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簌簌”一陣輕響。
攀附在圓珠上的黑氣終於被一堆金光閃閃的磚石吸走。
取出這些磚石的金釗亦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
這是先前他們多寶宗在一座古寺遺跡中找到的,更準確說,是從那古寺的大雄寶殿裡撬下來的。
那寺應當是被人翻找過一遍,又或是本身就廢棄的,裡麵空空如也,連尊佛像都沒留下。本著不白來一趟的原則,金釗下令將殿裡的金磚都撬了。
如今看來,還真沒白撬。
徐真人手中的石蓮還盛開著。
蓮心處托著那顆失去黑氣環繞,變得潔白無瑕的圓珠。
忽然,一道梵文在圓珠上浮現。
蓮心正上方,多出一團扭曲的漩渦,絲絲微妙的氣息從那漩渦中傳出。
“芥子空間的大門開了,諸位,快進!”
徐真人一聲催促,眾人魚貫而入。
不同於先前被抓進來那些人隨機掉落的位置,他們進來的地方就是入口,頭頂正上方掛著寫有“雲棲彆苑”四字的匾額。
“雲棲彆苑?”
“這是什麼地方?”出自東、南、北三洲的修士們聽都沒有聽過。
畢竟妖女苦戀高僧,追求不成改為囚禁的故事,早就時隔久遠。不是那個時候的人,又怎會清楚那時其他洲域的事情?
倒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徐真人,抬頭多看了匾額幾眼。
越看越是眼熟,他總感覺自家好友好像念叨過這個地方!
不過時隔太久,他也想不起具體的,還是找人要緊。
“沈長老他們人呢?”
顧不得欣賞彆苑的美景,眾人都心急沈懷琢一行人的安危。
園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氣息流淌,亦沒有任何聲響。
尋找到園中最高那座山上,忽然有人注意到整座院子的正後方,有一小片地帶正被一層朦朧的金光籠罩。
金光之外,還有幾道身影。
“是鳳儀和蛟淇,沈道友他們一定也在那邊。”徐真人當先一步,朝那邊趕去。
餘下人急忙跟上。
到了近前,便看到徐鳳儀、徐蛟淇與宋師姐三人正站在他們先前在山上看到的那片朦朧金光之外。
而在金光籠罩範圍之中站著的,正是沈懷琢、鬱嵐清幾人,以及淨業宗失蹤的九位佛修!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鬱嵐清與沈懷琢身前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
那從身體上斬下來的腦袋,也落在不遠處。
看上去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們為何不動?”雲海宗主向站在金光之外的三人詢問。
“我們方才趕來時,就是這樣了……我們喚了許多聲,也不見他們清醒。”徐鳳儀回答道。
更甚者,他們還試著站進了金光籠罩的範圍,並沒有什麼阻礙就能跨進去,但進去以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們也不知,為何這些人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應當是陷入了某種幻境。”徐真人凝眉思索道。
就在這時,站在邊緣處的幾位淨業宗佛修率先恢複行動。
他們先向地上的屍體看去,見人已經死透,身上攜帶的佛宗寶物亦散落一地,齊齊鬆了一口氣。
這妖女,總算是死了!
“這是一座幻陣。”顧不得寒暄,慧通長老為趕來的眾人解釋。
正如徐真人猜測的那樣,置身於這層朦朧金光下的人一動不動,正是因為陷入了幻陣鉤織的幻境當中。
“那為何你們都醒來了,沈長老他們……”連同佛子在內,九名淨業宗佛修,陸續清醒過來,行動自如。
可餘下的沈懷琢、鬱嵐清師徒,還有天衍宗的宋師兄、司徒渺,以及長著一頭烏黑秀發的金邈,全都沒有清醒過來。
那隻打扮的粉雕玉琢的小靈獸,正繞著沈懷琢與鬱嵐清的身體急得團團轉。
金釗宗主也很著急。
慧通大師解釋:“此陣名為相思劫,是一座情陣。我等修佛之人,六根清淨,不受情欲所困,是以僥幸快速脫身……”
慧通大師已經從金釗那焦急的眼神中,看出他與金邈之間的關係。
道了句“阿彌陀佛”以後,勸慰道:“這位施主不必憂心,令弟佛緣深厚,赤子誠心,想來也不會被這情劫之陣困擾太久。”
他們也盼著金邈趕緊醒。
那便證實他們的眼光沒錯,這是一個天賦不輸佛子多少的好苗子。
佛、緣、深、厚!
四個大字落入金釗耳中。
眼見佛宗的人,兩眼放光,眼含熱切地希望金邈趕緊清醒。
他忍不住喃喃念道:“其實晚一點醒,也不是不行……”
“有你這麼當兄長的嗎,萬一你弟弟醒不過來怎辦?”白眉道人聽見金釗的念叨,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反正他是盼著徒兒快快清醒的!
這陣裡,可有他兩個徒弟呢!
金釗宗主語氣一滯。
是了,修不修佛另說,他當然不希望弟弟身陷幻陣無法脫身。
那就……多陷一會兒再醒?
隻比白眉道友的徒弟晚上片刻就行。
足以說明自家弟弟六根不淨,沒那麼適合修佛。
至於說為何受情劫困擾,這一點他十分想得開。無論是背著他已有愛慕之人也好,單相思也罷,又或者是喜好男子……
算了,這一點他暫時還無法接受,得再多給他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