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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靈丹一瓶五十靈石,這兩瓶都未開封,玄天劍宗藥堂的品質,我們盛寶樓還是信得過的。這劍雖是中品法器,卻保養得不錯,兩樣加在一起,我能給你六百。”
素月將那兩遝劍符推了回去,小聲指點,“對麵靈符閣收的價高,這兩遝符,應當能賣個三四百靈石。你可以湊夠了等下再來。”
“不,這就夠了。”盛寶樓給出的價格十分公允,鬱嵐清喜出望外。
取出自己準備好的玉料和帶革,“可以請你們這裡的煉器師代為鑲嵌嗎?”
“當然可以。”素月笑著點頭,“今日剛巧有煉器師在,這東西拚起來很容易,順帶手的事。你不著急走的話,稍坐片刻就能取。”
鬱嵐清也沒有彆的事情,聞言便坐下來等著。
今日盛寶樓裡沒什麼客人,偌大的一層,除了鬱嵐清就隻有兩名修士在另一側挑選法器。
另有他人接待,無需素月過去,她湊到鬱嵐清身邊好奇問道:“不知道友出自玄天劍宗哪一座靈峰?”
能夠負責盛寶樓中整整一層,素月自然眼力非凡。
眼前的女修年紀輕輕就有築基修為,想來定是劍宗內門長老親傳,得師尊傾力培養。
難得的是為師者傾力培養,身為徒弟也知道感恩,願意掏出自己全副身家來為師尊準備禮物。
剛剛那些用作帶綴的玉石她也看過了,都是普通的玉,但上麵的紋路卻是一點點手工打磨出來的,沒有個幾年的時間完成不了,這其中蘊含的心血遠非靈石可以衡量。
動容之餘,素月不禁琢磨,玄天劍宗裡哪座靈峰的長老恪儘職守卻又囊中羞澀?
不怪她這麼想,做徒弟的手頭窘迫,師父自然也富不到哪裡去。
“我是青竹峰弟子。”鬱嵐清眼睛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發亮。
這還是她第一次以“青竹峰弟子”的身份對人自報家門。
與過去身為淩霄峰弟子時不同,說出“青竹峰”三個字的時候,她格外有歸屬感。
“青竹峰?”素月有些訝異,玄天劍宗有這一座靈峰嗎?
想來是哪座名聲不顯的靈峰,難怪她完全沒有印象。
一炷香多點時間,鬱嵐清要的玉帶就做好了。
雕刻了祥雲紋的玉綴一個個被鑲嵌在帶革上,最邊上是那副玲瓏玉金絲龍紋帶扣。龍首的圖案剛好與暗金色帶革呼應,整根玉帶組合在一起,就好似一條金龍在雲朵間若隱若現。
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素月,看到成品也忍不住誇讚:“彆具匠心!”
鬱嵐清妥善將東西收好,與素月道過謝後,離開盛寶樓。
其實有一件事她沒與彆人說過,這綴在玉帶上的玉石,看似普通,實則另含玄妙。
當初這些玉石是她外出完成宗門任務時,在玄天劍宗附近一處山坳中的水潭裡撿到的。
那時她斬殺完妖獸,劍刃染血,湊巧看到附近有水,就湊過去用潭水衝洗劍上的血跡。
離得近了,發現潭底有一些泛著熒光的石塊。
打撈上來,發現隻是些沒有靈氣波動的玉石,不過每一塊上麵都呈現雙色,玉質又看上去格外瑩潤,便鬼使神差地帶回了住處。
鬱嵐清將這些拳頭大小的玉石放在床下。
在淩霄峰時她沒有單獨的靜室,每日修煉就在床上打坐,按理說修士進入打坐入定的狀態後,很難感受到身邊沒有靈氣的東西,可她卻總能清晰感受到床下那些玉石的存在。
由此她斷定那些玉石不是凡品,思來想去,準備打磨、拚湊成一條玉帶,送給師尊做見麵禮。
後來的事無需多說,玉石丟了,“師尊”也並不稀罕她的禮物。
她再也沒找到過那些玉石,卻在多年以後,快要凝結金丹之時,聽說宗門附近的山坳裡發現了一座大妖獸留下的洞府。
洞府所在的位置,正是當初的水潭潭底!
她猜得沒錯,這些玉石果真不是凡品。
長淵配不上這樣的心意。
唯有新師尊沈懷琢,配得。
…
一座座高聳的靈峰間。
一道白色身影快速穿梭。
看方向,正是去往山下的問劍城。
沈懷琢頭一次覺得,這短短幾十裡路如此漫長……
從那三名內門弟子口中得知徒弟今日的遭遇以後,他便找去了執法堂,卻沒能尋到徒弟蹤影。
幸虧遇上從外麵回來的溫璟之,告訴他徒弟去了山下坊市。
至於說,受了傷為何不返回青竹峰,而是去往山下坊市?
沈懷琢痛心的猜測,是因為他這個做師尊的並不可靠。
與其回來找他,還不如自行去坊市買些療傷的丹藥。
沈懷琢趕往坊市,往山下飛這一路,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剛剛聽說的場景,心底泛起絲絲暖意的同時,自責不已。
小徒弟跪在執法堂裡,寧願挨打神鞭,也不願放棄維護自己這做師父的尊嚴。
可那時他在乾嘛?
他還在青竹峰裡琢磨那幾朵破雲!
他可真不是個稱職的師尊。
一向隨遇而安,不為旁人費半分心思的沈懷琢,頭一次開始反省起自己。
昨日在大殿上決定收徒,除了徒弟那一番不用他操心的話打動了他,主要是興趣使然。青竹峰山上養了不少靈獸,每一個他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再多一個徒弟,似乎也沒什麼區彆,他不差這點養徒弟的靈石。
可他錯了。
養徒弟,不是養靈獸,他要擔起為人師者的責任。
如此,才能對得起徒弟的信任與愛戴。
一路向山下疾飛,沈懷琢心裡越發焦急。
打神鞭的威力他十分清楚,徒弟那小身子板怎麼能受得了?
也不知現在傷勢如何?是不是疼的,連動彈都難……
問劍城的輪廓,隱約出現在眼中。
沈懷琢正準備散開神識找人,就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正沿著相反的方向迎麵疾馳而來。
…
山路上忽然落下一道人影。
鬱嵐清猛地收住腳步,定睛驚訝道:“師尊?”
“你……”沈懷琢深吸了一口氣,用平生最溫柔、和藹的語氣問道:“你方才去了哪裡?”
鬱嵐清素來知道,自己師尊生了副好相貌。
可卻不知,他展顏一笑起來,連身旁滿山花草都變得黯然失色。
愣神之際,就聽麵前師尊再度開口,“為師都知道了。”
“啊?”鬱嵐清驚訝得瞪大眼。
她才剛從盛寶樓出來,師尊就知道了?
也對,師尊給自己住處添置的東西裡,有不少都是盛寶樓售賣的珍品,還有剛剛盛寶樓那位管事,問了自己出自哪座靈峰。
既然師尊知曉,那自己也不用再思索找什麼合適的時間送給師尊。
長舒一口氣,鬱嵐清直接從儲物袋裡取出玉帶,雙手送上。
“師尊,弟子去坊市訂做了這個,請您收下。”
沈懷琢目瞪口呆地盯著那條,被小徒弟托在手上的玉帶。
好懸沒忍住,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他可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