣了一下,連忙替紀舒翟解釋:“不是的,婆婆,這兩位大人非常英勇,若不是他們的幫助,我們小鎮就完蛋了。”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婆婆歎了口氣,慢吞吞轉身回了屋,“你們還有事情要做吧,先去忙吧,兩位索迦高中的小朋友,進來坐坐吧。”
“她怎麼知道我們是索迦高中的?”紀舒翟驚訝地問伊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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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流翎看了他一眼:“進去就知道了。”
兩人在院子門口與衛兵擦肩而過,然後踏著花園裡已經有些鬆動的小石板路,走進了屋子裡。
這時候,那位婆婆已經給兩人倒好了茶,自己捧著一杯坐在搖椅上。
“請坐吧,”婆婆說,“不是什麼太好的茶葉,還請不要嫌棄。”
“當,當然不嫌棄,”紀舒翟連忙坐下端起杯子,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還直接喝了一大口,“咳咳咳,燙燙燙。”
“不用太拘謹,”婆婆慈祥地笑了笑,“我並不責怪你們,你們隻是剛入學一個多月的高一學生,能夠在戰鬥中存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怎麼知道的?”紀舒翟瞪圓了眼,在他眼裡婆婆越發高深莫測起來。
婆婆的目光轉向窗外,像是在追憶什麼:“算算日子就知道了,因為也隻有高一的學生才會老老實實穿那套難看的校服。”
“您以前與索迦高中的人接觸過嗎?”伊流翎確實也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就覺得合理了,因為之前佐伊也說過,奶奶曾經承諾過會送她去索迦高中考試。
能夠從一個這麼偏遠的地方過去,婆婆應該也是有一些門道的。
“我有一個秘密,”婆婆並未正麵回答他們,“誰也不能說,我把它帶進墳墓裡。”
伊流翎和紀舒翟互看一眼,認為婆婆是不打算說,也就不追問了。
“那,婆婆,”紀舒翟小心翼翼地說,“您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不用了,我一把老骨頭了,唯一在意的也就是佐伊那孩子了。”婆婆忽然咳嗽了兩聲,“不過,你們不必記得她,這份記憶我一個人帶進墳墓裡就好了。”
這是她第二次提起“墳墓”,伊流翎看向婆婆,不知為何,他感覺到一種奇特的生機在逐漸充滿她的全身。但是,和一般的人不同,那生機裡麵又夾雜著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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