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朵收到白青霧的訊息,心急如焚。是她失算了,她以為憑借著李姨娘的手段頂多也就是玄尊出手,沒想到這次李姨娘也是下足了血本,分了兩批人手,一批牽製住霧,一批將哥哥從窗戶掠走。而那掠走哥哥的人玄力不在霧之下。什麼時候玄尊這麼不值錢了?
蕭逝雲和李姨娘哪來的這種高端力量?李家出手介入了?
易清朵輕蹙眉頭,低垂著雙眸思索著。從記憶得到,他們還沒有這麼強的助力,李家那邊除了幾個跟二房親近的來往密切一些,其他人還沒有人出動。世家有世家的傲氣,特彆是世家強者,他們不屑對修為低的小輩出手,除非那小輩很厲害,或者特彆出挑,才會派強者除之以絕後患。隻是,在李家人眼中,蕭清奕和蕭清朵都是蕭家廢物,即便是蕭清奕現在很出彩,也不足為懼。
她的情報中也沒有這些人,看來這些神秘人都是最近才冒出來的。照李姨娘那個愚蠢腦袋定是想不出來的,看來也隻有這個腹黑的蕭逝雲了。
嗬,沒想到這個蕭逝雲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啊!確實不簡單。
易清朵喊來王韌琅,口頭交待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剛出大門,她就上了從執法閣帶的飛行獸,直接飛身而上,輕拍飛獸,火急火燎地趕往辛華山。
“大少爺乾嘛去?怎麼感覺心事重重的?”一位執法員向著王韌琅靠攏,蹙著眉頭道。
“我怎麼知道。少打聽,乾活去!”王韌琅輕哼一聲,道。
“是是是!”屬下趕緊離去。
人走後,王韌琅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微微蹙眉,“沒想到這蕭大少爺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年輕俊才!難怪主子對他青睞有加。”隻要稍加栽培,以後定是一大助力。隻不過,剛剛他神色不好,匆匆離去似乎是有什麼急事,難道是家裡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在看什麼?”風輕鳴好奇的聲音拉回他飄遠的思緒。
“風總管!”王韌琅恭敬行禮。
風輕鳴點了點頭,“發什麼呆呢!”
“回稟風總管,是蕭大少爺!”
“他怎麼了?”他眉梢微揚。
王韌琅將剛剛易清朵神色慌忙離去的事情說了一遍。
風輕鳴輕蹙眉頭。
“讓暗影跟過去看看,有事即刻回稟。”他吩咐道。
“是!”王韌琅得令離去。
易清朵還是托暗忻()辰的福,得了執法閣的一頭代步飛行靈獸,不過一個時辰,便已經到了辛華山山腳。
“李家的人,來了?”
血櫻一襲黑衣,隨著易清朵一同向山上看去,“大少爺所料沒錯,是李家的人來了。不過,還有一批神秘的人,屬下查不出他們的底細。”
“哦?”易清朵眉梢一挑,看向他,“這麼說,這次出動的是兩批人?”
“是的,而且這批人裡有強者,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白青霧不敵對手,已身負重傷。”
“看來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藏秘密存在啊,這倒是個意外。”易清朵點頭。
“要屬下現在去查嗎?”血櫻問。
“不急於一時。是狐狸總會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易清朵看著那山頂上隱約可見的煙圈,嘴角輕輕勾起,“李家人也參入進來了,很好!”既然這是李家人自找的,那就彆怪她手下無情了。
她看向血櫻,道:“盯緊他們,隻要李家有所行動,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按照易清朵所想,以李姨娘和李帆的所作所為,也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如果想要在這辛華山對付“蕭清朵”,那麼會用什麼手段?是繼續上次沒有成真的下流手段,毀她清白,還是直接裝成匪徒,殺了她呢?
