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朵覺得,自己的預料,在暗忻(in)辰那裡發生了第一次的失誤。
因為直至深夜,暗妖孽那裡都沒有傳來任何一絲一毫的消息,或許是因為易清朵做的事情太不光彩了,所以並沒有任何要將她緝拿歸案的意圖。
既然他不來抓人,是不是代表她安全了?那她還要不要第二天跑路?易清朵蹙眉想著。不過,那妖孽的心思向來難以揣測,她既然敢做,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所以她安心逍遙,且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執法閣傳來消息,案子已經移交完畢。
易清朵沒有收拾東西跑路,直接去了執法閣。
才一踏進執法閣的後殿,易清朵便聽到一個慘絕人寰,且極為熟悉的尖叫聲。
“啊……”
易清朵的腳步突然就頓了下來,皺了皺眉,側頭看了看王韌琅,“他怎麼在這?”
王韌琅有一些驚訝,看著易清朵,道,“不是大人同意他住在執法閣後殿養傷的?”
養傷?她都不知道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怎麼受的傷,怎麼就出現在這執法閣後殿的,又怎麼會是經過她同意的?想來,定是那東方流宇謊報軍情,用她當幌子騙了王韌琅。
易清朵搖了搖頭繼續向後殿走去,才踏進一道月亮門,就看見果然是東方流宇在後殿,手中還捏著一隻……玄甲刺龜?準確的說,是東方流宇的手,被一隻玄甲刺龜咬住了手!
見此,易清朵更加無奈了,“他什麼時候住在這的?”
她雖然一直都有來執法閣點個卯,但是卻有著自己的辦公之地,已經許久不曾來這後殿了。這後殿,仿佛已經變了模樣,看看這些花花草草,花枝招展的就差紅杏出牆了!
這才踏進後殿,就撲麵而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濃重的讓她誤以為不是進了執法閣後殿,而是進了窯子!
“這……已經有一陣子了,十天前他就一直住在這。”
正說著話,東方流宇眼尖地看見了易清朵,嗷嗷叫著向著易清朵而來,“啊!蕭......執法使大人!多日不見,你真是越發的英俊了!快快!快幫我把這龜從手裡弄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易清朵冷聲問道。
東方流宇心虛地吞了吞口水,卻耐不住臉皮厚,“你還好意思說呢,上次暗鳴街拍賣會我可是幫你出了不少力,你個沒良心的家夥居然就那樣把我一個人遺忘地扔在那裡自生自滅,一個人離開了。一句感謝都沒有!我來,是找你的。”
易清朵嗤笑一聲,負手繞過東方流宇向書房走去,“東方流宇,你可知不要臉三個字如何書寫?”
“我學識尚淺,著實聽不懂使者大人的話!”
“聽不懂沒關係。”易清朵停下腳步,回頭掃了一眼東方流宇手上掛著的玄甲刺龜,這玄甲刺龜龜殼之上像是刺蝟一般,長著毒刺,等級不高,但是有一個特點,“據本使所知,凡是被玄甲刺龜所咬,便不會輕易逃脫,而它一旦咬住獵物,便不會再鬆口,即便是砍了它的腦袋,它的嘴都會牢牢地咬住目標,至死不休。”
易清朵掃了一眼一旁看熱鬨的執法人員,“圍起來,任何地方都不要讓他去,本使倒是要看看,這最後,是采花賊舍了一隻手,還是這玄甲刺龜舍了一條命。”
“彆彆彆!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認真呢!蕭清奕,不,使者大人,是我的錯,我錯了,是我騙了執法閣大人們,死皮賴臉非要住進這執法閣後殿的,可我這不是沒地方去,也沒有靈石了嘛,使者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
我知道你有辦法,就幫我把這玄甲刺龜弄下去吧!說到底,我被這玄甲刺龜當做獵物咬住,也是因為大人啊!”
“哦?這麼說,倒是本使的錯了。”
東方流宇借坡下驢,貝戈兮兮地跟在易清朵身後,悄聲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雖然說這玄甲刺龜,是我偷……是我借來給使者大人燉了補身子的,但是說到底,還是我不小心才被咬住的,怨不得大人。”
嗬,怨不得她?這東方流宇話雖如此說,可聽他話裡的意思,句句都在控訴她,一切都是因為她!
“給我補身子?”
東方流宇神秘兮兮的,自認為小聲音在易清朵耳邊說道,“使者大人,這玄甲刺龜可是壯揚的啊!”
在這後殿的執法者,哪個不是耳聰目明的高手,東方流宇這看似小聲音,卻滿院子的人都能聽見的話。
話一出,後殿瞬間寂靜。
那些沒有當值,在後殿歇著看熱鬨的執法者,沒有三十也有二十,此時聽到這話,全都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挖耳朵掏鼻孔,有的甚至當做夢遊,隻恨自己的耳朵怎麼那麼靈敏,聽到這不該聽的!
