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打賭的結果,是老楊瞎子給我洗一個禮拜的襪子。
他打賭打輸了。
因為劉大全是第四天過來找我們的。
等到我們在賓館住的第四天,見劉大全那邊一直沒動靜,我們都以為他不打算來了,所以就準備退房離開。
結果當天晌午,十一點多鐘的時候,穿著一身工裝、渾身是汗、戴著黃色安全帽的劉大全頂著太陽來到了賓館,指名道姓要找我們。
好在我們那時候還沒退房,訂的兩個房間還在。
劉大全進了門見到我們,一上來就朝著我們幾個連連作揖,臉色煞白的說:
“高人、半仙兒、狐仙姑奶奶……各位大師,求求你們救救我,隔了這麼多天,我終於看清楚那個女人的真麵目了,求求你們救我一命!救我一命啊!”
聽了這話,還沒等我們開口,張玉蘭先是一臉鄙視的冷笑一聲,道:
“哼!這麼多天沒個動靜,我還以為你已經被那女的給弄死了呢!沒想到你倒是命大,居然還活著……”
“咋今天才來找我們?早乾嘛去了?”
劉大全知道自己來晚了,忍不住歎了口氣,說:
“唉!怪我,都怪我!怪我之前鬼迷心竅,被翠萍的美貌和花言巧語給迷惑了!”
“是我一直糊塗,沒有看清楚她的真麵目。各位高人好心好意給我提醒,我還不信,還以為你們在嚇唬我……”
“不過經過這四天四夜的觀察,我終於發現了她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你們說得對,那女的真的不是人!她不是人啊……”
該說不說,劉大全這話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儘管我們都知道這翠萍姐身上一股死人味,肯定不是活人,但我們卻不知道她具體是個啥東西。
到底是什麼玩意成精了?
還是啥千年的古屍?
總之具體到底是啥,還得問她的枕邊人——劉大全。
我連忙打聽道:
“劉大全,你咋發現她不是人的?跟我們說說。”
張玉蘭更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歪著嘴笑著說:
“是啊,劉大全,這小娘們是咋露餡的,跟我們嘮嘮唄!”
劉大全臉色還是煞白,一回憶起這件事情,渾身直發抖,雖然是大中午,但他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隻聽他顫抖著說道:
“你們也知道,我是在工地上乾苦力的,這玩意一天到晚累得我跟條狗似的,回家頭一沾枕頭就睡,一晚上都不帶醒的。”
“但自打你們找過我,告訴我翠萍不是活人,我心裡就惦記著這檔子事,平時晚上睡覺,也變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這幾晚我漸漸發現,翠萍晚上睡覺特彆的不老實。”
“倒不是說她愛翻身,不蓋被子那種不老實,是她每天睡到半夜,都會下床一段時間,去隔壁屋子裡折騰一會兒,然後才回來接著睡覺。”
“我前幾夜雖然察覺出不對勁,但因為實在是太困了,所以也就沒多想,繼續躺在床上睡我的。”
“可直到昨天晚上,我咬了咬牙,悄悄也從床上爬起來,跟著翠萍去隔壁房間瞅了一眼,結果好家夥,這一眼瞅得我,差點沒給我嚇死!”
話說到這裡,劉大全嘎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結果他這個大喘氣一下把我們的好奇心給吊了起來,紅紅拎起哭喪棒就敲了他一棒,說:
“你瞅見啥了,你倒是說啊!你說話說一半,剩下半截等著我們給你編呢咋滴?”
張玉蘭也踹了他一腳,罵道:
“挺大個老爺們,說話咋跟個太監似的,上麵說完了,
劉大全連忙說道:
“彆急,我這就告訴你們,主要是這事兒太嚇人了,我都給嚇傻了,得稍微緩緩……”
“我昨天晚上,跟著翠萍躡手躡腳的到了隔壁屋,結果隻見翠萍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然後拿著一個暖壺,一個臉盆,往臉盆裡倒水。”
老楊瞎子一聽,說:
“咋滴?這翠萍還挺講衛生,大半夜的倒水脫衣服洗澡?”
我問:
“這也沒啥嚇人的啊,咋就把你嚇成這個熊樣?”
劉大全急的直跺腳,說:
“你們倒是等人把話說完啊!這話我說完了你就知道了!”
“這翠萍不光是脫衣服,她脫了衣服倒完水之後,忽然伸出手,把自己的皮也給扒了下來!”
這話一出口,我們心裡立馬咯噔一聲!
雖說是大中午的,但我這後背也給嚇出了一身白毛汗!
老楊瞎子終究是見多識廣,比較淡定,問他:
“這翠萍的皮,是咋給扒下來的?是從身上裂了一條縫,還是有個什麼豁口之類的?”
劉大全臉色煞白,一頭冷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
“是從這扒下來的。她先是長大了嘴,長得特彆大,就像動物世界裡的鱷魚似的,然後就那麼一鑽,裡頭的瓤子就從嘴裡鑽了出來,把皮給脫了下來。”
紅紅說:
“那不就和蛇蛻皮是一個道理嘛,這翠萍難道是個蛇精?”
小玖卻馬上搖頭道:
“不對,蛇精身上也不會有死人味,既然翠萍身上有死人味,那就說明她不是活物,而是個死物……”
我連忙追問劉大全:
“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
劉大全說:
“然後翠萍把她蛻下來的皮,泡在那個臉盆裡,就拿暖壺裡的熱水泡。”
“原本她那個皮膚是挺乾癟的,就像是老太太的皮膚似的,但是用熱水一泡就變得白嫩起來了,又和少女的差不多。”
老楊瞎子一聽,嘖嘖稱奇道:
“這翠萍還是個講究人,知道自己是個死物,死人的皮膚隻會越來越乾癟,所以每天晚上還特地用熱水泡一下,把皮給泡的水潤一些。”
“這樣一來,就沒人能看出她是個死人了。”
劉大全卻被說的一身冷汗,跺著腳道:
“嗨呀!我一想到之前每天晚上抱著睡覺的女人,是個會脫皮的死人,我就……我就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