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一聽，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哭求。
人牙子眼疾手快的扯住牙人的胳膊，把人往後麵扯的同時，還陪笑著對林怡然說著，
“都怪奴才沒挑仔細，這就把人帶走。”
人牙子使勁掐了一下牙人的胳膊，示意他不準鬨。
這個牙人是他的表侄子，他聽說是送去永昌王府，肯定想把自家人安排進來。
剛看到表侄子被選上，他還開心呢，沒想到還是被刷下來了。
也怪他表侄子不爭氣，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偏偏吃喝嫖賭樣樣來，身體早就虧空的不行了。
誰還能沒點私心呢，他當然也希望自家人能上永昌王府這艘大船，隻可惜表侄子不爭氣。
林怡然掃了一眼人牙子抓著牙人的手，瞥了眼他們臉上的表情。
她眸光微微一閃，輕輕扯了扯唇角。
這牙人對人牙子一點懼意都沒有。
彆的牙人看到人牙子都會不自覺的縮下脖子，一副經常被教訓的樣子。
但是這個牙人不僅不怕人牙子，人牙子抓他，他還不滿的瞪向人牙子，一看就是還跟熟悉的人。
看來，這個有問題的牙人是人牙子自家人，一塊塞進來的。
她選人還是不夠仔細，光看眼神清澈是不夠的。
蕭雲湛也注意到了人牙子的動作。
他目光犀利的看了人牙子一眼，又掃了田知府一眼。
田知府正蹙眉看著人牙子呢，突然他感受到蕭雲湛目光，心裡頓時一咯噔，
“怎麼挑的人，趕緊帶下去。”
那嘴巴張開跟萬年屎坑一樣，怎麼敢送到永昌王府的。
田知府怒瞪了人牙子一眼。
要不是水天城人牙子跑的就剩這一個，他怎麼著也得多帶幾個人牙子過來。
一家獨大可不是好事，居然敢塞人進來糊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猶豫了一晚上，都沒敢塞一個人自己的眼線在牙人裡。
蕭雲湛有神王護體，他根本不敢動那個心思。
水天城在神王的監視下，他有小動作，被神王發現告訴蕭雲湛，那他可就完了。
“永昌王，諸位將軍，最近來投奔水天城的人越來越多，等後麵有好的牙人，微臣馬上讓人送來永昌王府。”
田知府對著蕭雲湛微微弓腰，表明了態度。
永昌王府下人的缺口大的很，且永昌王府還需要擴建一下。
王府的規格和將軍府的規格，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蕭雲湛微微點頭，“前來投奔的難民，你都安排好。”
每家必須有一個人去軍營當兵，這都不用他說。
難民們隻要知道當兵的俸祿，自然都會願意去當兵。
“是，微臣定會安排好。”田知府點頭應了一聲，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永昌王還會安排事情給他做，說明人牙子偷塞人這件事情就翻篇了。
人牙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看來得好好敲打一番。
蕭老夫人目光從人牙子身上掃到田知府身上。
聽了田知府的話，她淡淡的笑了笑，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四個牙人，
“把手伸出來。”
林怡然也沒再去挑牙人，繼續跟在蕭老夫人身後。
四個牙人緊張的抿著嘴，顫抖著伸出了手。
蕭老夫人一一看了過去，隻有會刺繡的手上沒有繭子，
“繡娘手上是不能收繭子的，容易勾絲。”
林怡然看著會刺繡的牙人手點了點頭，“嗯，回頭繡個帕子給我看看。”
會刺繡的牙人激動的連連點頭，“是，奴婢會繡雙麵繡。”
她每天不刺繡的時候就是保養手，手上不能有倒刺繭子，刮花了主子家名貴麵料，她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不錯。”蕭老夫人讚賞的點了點頭，“雙麵繡比較複雜，繡娘很難得。”
旁邊的三位牙人一臉羨慕的看向會刺繡的牙人，真後悔沒弄一門獨家技能。
瞅瞅人家會雙麵刺繡的，都被主家誇獎了，妥妥的能被留下。
蕭老夫人目光從四位牙人臉上掃過，
“都識字嗎？”
“奴才略識得幾個字。”其中一個瘦高個牙人笑著說道。
“奴婢也能認識幾個字。”會刺繡的牙人也跟著說道。
她認識字也是因為刺繡，有的主家刺繡的時候會要求刺上字，她繡的越多，認識的字也就越多。
現在連蒙帶猜的也能讀完一本話本子。
另外兩個牙人失落的垂著頭。
窮苦人家出生的他們，哪裡能有識字的機會。
蕭老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那兩個不識字垂著頭的牙人。
這兩人心性不錯，看向刺繡女和識字男的眼神沒有嫉妒，隻有羨慕，也是可以用的人。
蕭老夫人看向林怡然，
“這四個可以先放你院子裡試試，不行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