易清朵帶著血櫻悄無聲息的住進了辛華山的獵戶家裡。這法源寺旁有幾戶獵戶,以打獵為生,在這山林之中,安逸樸實,倒像是隱居了一般。
易清朵以法源寺客房滿了的緣故,借住了其中一家獵戶家,家中隻有一對中年夫婦,家中男子姓吳,見易清朵和血櫻衣著不凡,特意殺了一隻剛剛獵來的小花鹿招待。
“嬸子實在客氣,是我叨擾了大哥嬸子,嬸子竟還如此破費。”
“不叨擾不叨擾,這都是嬸子的心意,嬸子看著你,就想起我那……”吳嬸子看著易清朵,眼中滿是眷戀,言語間滿是溫情,“不說了,不說了,嬸子看著你挺高興的。嬸子家裡平常也沒什麼來客,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就這一些獵來的野味,你不嫌棄就好!”
易清朵向來直覺敏銳,隻這瞬間的停頓,便已經察覺到吳嬸子的異樣,給了血櫻一個眼神,血櫻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明了易清朵的意思。
入夜十分,出去打探的血櫻回來,帶來了易清朵想要知道的消息。
“大少爺!”
易清朵放下手中的小茶杯,隨手給血櫻也倒了一杯水,“如何?”
“回稟大少爺,屬下打探過了,這吳家一家,曾經人丁不少,有一子,娶了一房媳婦,生下一個小孫兒,極其可愛。不過三年前,小孫兒無故失蹤了,媳婦從此一病不起,隻兩個月就撒手人寰了。沒過多久,吳家的兒子在一次打獵中被野豬所傷,也跟著去了,隻留下了這吳家兩夫婦。”
易清朵皺了皺眉,她沒想到,這吳家夫婦二人,竟是遭此變故,難怪飯間說話的時候,吳家夫婦會是那般神情。
“可有上報執法閣?”
“報過了,但是並沒有什麼結果,想來這麼久了,也是凶多吉少。”血櫻想了想,有些疑惑,“不過,經屬下查探,這方圓幾十裡,甚至是穆陽城城中,都丟過小孩,有些甚至是少男少女。”
人口失蹤案?“竟有這事?怎麼執法閣的案卷中沒有此案?”她挑眉。
“大少爺,人口失蹤的案件幾乎每日都有發生,不是棘手的大案件,直接呈報了地方管理,穆陽城是蕭家主城……”血櫻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易清朵,再繼續:“無需我們執法閣經管。”
易清朵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沒想到在蕭家管轄的主城,竟然還有人口失蹤的事情發生,倒真是有意思。到底是大家氏族,對於弱小民眾的死活又有幾個是真心的在意過?
蕭家如此,執法閣如此,人心向來是涼薄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易清朵心裡輕歎一聲。強權世界裡,又有幾個真正被他人所在意?若非強者,除了被欺負便是被舍棄。
既然她有幸做了執法人員,那麼碰到了,怎麼樣都會管上一管。不管便是難逃良心不安和世間公平何在。因為一人失蹤,會造成多少吳氏夫婦這樣的家庭破碎,怎能不算大案?人口失蹤最不易尋找,又怎能不算棘手?
“此事,我回頭寫個奏章遞交上去,加大對人口的控製,加速尋找力度,也算是儘了一份綿薄之力。”
“大少爺仁慈!”
