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紅的事情越說越奇怪。
除了喝下血紅的泉水,全身長出鱗片,居然晚上還多了夢遊的毛病。
老楊瞎子聽完之後詢問愛紅:
“愛紅,夢遊的時候,你有感覺嗎?”
“你知道自己每天晚上夢遊不?”
愛紅咬著嘴唇,為難的搖搖頭,說:
“我沒啥印象。”
“我就記得自己睡下了,然後好像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夢裡有人對我說話,然後我就被爹媽叫醒了。”
“叫醒的時候,我要麼在院裡,要麼已經出了門,差點到了後山,反正不在自家床上。”
聽到這裡,老楊瞎子挑了挑眉,問:
“你做的那個迷迷糊糊的夢,具體能和我說一下嗎?到底是啥夢?”
“夢裡什麼人和你說話?說的又是啥話?”
愛紅回想了一下,說:
“具體是什麼人,夢裡迷迷糊糊的,我也瞅不清楚。”
“但我依稀記得說話的是個大腦袋,腦袋特彆大。”
“這人和我說的什麼話我也記不清楚,好像具體不是一句話,就是一個意思……”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我往後山走。”
聽完了愛紅的敘述,我們都是雲裡霧裡的。
不過做夢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稀裡糊塗,沒有邏輯的。
夢裡發生啥事都有可能。
所以老楊瞎子也沒有深究,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你們百眼泉的山泉出了問題,應該不止你們一家人喝了吧?”
“村裡有沒有其他人也喝了這泉水,他們現在是啥情況?”
愛紅她爹聽了這話,歎了口氣,說:
“唉,這事兒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想讓村裡人知道,自家的人喝了泉水,身上長了鱗片。”
“萬一被大夥兒給當成邪祟,人人喊打、人人喊殺的給排擠,那可咋整?”
“所以就算有人喝了這有毒的泉水,也都藏著掖著,不讓彆人知道,我們家也是這樣,也都藏著呢……”
老楊瞎子點點頭,說: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
其實他這番話,我可是大有感觸的。
彆說身上長鱗片,半夜往後山跑。
我不過就是和狐仙兒結了一個娃娃親,就被全村人抵製、排擠,甚至說我是叛徒,說我是留著狐仙兒血脈的野種。
有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說的可真沒錯。
有時候最歹毒的反而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街坊鄰居,多狠毒的話他們都說得出口。
這時候愛紅她爹又補充道:
“不過村裡人雖然都藏著掖著,但這天底下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
“其實誰家的誰出了事,我一猜就能猜出來。”
“畢竟有幾個人平時天天滿大街的溜達,忽然有一天不出門了,問他家裡人,家裡人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一聽就知道,指定是喝了這有毒的泉水,身上長鱗片了,不敢出來了。”
老楊瞎子聽完之後沉吟片刻,隨後一拍大腿,啪的一聲,說:
“這事兒吧,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
愛紅他們一家三口都是緊張起來,連忙問道:
“楊半仙兒,此話怎講?”
老楊瞎子說:
“單說這姑娘身上的鱗片,其實未必就不好蛻,彆看這鱗片黑黢黢挺嚇人的,但隻要是邪祟,就有克星……”
說到這裡,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我這有位小先生,修煉一口真陽涎,乃是一切邪物的克星。”
“隻要他這一口真陽涎噴下去,準保藥到病除!”
我聽完恨不得馬上擺手。
瞎子爺爺這不是在搞我嘛?
講道理,我這真陽涎才修煉三天,八字剛有一撇,還真未必能治得好愛紅身上的鱗片。
可老楊瞎子這牛逼都吹出去了,這就相當於趕鴨子上架。
愛紅她爹一聽,立即激動起來,拉著我的手說:
“小先生!”
“求小先生出手相助!”
“求小先生救救我家老姑娘啊!”
我是一臉的無語。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出手,反而顯得不近人情了。
我說:
“我才疏學淺,學藝不精,隻能說試一試,不敢說百分百能治好。”
結果愛紅她爸還挺相信我,擺著手說:
“哪裡哪裡,小先生這是謙虛了,我相信小先生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我尷尬的笑笑,說:
“您抬舉了。”
說完就準備給愛紅處理身上的鱗片。
因為這鱗片長得哪裡都是,我必須保證真陽涎能夠均勻的噴濺到她身上的每一個長有鱗片的位置,所以給她治療的時候,她必須把衣服都脫下來。
結果一聽這話,小玖就不樂意了,攔著我說:
“男女有彆,我未來的老爺們,可不許隨便看彆的女人。”
說完她回頭瞪著老楊瞎子,說:
“瞎子爺爺,您是個瞎子,啥都瞅不見,這不是正好給愛紅治療嗎?”
“咋滴,難道您活這麼大歲數,連個真陽涎都不會?”
老楊瞎子捂著胸口說:
“你這丫頭,說話咋這紮心呢!一句話紮你爺爺心兩次!”
“我雖然是瞎子,也的確會真陽涎,但現在上了歲數,真陽涎怕是威力不夠了。”
“要知道,這真陽涎乃是咬破舌尖,用舌尖上陽氣最足的一口鮮血,搭配罡炁噴出去。”
“瞎子爺爺我罡炁倒是修煉的沒啥問題,唯獨這舌尖血已經年老而衰,不足以支撐真陽涎了。”
小玖聽完之後勉強點了點頭。
我這未婚妻雖然愛吃醋,卻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她回頭看著我,說:
“狐君,你要是給愛紅治療,倒是也行,不過你得把眼睛蒙上。”
我馬上點頭說:
“這沒問題,本來男女有彆,我也不能亂看。”
“不過瞎子爺爺家沒有眼罩,我拿啥蒙眼睛呢?”
話音未落,我體貼的未婚妻已經給我想好了主意。
隻見她隨手一扔,一件飄香四溢的天然眼罩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這眼罩溫溫熱熱的好像還有著淡淡的體溫。
除此之外,上麵竟然還縈繞著一絲淡淡的奶香。
還沒開口詢問,我猛然猜到這眼罩是從哪來的了。
鼻孔一熱,兩道血流緩緩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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