誰人不知,蕭家大少爺是暗閻王的男寵!再有之前還去過執法殿被法主召見,那頗有些深意的傳言……壯揚啊!這是嫌棄,蕭大少爺不行了?
饒是易清朵不懂讀心術,也能從這些人的表情中想到他們此時在想些什麼。含笑的桃花眼,帶著冷冷的目光掃向眾人。“哎呀,我到了當值的時辰了!”
“今日約好和如花見麵的,我怎麼給忘了!這都要誤了時辰了!”
“毛公!你敢悔棋!老子做夢來跟你下棋,你敢悔棋!”
“陳老四,你跟我說什麼?什麼?我聽不見,哎,看來我得去找大夫治治耳朵了,最近怎麼聽不到聲音了。”
“……”
一時間,眾執法閣的執法者極為有默契的,紛紛找借口開溜,瞬間便消失不見。
真是溜得比兔子還快!
易清朵冷眼看著眾人做鳥獸驚散,冷笑地轉頭看向東方流宇,“你就在這,和玄甲刺龜決戰到死吧!”
“使者大人!使者大人我……”
“以你的醫術,想要解決區區一個玄甲刺龜輕而易舉,再跟著本使,本使也有那個本事,讓這玄甲刺龜一輩子都長在你的手上!”
易清朵拂袖而去,東方流宇望著易清朵、蕭風、王韌琅三人的背影怔愣片刻,也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這玄甲刺龜,的確是壯揚的啊!使者大人才從暗閣伺候回來,定然會身子虛的啊!身子虛,就一定要好好補一補,下次才能更好地伺候暗閻王啊!
“喂,你彆走啊!我還是個傷者呢,有你這麼對待傷員的嗎?不是說醫者仁心,你這樣子真是太不厚道了!”他在後麵大喊。
“你誰啊?我和你很熟嗎?我看不出你哪受傷了!”她停下腳步,轉身,蹙眉:“再說,醫者仁心那是分人的,對於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不需要!”
“你這太紮心了!”他很受傷。
“我還紮得不夠深!”說完冷哼一聲,轉身走人。
“喂,喂,蕭清奕,你怎麼這麼冷漠?好歹我們也經過幾次相處了,算是朋友了,你怎麼還是這樣?”
易清朵沒有再理會他。
“簡直是冷血無情!”他嘟囔一句。
一邊走的易清朵還一邊在心裡發彈幕,這到底是打來的東方流宇,簡直就是個逗比!簡直就是猴子請來的豆兵!
“少爺,不要放在心上!”蕭風見她臉色不好,出聲關心。
“我沒事!他還沒那個資本。”她淡淡道。
王韌琅看了她一眼,眉頭蹙了蹙。
“他什麼來頭?”她這話是對王韌琅說的。
“他是東方家的嫡二公子東方流宇,與大少爺東方流銘同為一母,因犯大錯被逐出家族,是東方家族的棄子。後來消失了幾年,再回來便是玄皇修為,還有一身醫術,與他同歸的還有一個戴著麵具的神秘黑衣人。聽聞那是他的師尊,此人修為高深莫測,很是神秘。當初他霸氣帶著東方流宇返回東方家族為東方流宇出氣的時候,東方家主連屁都不敢放,就連東方家的老祖都出來相迎,笑臉作陪。為東方流宇撐腰後,東方流宇也腰杆挺直地在東方家橫著走,離去前宣布脫離家族,自立門戶。”
哦?還有此事?她微微挑眉。看來又是另一個豪門故事。隻不過,與她無關。從之前換她酒時他拿出的東西,她就知曉他的師尊很不簡單,如今聽得王韌琅這般說,看來他的師尊隻怕修為到了玄帝後期,隻怕是帝君修為也有可能。敢跟九大家族叫板,讓東方老祖笑臉相陪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青雲大陸如今帝君修為有四位,能與醫術相關的也不難猜,飄渺門那位閉關和暗忻辰那廝不喜歡聒噪的人都被排除,隻剩下自家哥哥法主和逍遙君主羅君越了。不過,也不排除是藥神殿某個長老的弟子。
“可有探知他師尊的消息?”她問。
王韌琅搖了搖頭,“屬下隻知道是高人的關門弟子,卻不知道到底是誰。不過,能在九大家族東方家橫著走,也就那幾位或者藥神殿的人。”
“既是如此,就讓他待著。”她道。
“是!”王韌琅回道。他們也不敢惹的,聽聞當初東方流宇霸氣回歸的時候,他師尊極其護短,當場將幾個長老滅殺,神魂都毀了,無人敢說大話。雖然他們閻王殿和執法閣都很強大,但是對於突然強大的人物還是要敬而遠之,能不交惡就不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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