易清朵眸光閃過一絲複雜,拿起杯子飲了口水,仁慈嗎?不,她並不仁慈,隻不過她在還未做殺手的那個年代,也曾有過幸福的家,後來做了殺手便是碰到了各種各樣,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的孤兒,他們一起被收進了組織,經過地獄般的磨練,成為了一個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
無論是丟失的還是被遺棄,受苦的,都是那些無辜的孩子。
“咕咕,咕咕……”
窗外不遠處傳來一陣短促的貓頭鷹的叫聲,血櫻突然起身,走到窗口推開窗,也同樣發出一陣相同的貓頭鷹叫聲,卻是長緩的,隨後外麵短促的貓頭鷹聲音又想起來。
“大少爺,是我們的人,李家行動了。”
“終於開始了嗎?”易清朵嘭的一聲放下杯子,目光微微眯起,堅定而又帶著戲謔,“那就讓我們,去看看熱鬨吧。”
易清朵運起輕功,帶著血櫻不過片刻便已潛入法源寺,去的卻不是蕭清奕的房間,而是一間禪房。
許是察覺了易清朵刹那間的錯愕,血櫻在一旁小聲解惑。
“血魚偽裝成小姐的樣子,李家帶來的人果然在小姐的房中放了迷煙,隨後趁丫鬟白青霧和外麵的黑衣人纏鬥之際帶著人潛進了小姐房中,小姐發現不對還與人動過手,房間有打鬥的痕跡卻並不太明顯,隻是這些人卻並沒有像我們最初想象中那般對小姐不利,而是要將血魚帶走,我們便將計就計,看看李家究竟要搞什麼鬼。不過,這些人也是精的,居然兵分兩路,一隊狀似帶著人離去迷惑人眼,實則真正的一隊則轉而去了另外一間房間。”
“就是這間禪房?”她道。
血櫻點頭,道:“是的!這倒是預料之外。”
好一個亂花漸欲迷人眼。這招煙霧彈倒是做的不錯,看來這李家人有不傻的。霧隻怕現在還陷在迷霧中,以為哥哥被人掠走不知去向而自責。不過為了計劃,她不得不這麼做,可苦了那丫頭,等會她親自找她負荊請罪去。
“哦?預料之外了嗎?”易清朵陰涼的笑了笑,“看來李家,倒是有些長進的。”
說話間,易清朵便已經隨著血櫻悄無聲息的潛進了禪房,此時在禪房中,主位上坐著蕭清奕,而地上跪著三個被保護蕭清奕的血影控製住的男子,有兩個是跟隨而來的李家人,另一個,竟然穿著僧袍。
“小……哥哥,你怎麼來了?此時你不應該在執法閣嗎?”
對於易清朵的到來,蕭清奕很是驚訝,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著易清朵迎了過去,他雖然早知易清朵會有所安排,卻沒有料到,易清朵會親自前來,著實有些驚訝。
“事情辦完了,我放心不下小妹,便來看看。”雖然按照她的計劃,即便是事情沒有結束,她這個時候,也是會在這裡的。
“靈獸車行到這裡,也需半日多的行程,你這風塵仆仆的模樣,當真是辛苦了。”
“無妨。小妹的安危最為重要,萬不可有絲毫的馬虎。”易清朵看向跪在地上,被控製的三名男子,“李帆,你竟親自來了,難不成,你們李家沒人了嗎?”
李帆,便是李姨娘的親哥哥,李默的父親。
李帆跪在地上,滿臉仇恨地看著易清朵,恨不得將易清朵吞吃入腹。
易清朵淺笑吟吟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揮了揮手,便有人放開李帆。
“沒想到你這個廢物也來了!倩兒說的沒錯,你們兄妹二人都是狐狸精變得狐媚子。這個賤丫頭害死了我的兒子,而你又成為了暗閻王的狗腿子,我會讓你們兄妹二人,為我兒償命。”
易清朵嘴角掛著吟吟的笑意,讓人生寒,放在桌麵上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一下一下的仿佛敲擊在人的心上。
“已經匍匐腳下的狗,原來真的隻會亂吠。”易清朵悠閒的低頭撫弄著自己的衣袖,“李帆,你們李家難道除了這般下流的手段,就不會些彆的法子?”
“哈哈哈哈哈!蕭清奕,對付你們這樣的賤骨頭,當然要用最讓你們痛不欲生的法子。”
易清朵佯裝驚訝的看著李帆,“噓……你可小點聲,讓彆人聽到,不然,還以為這位師傅在房裡養了一條狗。”
“哼,蕭清奕你有什麼好嘚瑟的,不過是個雌伏與男子身下的兔爺,你有什麼可以囂張的。我呸!”
“那也比喪家之犬要強!”她斜睨地看著他。
“蕭清奕,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們李家也不會放過你的!”李帆憤恨地看著她。
“不會放過我?可又該誰來放過你呢,李帆?”易清朵清冷的笑著,嘴角帶著森森的寒意,“李帆,枉你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過程怎樣,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過程將要帶來的結果。眼下這個結果,是你,跪在我的腳下做著無畏的叫囂。”
李帆臉色一僵,隻是瞪著眼睛看著易清朵,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易清朵這時才將視線轉移到那穿著僧袍的假僧人身上,那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胖碩,油頭大耳的一副小人模樣。
見易清朵的視線看過去,嚇得更是瑟瑟發抖。
“都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間女子不過紅粉骷髏。難不成這法源寺的師傅,不僅尊崇此道,還沉迷骷髏嗎?”
