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我們那被休棄了的慕容大姑娘嗎,怎麼,醒了呀?還以為被季王殿下給拋棄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了呢!”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隨著一陣刺鼻的脂粉香。侯府的三夫人拿著一柄小團扇滿臉帶著笑扭動著腰肢的走了進來。進來後小團扇捂著嘴,一臉的輕嘲熱諷儘顯出來。
鈴兒小臉一白,立即走過來護在了單莫鑰的麵前。
單莫鑰伸手拍拍鈴兒的手,示意她不怕,彆說話。
“我就說季王殿下那麼出類拔萃的霽月怎麼可能會要她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這不,還沒出家門就被人家給休了,倒真是丟儘了我們侯府的臉。我說你怎麼還好意思留在世上?換做是我,隻怕羞愧的拿塊豆腐自己撞死算了。”又一道尖細的女聲傳來,在三夫人身後,是侯府的五夫人,一臉的鄙夷看著二人。
“季王殿下豐神俊朗,好多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都想嫁與殿下呢。她一個傻女也妄想攀附季王妃的位置,簡直是癡人說夢!”四夫人在二人的身後也跟著走了進來,一臉的不屑。
“要不是她娘那個賤人,彆說是自小訂婚,就是連給季王殿下提鞋都不配……”七夫人跟在四夫人身邊一起走了進來,臉上表情大庭相近,與之前那二人相比還多了抹尖酸刻薄。
“你們知道現在京城都怎麼傳麼?哎呀,那傳的……我們侯府的大牙都快被笑掉了。”八夫人道。
侯府還能有大牙?這是怎樣的妖獸?單莫鑰冷然一笑。
“連家門都沒出就被人家休了。我們侯爺的臉該往哪擱?”九夫人似是一臉惋惜的歎了口氣道。
“臉都沒了,還擱什麼擱!老爺也真是的,還一直維護這個賤丫頭,如今倒好,讓她將我們侯府的臉麵都丟光了。這讓我們侯爺如何在朝中抬起頭來?”十夫人諷刺道。
一個個的都來了,看熱鬨不怕事大,順便再欺負欺負這兩主仆,出出心中的惡氣。
一直維護嗎?她記憶裡怎麼沒有?單莫鑰唇邊噙著一抹嘲弄。冷眼看著她們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在那裡說著那些難聽的話。她今兒個倒要瞧個仔細了,這侯府大院的女人一個個都是些什麼貨色。
“真是跟她娘一副狐媚相。還是季王殿下英明,將這傻子給踢了出去。這要是真進了季王府的大門,還不得將人家的地給糟蹋了!”四夫人尖酸刻薄道。
“可不是麼,這樣丟人現眼的傻子,老爺還養著她,真是浪費糧食……”三夫人點頭。
“這回被季王殿下休了,隻怕是要在侯府待到老了……”七夫人皺眉很是不滿道。
“明兒個讓姐姐(慕容若雨娘淩瀧嬅是大夫人,在四年前病逝,後侯爺抬妾室二房扶正,掌管侯府中一切事物)跟侯爺說說,找一戶人家嫁了得了,省得讓我們侯府跟著一起倒黴背時……”八夫人。
“……”
單莫鑰看了眼鏡中的自己,麵無表情的聽著。
這就是十幾年來慕容若雨三不五時受到的待遇。這樣的話語對她來說還是最輕的。跪祠堂、夾手指、挨鞭子……多如此類,舉不勝舉。
她全身除了一張臉和一雙手是好的外,幾乎傷痕累累,無一處完好。
鈴兒小臉已經白的透明了,緊緊的咬著唇角,一雙眼睛紅腫氣憤的看著擠了一屋子的女人,指甲都扣進單莫鑰的手背,她卻無知無覺。
手背傳來的疼痛,單莫鑰感覺到了鈴兒心底的恨意。
微微偏頭,眸光溫暖的看了一眼鈴兒,然後轉眸看向門口,聲線如冰:“都說夠了麼?”
一句冰冷不帶感情的話,讓小屋內嘈嘈雜雜的聲音頓時煞然而止。
“你們說夠了該我說了。滾出去!”
