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師妹?”
朦朧金光之下,宋師兄率先睜開了眼。
看到近在咫尺的臉龐,下意識脫口喊出幻境裡的稱呼,話到嘴邊又急忙改了回來,麵頰帶出幾分紅意。
“師兄,我都聽到了。”
宋瑩目光堅定地看向宋岩,使他想要躲閃的眼神定住。
“我心慕師兄多時,過去擔心影響同門情誼,從不敢表露。如今知曉師兄在情劫中想到的人是我,那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說罷,宋瑩直接在宋岩欣喜又震驚的目光中,牽起了他的手,走到師尊白眉道人麵前,拉著宋岩跪下。
“師尊,弟子與師兄兩情相悅。”
宋瑩說出這句話後,宋岩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收回癡癡望向宋瑩的目光,轉而看向師尊白眉道人,請求道:“弟子愛慕二師妹多時,願與師妹結為道侶,還望師尊準許!”
“準,當然準!”白眉道人樂嗬嗬地應道。
說罷看向四周其餘人,直接開口邀請,“到時老道給諸位道友下帖子,諸位道友都來捧場啊!”
“一定,一定。”
白眉道人緊繃的麵色已然鬆緩下來。
同樣站在金光之下的金釗宗主與雲海宗主卻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金釗宗主恨不能親自鑽進幻境裡看看,自家弟弟到底是被什麼困住,怎麼這麼半天還不醒來?
“你這人也是彆扭,醒得快不行,醒得慢也不行。”白眉道人寒暄了幾句過後又回到陣中,他還有一名弟子沒有醒來,不過他並不是很擔心。
前兩個看走眼了,第三個總不會看走眼。
他這三弟子還沒有開情竅呢,醒來也就是早晚的事!
若非如此,他也沒心思與金釗宗主說風涼話。
…
事實上。
幻境外的聲音,並不能傳入幻境當中。
至少此時身陷幻境的金邈與司徒渺都沒有聽到。
甚至,金邈並未察覺,自己被拉入了幻境。
就在方才,他親眼看到鬱道友一劍割下了妖女的頭。
可當虛空中梵文閃爍,那些由梵文浮現出的佛光,照耀在地麵無頭女屍和那顆與身體分家了的頭顱上麵。
原本被劍分割開的兩個部分,竟又結合在了一起。
妖女死而複生!
四周的鬱道友、沈前輩,還有那些淨業宗佛修全都消失不見。
就連最初被妖女抓來這裡的佛子,也都不見蹤影。
由斷壁殘垣,重新恢複如初的院落裡,隻剩下他與妖女兩人。
金邈心中暗道“糟糕”。
完了,妖女看上他了。
不然為何將其他人都踢出芥子空間,獨獨就留下他一個人?
一定是見他相貌英俊,身材頗佳,與那佛子相比佛緣不差,又更為知情識趣……
哎,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表現得那般優秀了!
“那個……姐姐啊,你脖子疼不疼?”
金邈心裡害怕,麵上卻裝出關切的假笑,在妖女的凝視下,努力保持住嗓音不顫,“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小弟在旁邊幫你打扇?”
他已經決定好了,等妖女睡著,他就開溜!
他就不信,一股腦將兄長給的法寶全砸出去,還找不到芥子空間的出口。
“嗬。”
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冷笑。
隻見妖女輕紗一揚,他的身體便飄了起來,被妖女帶入屋中,直接按到了屋中那張雕花大床上。
正是原先佛子被禁錮的位置。
妖女那慘白如蠟,卻染著茱萸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口。
輕而易舉就將他的衣領挑開。
金邈心如死灰。
他守了好幾十年的清白,難道今日就將斷送在這妖女手中?
然而就在這時,妖女的動作頓住,目光落在他的頭頂。
眉頭深深皺起,似乎是對他頭頂濃密的頭發不滿。
“姐姐,我覺著還是那位佛子更對你的胃口,要不你將我送出去,把那佛子換回來吧……”
“佛子哪有你懂情趣。”妖女輕笑一聲,摸了一把他的臉頰。
金邈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早知道他多什麼話啊!
他隻是想拖延時間,等到沈前輩他們趕來支援,沒想過真的要用自己替佛子“受苦”。
他還沒有那麼品節高尚。
“姐姐,你看我的頭發這麼多,也不符合你的喜好不是……”
“那有何難。”妖女冷笑一聲,手中變出一把匕首,“剃了便是。”
看著那刀刃上閃爍的寒芒,金邈一陣頭皮發涼。
下意識想起先前海底遺跡裡,自己被削去一半頭發的場景。
這樣的感受,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誰來救救他,守護他的清白與頭發?
他金邈,願意以身相許,用一生來償還這份大恩大德!
金邈的身體被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心底不住乞求,會有一個人從天而降,救他與水深火熱。
然而,他的乞求似乎無用,隻見那閃著寒芒的匕首,正在靠近他的頭頂,他甚至感受到有幾率頭發已經被割了下來……
就在金邈想閉上眼,聽天由命的時候。
一道白光,自窗外飛入。
“咚”的一下,就砸中了妖女手中的匕首。
匕首應聲而落。
定睛一看,砸落匕首的,竟然是一顆硬邦邦的饅頭!
金邈抬頭看向窗外。
身著黑白雙色道袍的司徒渺,出現在窗口,一手執著羅盤,一手抓著葫蘆瓢。
滿臉凶神惡煞,雙手一揮,羅盤和葫蘆瓢同時朝著妖女的麵門砸去,直將妖女砸得眼冒金星!
金邈看得目瞪口呆。
忽略意識深處隱隱察覺的不對勁,視線追尋翻身進入屋中,高舉葫蘆瓢,一下下猛砸妖女腦袋的司徒渺,眼中滿是崇拜。
看來,天道果然還是眷顧他的。
絕境當中,派了司徒道友來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