那僧人被控製了,隻睜著眼睛看著易清朵,身子越發的顫抖,最大的壓迫,便是擊潰人的內心,易清朵隻是冷冷的坐在這裡,越是沉得住氣,便越是讓人心中沒有底氣。
易清朵看著那假僧人臉色越發的慘敗,額頭滿是汗水,抬了抬下巴,有人便解開了假僧人的掣肘,那假僧人看起來就如同他賊眉鼠眼的長相一般,極為膽小,對著易清朵磕起頭來,“大少爺,大少爺饒命,大少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少爺饒了小人一命……”
“說吧,你們將小妹捉來這裡,意欲何為?”
按照血櫻所說,李帆的人將偽裝蕭清奕的血魚捉來這裡,本想要將計就計看看李家的人想要做什麼,但是沒想到李家的人竟然是要把血魚捉來這裡意圖不軌。但是在易清朵所想,事情應該並不是這般簡單。
如果真的隻是想要對“蕭清朵”不利,毀了她的清白,鬨得人儘皆知,再給她安上一個穢加亂佛門聖地的罪名,僅僅如此,就能讓她身敗名裂,世人的口水,將能讓她在這世間無法存活。
可……李帆並沒有如此,卻費勁周章的將“蕭清朵”綁到禪房來,事情,怕是就沒有表麵那般簡單了。
果然,易清朵的話才出口,那僧人的表情變得更加害怕,仿佛有洪水猛獸在他麵前一般,已經不是害怕,而是驚悚了。
“沒…沒有,我們什麼都不想做,我們就是,就是……”
假僧人越是這般緊張恐懼,越是表現出此事的不一般。
“本少爺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易清朵一個眼神,看向一旁的血影,血影二話不說,劍鞘狠狠的打在了那假僧人的臉上,竟是將那假僧人打到在地,吐出一口鮮血了。
“出家之人不理世俗之事,卻不知道這法源寺的師傅,可聽說過執法閣的詔獄?”易清朵挑了挑眉,“世人都說,那是人間地獄,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完完整整的出來過。想必那滋味,一定很不錯。”
執法閣的詔獄,天下誰人不知,那假僧人一聽易清朵的話,身子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權衡利弊。
“人家都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師傅慈悲為懷,那便去人間地獄,好好超度一番吧。”易清朵看準時機,狠狠地一掌拍向桌麵,“帶走!”
“嘭”的一聲響,就如同敲擊在那假僧人心上的最後一擊,嚇的那假僧人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畏懼的跪在地上,“等等等等……大少爺!我說,我說!”
“戒狂!你住口!你敢說出來,你也活不了!”
戒狂正是假僧人的法號,一旁的李帆聽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咬牙切齒的威脅著,果然讓戒狂有了顧忌,而正是如此,也正彰顯了此事有蹊蹺。看了一眼血影,血影狠狠一腳踹向李帆,李帆瞬間便昏倒在地,同時對戒狂也是一種實力上的震懾。
“執法閣詔獄裡,可是多得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
與其生不如死,莫不如死個痛快,戒狂心中有了權衡,連忙將自己知道的都脫口而出,生怕易清朵反悔,不等他說將他關進詔獄。
“我說我說!這禪房底下,有個密室,李家主是想把大小姐抓來,關進密室裡的。但是,但是大小姐長得美,李大人和小的,就想……大少爺恕罪!大少爺恕罪啊!”
“密室在哪?”
“就在那床下,床頭有個油燈,旋轉一下就可以開啟密室的門。”
不用易清朵吩咐,就有血影按照戒狂所說尋找密室,果然油燈一旋轉,那床自動翻起,地板下陷,出現一個密室通道。
“大少爺,這裡果然有一個密室。”
易清朵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心思已經在轉動了,“你們想將小妹,囚禁於這密室之中?”
