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五花大綁的林書文,被大內侍衛拽到了城門樓上。
林書文嘴裡塞著一大團泛著臭餿味的碎布,一雙眼睛驚恐的瞪著,看向梁武帝使勁搖頭,
“嗚嗯”
看到對麵那一水赤色戰袍的叛軍,林書文嚇得兩行淚水直接噴湧而出。
打仗把他帶來乾什麼啊。
綁著他是幾個意思,他跟那個逆女不是都斷親了嘛,為何還要這麼對他啊。
林桃桃這個逆女到底是怎麼哄梁武帝的,連他這個父親都保不住。
林書文撅著屁股,雙腳死死的摳著地麵,不肯靠近女牆。
但是他那點掙紮在大內侍衛眼裡,就像是撓癢癢一樣,根本不夠看的。
大內侍衛像是拎小雞仔一樣,直接把林書文摁到女牆邊。
林書文使勁把頭往下縮,就怕被對麵的弩箭給秒了。
梁武帝看著林書文的廢柴樣子,臉色一黑,
“再掙紮直接掛城門樓上。”
梁武帝看著兵臨城下的叛軍,腦殼突突疼。
他的調的二十萬大軍還沒到位,叛軍就直接打過來了。
原本應該是讓白鴻帶著二十萬大軍衝出城,在城門外20公裡外和叛軍決戰的。
這下可好,直接讓叛軍逼到了城門口。
京城內守城的將士勉強有五萬,如何對抗對麵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叛軍。
梁武帝心裡是又氣又怕,他這個禦駕親征整的跟個笑話一樣,隻能在城門樓上鼓舞一下士氣。
林書文聽到梁武帝這句話,渾身一顫,轉過頭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梁武帝瘋狂的搖頭。
不要啊。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梁武帝的老丈人啊。
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梁武帝微微皺眉,臉色陰沉的看著林書文,
“你隻要能讓林怡然勸說蕭雲湛放棄抵抗,朕就封林桃桃為貴妃。”
“若是你勸說不動”
梁武帝冷笑一聲,冰冷的目光在林書文脖子上掃過,後麵的話沒再繼續說。
林書文對上梁武帝的目光,感覺脖子一涼,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
猶豫了片刻,林書文心一橫,對著梁武帝使勁的點了點頭。
他哪裡有選擇。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隻能拚了。
反正林怡然那死丫頭一向都軟弱的很,他說的話應該有點作用。
梁武帝對著大內侍衛使了個眼色,大內侍衛立刻把林書文嘴裡的布拿掉。
林書文那被長時間撐開的嘴巴,老半天都合不上。
雨公公聞著林書文嘴裡散發的臭味,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他掀起眼皮瞄了眼梁武帝,看到梁武帝那滿臉嫌棄的樣子,他上前一步,抬手用力的把林書文的下巴往上一抬。
“哢嚓!”一聲,林書文感覺牙齒撞擊在一起,直接夾到了他的舌尖。
“啊~~嘶!”
林書文痛的表情扭曲,弓著腰不停的倒抽冷氣。
狗日的閹人。
等林桃桃成貴妃後,他要雨公公給他舔腳。
“林大人,請吧。”
雨公公接收到梁武帝不耐煩的神色,連忙催促了一句。
沒看到對麵都已經把投石器準備好了嘛,還在這嘶哈個什麼勁。
大內侍衛接到雨公公的眼色,立刻揪住林書文後背,讓他麵對著城牆外。
蕭雲湛拿著望遠鏡把城門樓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的。
“然然,梁武帝把你”
想到林怡然已經跟林書文斷絕了關係,他話到嘴邊立刻改了口,
“林書文在城門樓上。”
“管他呢。”林怡然毫不在意林書文如何,她抬起手裡的弩箭想瞄準梁武帝。
隻是梁武帝賊的很,身前擋了好幾波人,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
蕭雲湛看到林怡然的動作,嚇得瞳孔一顫。
咋的,她要對林書文下手?
