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受委屈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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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和握著韁繩的手驀地收緊,他竟然還想娶她?

紅唇抿緊,一字字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提醒自己。

“少將軍自重,你的未婚妻是當今公主。”

“並且嚴家為大燕守國門數十年,是不會允許奸細跨進嚴家大門的。”

這個夢,早在三年前就該被戳破了。

嚴淩楓輕笑一聲:“我的妻子隻會是你,如果不能……”

頓了一下,他眼神裡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那清和願意為妾嗎?當然,我也不會有妻。”

她狠狠地咬住唇瓣,才能不讓聲音泄露出她的心緒。

這樣的人,真的會背叛她嗎?

……

朱紅色的宮門和圍牆,是夏清和幼年時最多的記憶,卻在三年前粉碎成片片錐心之刺。

這早已不是她的家。

“穿得這麼寒酸,怎麼,是要告訴所有人,父皇苛待你了?”

七公主燕婷高坐在肩輿之上,明黃色的蓋頂象征著她今時今日的地位。

尤其是她頭頂的那枚東珠,更說明了燕帝對她的寵愛。

之前夏清和在宮中,所有的好東西都源源不斷送到她宮中,讓正牌公主受了不少委屈,也讓燕婷對她很是不喜。

現在想來,她離開真的對誰都好。

“夏清和,你這是什麼態度?”

燕婷看她不說話,麵上神色更加不滿。

她扶著嬤嬤走下肩輿,一步步走到夏清和麵前。

“像你這種賤人,就該死在外麵!”

“現在回來想做什麼?是想重新奪走父皇的寵愛?”

“彆做夢了,夏清和,你是父皇的恥辱。”

“想回來,就夾起尾巴做人!”

夏清和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表情,語調也很是平靜。

“多謝公主賜教。”

“……”

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讓燕婷極為不爽。

她盯著夏清和身上補丁摞補丁的僧衣,厲聲道:“都愣著做什麼?將她身上臟兮兮的袍子扒了,這種東西怎麼能進宮?”

嬤嬤在燕婷身邊多年,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思,當即上前粗暴地拉扯夏清和。

她躲閃不及,衣袖被扯起。

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疤痕顯露出來,驚得燕婷倒退一步,也讓快步過來的嚴淩楓目眥欲裂。

“你們要做什麼?”

他一個飛踹將嬤嬤踹飛,又輕輕地捧起她的手臂,似乎是擔心弄碎一般,手都在輕輕顫抖。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你身上……還有哪裡受傷了?”

夏清和看著他微微抽動的嘴角,心裡又是一痛。

既然背棄了她,現在何必假裝關心她?

“自然是有人指使。欺負我的人,有封賞。欺負得越狠,賞錢越多。誰讓我,是潛入大燕的細作呢?”

燕婷看了眼嚴淩楓,驕縱的臉上滿是不安。

就好像當年布防圖從夏清和的房間裡搜出時,一模一樣的表情。

這麼明顯的破綻,英明神武的少將軍,竟然是半點看不出,真的不可笑嗎?

或許真正可笑的,是她當年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夏清和的眸底閃過一抹自嘲。

眼看嚴淩楓的關心,被她不陰不陽的調子堵了回來。

燕婷的不安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骨子裡的囂張跋扈。

“你自己做了醜事,自然是大燕子民人人唾棄。現在回來了,受了傷就請太醫,委屈個什麼勁?”

“沒有委屈,回答少將軍的問題而已。”

夏清和的聲音和麵色一般平靜,她抽回被嚴淩楓握住的手。

燕婷看不慣她給嚴淩楓擺臉色,冷哼一聲。

“是嗎?你自小追著楓哥哥不放,武功底子可不弱。幾個姑子,能傷了你?”

“確實不能。”

夏清和抿了抿唇,拉好自己的衣袖,掩飾其中的傷痕。

“可她們對付不了我,就對著我身邊的人下手。”

“山上苦寒,又缺醫少藥,小小的風寒就可能要了人的命。”

“向庵主求助,得來的隻是鞭笞和關小黑屋。”

“三天無食無水,出來我也就老實了。”

“她們不願倒夜壺,不願去冰河洗衣衫,我做就好了,這樣就能有一天三頓餿水飯。”

她的聲音很平靜,嚴淩楓和燕婷卻都呆住了。

“公主放心,我這麼說,不是為了讓少將軍憐惜。”

“三年的時間,足以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平靜的聲音像是落在水中的石子,在嚴淩楓的眼中激起萬千激浪。

他想伸手摸摸夏清和,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僵在半空,沒有向前。

至於他的聲音,更是喑啞到了極點。

“清和,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竟然不知道……她們敢這般對你。你放心,這三年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三年戰場拚殺,讓他從內到外都透著肅殺之氣。

現在情緒翻湧,周身都散出冷意。

燕婷不滿,恨聲開口:“夏清和,彆人不知道你,我可太清楚你了!”

“你自小就心機深沉,借著無父無母的孤兒身份,博得皇祖母和父皇的喜歡。”

“現在又想故技重施,讓楓哥哥心疼,破壞他和雨綿的婚約,對不對?”

三年前,夏雨綿出現,夏清和成了敵國暗樁,滿身罵名。

早在那個時候,太後就提過她和嚴淩楓的婚約。

那時候,心裡還有著諸多的不舍。

現在……

她隻想等時間到了,徹底離開這個牢籠。

“和少將軍的婚約,本來就是基於公主的身份。現在的我,是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燕婷一臉錯愕,聲音裡的驚訝半點掩藏不住,還隱隱透著幾分驚喜。

“你同意取消婚約?”

要知道三年前,夏清和之所以一定要被重罰,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不肯放棄和嚴淩楓的婚約。

現在,竟然成了一句輕飄飄的‘不敢高攀’?

夏清和沒有抬頭,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嚴淩楓落在她頭頂的視線。

有驚訝,有愕然,甚至還帶著明顯的憤怒。

隨著他情緒的變化,空氣都在瞬間變得寒涼,好似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有被風沙摩擦過的冷意。

直到一聲細細柔柔的聲音響起:“姐姐,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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