“不!不是的,我們是想將大小姐獻給……”
戒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痛苦的瞪大了雙眼,雙眼突出,嘴唇青紫,顯然是中了見血封喉的劇毒。而下毒之人,正是在戒狂身邊,被掣肘了的灰衣男子,戒狂之所以能中毒,便是這男子從嘴裡吐出的銀針,刺入了戒狂的脖頸。
她做殺手的時候,在嘴裡藏過刀片。而古代的死士,都是將後槽牙拔掉,放置毒囊,任務失敗,就咬破毒囊自儘,這小小一根牛毛針,自然也是藏得下的。
戒狂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個黑血,在沒了聲息,而那灰衣男子,如同死屍一般,在殺害了戒狂的同時,自己也服了早就藏在口中的毒自儘了。
易清朵看著那灰衣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
“幽冥散之毒,沒想到,李家還藏了個高手。”
能在眾多血影的高手眼皮子底下殺人,武功不知如何,卻絕對是個暗殺高手。李家,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死士。
“大少爺,兩個都沒氣息了,是屬下看管不利,請大少爺責罰。”
易清朵擺了擺手,連她這個曾經的頂級殺手都沒防備,又怎能去怪罪彆人,何況,死與不死,她都無所謂。
“無妨,本就是個將死之人,如此,倒是免得我動手了。”
原本她是想要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之的,李帆想要以那樣齷齪的手段,敗壞“易清朵”的名聲,逼的她沒有活路。她就以這樣的法子,回報回去。隻需要一顆藥,將他們丟進李姨娘的房間,次日便是一出好戲!
不過現在,易清朵的計劃變了,她本想設計將李家連根拔起,如今看來,她想鏟除李家,李家就為她遞上了刀!
幽冥散之毒,雖然響亮,天下皆知,但是能得到幽冥散的並不多,因為這是鳳陽宗專有之毒。天下間,隻有鳳陽宗的冥殿死士,才會用幽冥散。李家之中,竟然藏著鳳陽宗之人?
沒想到簡單的一場綁架竟牽扯這麼多的事情,讓事情變得越發的複雜,也越來越撲所迷離了。此事,倒是有趣的很了。
易清朵幽幽起身,掃了一眼戒狂,“不過是幽冥散,隻是可惜,你還不值得我浪費一顆回魂丹來救。”鳳陽宗的毒藥她還未放在眼裡,且不說自己空間裡的丹藥,就是自己兩世為人的醫術也能將此人從幽冥鬼門拽回來的。但是,這人她不屑如此大費周折。
“大少爺,密室很大,有兩道不知通向哪裡的門。但是密室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是看起來,像是曾經囚禁了很多人的樣子。”
血影從密室中查探一番返回,將大致查探的情況講述給易清朵,易清朵皺了皺眉,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拿出一粒藥給血影,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這藥給李帆服下,一覺醒來他就會忘了發生過的一切。屍身處理乾淨,找執法閣的易容高手頂替上。
小妹,你現在回房休息,莫要讓人發現你不在房中再出現什麼變故。告知霧不要讓她擔心,我事後再跟她解釋。剩下的,隨我下去看看。”易清朵當機立斷。
血影行動力神速,一個扛起李帆,另外兩個扛起屍身,從窗口躥了出去,起縱之間便已經不見了身影,血魚幾人則是護送著蕭清奕離開。而易清朵,則是帶著剩下的三個血影一同進了密室。
密室果然很大,還夾雜著一股子如尿騷一般的汙穢味道,臟亂不堪,遍地都是雜草,還有一些發了餿的饅頭碎屑和米粒,可卻連個破碎的碗都沒有,密室也沒有油燈,即便是拿著火折子,也很是昏暗。
密室的石壁上,有血跡,還有劃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抓出來的一般無二。而就在這件很大的密室裡,的確有兩道門,上了鎖,不知通往哪裡。
“你們過去看看,能不能把這兩道石門打開。”
“是!大少爺!”
易清朵拿著火折子,繼續在這密室查探,從這密室裡麵來看,這裡麵的確是囚禁人的地方,而且看起來,囚禁的人數,定然還不是少數。
一個寺廟,是如何囚禁這麼多的人的?看來這法源寺裡麵,可不僅僅有一個戒狂這樣的人。
“大人!石門打開了!”