“嘖!”林怡然咂了咂嘴,“瞄不準。”
“讓爹先跟白鴻罵戰一番。”
林怡然放下弩箭,轉頭看向蕭雲湛。
蕭雲湛瞄了眼林怡然手裡的弩箭,目光看向他爹。
(注:兩軍對峙前互相對喊的行為被稱為“罵戰”或“對罵”,這種行為背後有著深刻的戰術和心理考量。)
蕭老將軍早就等不及了,在白鴻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就拍馬往前一步,扯著嗓子衝著對麵叫罵起來,
“昏君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誰。”
“你陷害忠良,不仁不義”
“昏君人人得而誅之。”
“昏君無道亂朝綱,百姓遭殃苦難當。”
“昏君,沒想到吧,老子還活著。”
“哈哈”
蕭老將軍渾厚的聲音,一路穿梭,直接在城門樓上眾人的耳邊炸開。
白鴻猛地瞪大眼睛,脖子用力的往城牆外伸出去。
片刻後,白鴻一臉見鬼的表情,不敢置信的連退數步,
“那是蕭國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國良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
梁武帝起初隻覺得叛軍罵戰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正在他疑惑的想看一下叫罵的人是誰的時候,突然聽到白鴻嘴裡蹦躂出的“蕭國良”三個字。
他頓時愣在原地,整個人如遭雷劈。
“不不可能”
梁武帝聽著對麵一口一個“昏君”的罵著,他已經毫無感覺。
他已經被“蕭國良”三個字嚇到了。
梁武帝拉著雨公公擋在麵前,瞪大眼睛往對麵看了一眼。
距離有些遠,他隻能看到一位身穿赤紅色戎裝的人,騎著馬在叛軍前麵,揮動著胳膊不停地叫罵著。
梁武帝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雙手緊緊的捏著雨公公的胳膊,
“你看對麵的人是蕭國良嗎?”
雨公公的胳膊被梁武帝捏的生疼。
他皺著眉忍著疼痛,瞪大眼睛看向對麵。
他聽著對麵的聲音確實像是蕭國良,可是他看不清楚,也不敢肯定啊。
“回皇上,太遠了,奴才看不清楚”
“廢物!”梁武帝怒斥了一聲,立刻招來身後暗衛,
“你們仔細看清楚,對麵的是誰?”
一直護在梁武帝周圍的暗衛,齊刷刷上前一步。
暗衛的視力比一般人都要好一些,但是叛軍距離城門樓兩裡路,他們也不能看的十分清楚。
暗衛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太遠了,真的不敢肯定啊。
城門樓上一起觀戰的六位尚書,全都緊張的看向暗衛們。
城門樓就這麼大,可不是什麼身份都能跟著梁武帝一起禦駕親征的。
暗衛首領上前一步,低頭道,
“聲音和體態確實像蕭國良,具體樣貌看不太清楚,不能十分肯定。”
兵部尚書吳峰掃了眼城門樓上滿臉震驚的將士們,眉頭一皺,上前一步道,
“皇上,臣懷疑這是叛軍故意找了個這樣的人,來擾亂我方軍心的。”
“誰不知道那蕭國良戰死四年多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戶部尚柴元裕瞅了眼白鴻,看著白鴻那驚愕的樣子,倒不像是作假的。
不過白鴻年紀大了,看走眼也有可能。
死了四年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活了,吳峰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臣認為吳尚書說的有道理,這可能是對麵使用的障眼法。”
“距離這麼遠,那人又戴著頭盔,除了聲音和體態有點像,彆的可都無法證實。”
其他幾位震驚的尚書,一聽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跟著附和,
“是啊,確實看不清楚,死了那麼久的人,怎麼可能活了。”
梁武帝經幾位尚書這麼一提醒,也瞬間回了神。
他冷不丁的聽到“蕭國良”三個字,一下子被震驚到了。
蕭家父子四人的怎麼死的,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不可能還活著。
梁武帝深吸一口氣,沉著臉看向林書文,
“林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