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八年前傷害因因的那個人就是你?”
沈淮序向來溫文爾雅,極少動怒,此時卻徹底沉下臉,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裡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因因,你在台下等我,我一會兒就帶你走。”
“哥,他不是……”
不等沈蘭因說完,沈淮序就鬆開她的手,大步朝陸囂走去。
“我一向隻喜歡看戲,可沒興趣搭台子演戲給彆人看。”
陸囂姿態散漫地抄著兜,朝台下的秦風使了一個眼色。
秦風追隨陸囂多年,立即會意,有組織地迅速將賓客都疏散到了戶外的草坪上。
頃刻間,偌大的宴會廳便隻剩下沈家兄妹、陸囂、秦風四人。
沈陸兩人目光交鋒,火花四濺。
因為一個女人而引發的一場血戰就此展開。
沈淮序先發製人,猛地撲向陸囂,拳頭帶著破空之聲重重砸向對方的下頜。
陸囂嘴角不屑地勾起,腳步一錯,身體旋轉,靈巧避過,又一記側踢直擊沈淮序的肋骨。
快準狠!!!
“哢嚓!!!”
沈淮序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痛苦地彎下腰,悶哼一聲。
陸囂站穩腳步,腦袋稍稍一偏,隨手扯了扯領帶,眼裡帶著明晃晃地輕蔑。
“就這點本事?沈淮序,你還真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敢搶我陸囂的女人,你要是嫌命太長,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沈淮序牙關緊咬,強撐著直起身,雙目赤紅,死死盯著陸囂。
不等沈淮序喘息片刻,陸囂揮拳而出,疾如閃電。
裹挾著陣陣勁風,一道道殘影劃過,發出呼呼的聲響。
一拳比一拳狠厲,猛攻對方的要害之處。
拳拳到肉的聲音不斷響起,沈淮序被打得連連後退,唇角處難以抑製地湧出一股股鮮紅的血沫,順著下巴淌落胸前,將衣襟染得一片猩紅。
“陸囂!住手!”
沈蘭因惱火中帶著焦急,踢掉高跟鞋,幾步跑上高台,張開雙臂護在沈淮序身前。
“陸囂,我嫁你就是了,你放過我哥。”
男人俊美的臉上薄涼無溫,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冷刺骨,眼底卻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
“傻因因,哥沒事,你不用擔心,更不要為了我葬送掉一生的幸福。”
沈淮序雙手握拳,強行將湧上喉頭的鮮血壓製下去,語氣堅定。
“陸囂,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讓因因嫁給你!”
“哥,你彆逞強了!先去醫院。”沈蘭因眼眶通紅,淚光瑩瑩,忍不住哽咽,“我辦完婚禮就去看你。”
“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陸囂凝眉嗤笑一聲,緩緩逼近。
在距離僅有一步之遙時,長臂一伸,驀地攥住沈蘭因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懷裡,撫了撫她的長發,語氣輕緩,聽不出喜怒。
“因因,彆在我麵前護著彆的男人,你越是護著他,我怕我忍不住真會殺了他。”
沈蘭因被男人禁錮在懷裡,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他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和壓迫感,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片刻後他鬆開手,氣息沉沉地走到沈淮序麵前,微微低頭。
在沈淮序的白色襯衫上不緊不慢地擦了擦手背的血跡。
又側頭附在對方耳邊,冷冷開口,嗓音低啞,氤氳著濃濃的危險氣息:
“沈淮序,因因可是把你當親哥哥護著,而你呢?竟然罔顧人倫,不知廉恥,對自己的妹妹存著非分之想!”
“你說,要是讓因因知道你藏起來的那隻‘金絲雀’和她長得有五分像……”
“她會不會覺得惡心想吐呢?我十分好奇她還會不會認你這個哥哥?”
轟隆!!!
沈淮序聞言瞳孔驟然一縮,隻覺得如遭雷擊,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見的凶獸撕咬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陸囂眼角上挑,帶了星點邪氣,笑容愈發惡劣,卻也在聚光燈下更加痞帥得不像話。
他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沈淮序的肩,說:“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因因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對她情根深種,在很早之前就愛上了她。”
沈淮序胸膛起伏不定,額頭上的青筋爆起,氣血攻心,猛地吐了一大口鮮血,眼前一片昏暗,身子晃了晃。
“哥!”
沈蘭因心頭一緊,狠狠推開陸囂,急切衝上去拉住沈淮序的衣袖,慌亂之下,被帶著踉蹌倒地。
潔白的婚紗染上殷紅的鮮血,猶如冰天雪地裡綻放的朵朵紅梅,美得驚心動魄。
“陸囂!你到底和我哥說什麼了?”
沈蘭因抱著奄奄一息的沈淮序,厲聲質問。
陸囂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令人沉醉,然而目光卻是漠然得近乎冷酷。
“秦風,送沈淮序去陸氏醫院。”
秦風點頭,立刻打電話叫來了醫護人員,昏迷不醒的沈淮序很快被抬上擔架。
沈蘭因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實在放心不下,快步走上前,也想跟著一起去醫院,卻被陸囂拉住了手臂。
“放心,他死不了,最多重傷進icu。”
沈蘭因:“……”吃屎的狗嘴裡果然張口就噴糞。
“兄債妹償,我們的婚禮被你哥哥毀了,你這個做妹妹的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補償我。”
男人溫涼的指尖觸在女人光潔如玉的直角肩上,曖昧地流連輕舞。
眼裡看似委屈的瀲灩水光之下,掩藏著某種狂熱和欲望。
“要不肉償吧?嗯?”
沈蘭因一把抓住陸囂四處作亂的手,惡聲惡氣:“你發情了就去找同類交配!我可沒興趣玩畜牲!”
陸囂聞言不氣不惱,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反握住女人的手。
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枚款式老舊的金戒指,戴在女人的無名指上。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會幫我圈住我愛的人。”
沈蘭因聞言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你當地攤上套娃娃,套中哪個,哪個就歸你了?”
說著就伸出右手想將戒指取下來。
???
怎麼回事!!!
戒指竟然拔不下來了!!!
嘿!她就不信了!拔拔拔拔拔拔……
沈蘭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勁拔了半天,手都紅了,金戒指還是紋絲不動,跟長在她手上一樣。
真是見了鬼,邪了門了!!!
“因因,看來我媽很滿意你這個兒媳婦,你命中注定要戴上這枚戒指,成為我的妻子。”
男人熾熱的體溫靠近,箍在沈蘭因腰上的手不斷收緊,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
他溫潤的唇貼著她的耳廓,一字一句,如盛開的黑色曼陀羅,散發出無可救藥的致命香氣,勾著人沉淪。
“因因,我隻愛你一個人,永生永世,你也隻愛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