易清朵聞聲望去,果然看見兩道石門都已經打開了,轉身向其中一道石門走去。
出其意料的是,石門後麵的密道,並沒有像密室那般肮臟且氣味難聞。不同於其他的密道,這密道並沒有錯綜複雜,而是很簡單的一條直道,在密道的深處,又有兩個岔路口,也是筆直的。
“這密道的走向……”易清朵皺了皺眉,“這密道的走向,竟是對應著上麵的廂房!”
“大少爺,你看!”
易清朵順著血影的手向上看去,在密道的上方,被隔出來一個小小的石板,就如同在戒狂床底下那個小密室入口一般。
“打開它。”
既然能設置這麼一個密道,定然是從上到下,都是能打開這個密道入口的。
果然,隻是眨眼的功夫,血影便已經打開了密道入口。那密道入口在密道裡麵可以手動打開,但是在上麵,卻隻能通過機關來打開密道入口。
易清朵謹慎的打開了密道入口,隻是探出頭去望了望,便退了回來,將那密道入口輕輕關上,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了。
“這法源寺,還真是不能小覷了去。”
易清朵望了望那沒有走到頭的黑暗密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向回走去。
“走吧,這法源寺,倒是個彆有洞天的地方。”
這密道排列,正是對應著上麵各個廂房的排列,這些隻能容下一人的密道入口,如戒狂房中一般,正在床下。看來這法源寺,可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
“是!”
退出了密道,易清朵去了蕭清奕的房間。
剛進房間,便見自家哥哥正低著頭握著白青霧的手,為她上藥。
二人聽到動靜,皆看向她。
白青霧收回手,而自家哥哥臉上有些窘,不太自然。
她輕輕一笑,走了過去,道:“你們繼續!”
蕭清奕瞪了自家妹子一眼。
易清朵朝他笑笑。
他也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白青霧道:“藥還沒上完!”口氣不容拒絕。
白青霧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委屈巴巴,伸出手,蕭清奕繼續為她上藥。
易清朵看著白青霧泛著淡淡水霧的雙眸,心微微一顫,歉意地看著她誠懇道:“抱歉,為了計劃的順利和過程逼真,事先沒有給你通氣,我在這裡給你說聲對不起。”
本來滿是委屈的白青霧聽得她的道歉,微微一怔。她沒想到主子竟然放下身段主動給自己賠禮道歉,眸光真誠。滿心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她想了會,設身處地地想了會,才看著易清朵搖頭道:“我知你的不易!”
“謝謝你的善解人意,你是個好姑娘!”易清朵微笑道,眼裡多了幾分認真和真摯。這是她除了莫鑰後第一次對人露出真誠的感情。
“屬下也謝你的信任!”白青霧也笑了笑。
蕭清奕默不作聲地為白青霧上完藥,包紮好。白青霧收回了手,退到一邊,將主場讓給他們倆。
易清朵先是關心地向她詢問傷勢,給了她一些療傷丹藥,讓其在一旁療傷,才看向自家哥哥。
“那間禪房裡有密道,這個法源寺不似表麵這般簡單。接下來,小妹與霧務必小心謹慎行事。”她將他們進入密道看到的說了一遍。
蕭清奕聽得皺眉。
他看向她,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此事越發的蹊蹺,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查探。我已經另有安排,你這邊,與霧先保護好自己,有事就讓血魚來做。”易清朵道。
“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無需顧忌我。需要我們這邊配合的時候你隨時說。”蕭清奕點頭。
“嗯!”易清朵點頭,看了眼正在盤膝療傷的白青霧,再看著自家哥哥道:“我先回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再做思慮,整理清晰,才能做最好的安排。你們照顧好自己,有事喚暗影。”
“好!”
易清朵再次看了哥哥一眼,退出了房間。再次在周圍查探一番後,她才如來時那般,帶著血櫻消無聲息的下了山,準備連夜返回穆陽城,回執法閣去。
隻是,才到山腳下,便被一群黑衣蒙麵人擋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