單莫鑰眸光淡漠了掃了一圈,在每個人的臉上看了一遍。沒有見到侯府後院的當家二夫人和最有勢的六夫人。
冰冷的話語,淡漠的表情,讓那些女人心頭齊齊的一涼,人人打了個寒顫。都驚詫莫名,不敢置信的看著單莫鑰。
三夫人最先反應過來,介於以往欺負慕容若雨養成習慣的衝著她大叫了起來,“什麼?你居然敢讓我們滾出去?你這個賤丫頭反了不成?”
單莫鑰冷冷的看著她,很好!今天就拿這三夫人開刀。
手腕一抬,剛才鈴兒洗臉的那盆水已經潑了過去。
隻聽“啊”的一聲,響破雲霄。
三夫人頓時成了落湯雞。連帶著她身邊的五夫人和身後的四夫人、七夫人都遭了殃。
一連響起好幾聲“啊”的尖叫聲,頓時那些花枝招展,脂粉釵群的女人亂作了一團,人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單莫鑰。
鈴兒也驚住了,一臉呆呆的看著自家小姐,不認識一般。她不明白離這麼遠,小姐的手是怎麼夠到那盆水的。
“彆讓我說再說一遍!滾!”單莫鑰看也不看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一眼,冷冷道。
“好你個賤丫頭!當真是反了你……居然敢拿水潑我……你個賤丫頭……看我不…啊……”三夫人顫抖的伸手指著單莫鑰,一抹臉上的水,立即陰狠的像瘋婆子一樣的撲了過來。剛走了兩步,隻覺眼前有什麼一閃,一個東西砸到了她的額頭上,頓時疼的大叫了起來。
“啪”的一聲,伴隨著她的叫聲,一個瓷杯子掉到了地上,摔成數瓣。
“啊……”
又一聲尖叫聲響起,五夫人指著三夫人捂著的額頭大叫了起來。
三夫人感覺手濕濕的,立即鬆開捂著的手,鮮血順著鼻梁流了下來,嘩啦的掉到了地上,頓時將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啊…血,我流血了……”三夫人驚恐的看著滿手的鮮血,再次尖叫了起來。
“快來人啊!有人殺人了……”五夫人也驚恐的跟著叫了起來。
緊接著身後嚇傻了的那些個夫人們也跟著大叫了起來。
一時間殺人的聲音透過這破敗的小院,響徹了整個侯府。
這也叫殺人?
單莫鑰不屑的瞥了那些女人一眼。手臂一伸,桌子上的茶壺拎在手中,再次向著那些女人扔了過去。
茶壺打在了五夫人的額頭上,略過三夫人的手背,落到地上,“啪”的一聲,同樣一摔數瓣,發出清脆的響聲。
“啊……”
三夫人和五夫人同時淒厲的喊了一聲。
五夫人額頭頓時鮮血直冒,三夫人手背頓時開了紅花。
其他夫人們都驚恐的再次尖叫了起來:“啊……”
單莫鑰四下掃了一眼,桌子有一個硯台,過去拿起硯台就要再次扔過去。
鈴兒都被單莫鑰的舉動驚呆了,此時見她又拿硯台,頓時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搖頭:“小姐,彆再扔了,再扔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無妨!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要是有力氣,就將這屋裡所有能扔的東西都向她們扔過去。扔了我們好換新的。打死一個是一個,打死兩個是一雙。反正也被人家說我們殺人了,如果不殺那麼幾個那豈不是辜負了人家。”
單莫鑰看了一眼緊張害怕的鈴兒,將手中的硯台放在她的手裡:“你來!”
鈴兒小臉慘白的看著手中的硯台,震驚的語無倫次:“小…小姐?”她哪敢扔?
“不敢還是怕了?你忘了她們之前是怎麼欺負我們的麼?現在就有一個報仇的機會。你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下次可就沒有這麼湊巧的了。”單莫鑰斜睨著眼睛看向鈴兒。
鈴兒本來顫抖的小身子頓時不顫抖了。是的,她們以前一直都被這些女人欺負的慘了去,這些日也是新傷再添。都是這些人,讓小姐差點就死去了。眼神帶著恨意看著那些女人。
“你個賤婢,你敢…啊……”四夫人一把的推開捂著額頭的三夫人五夫人,上前指著鈴兒,一句話沒罵完,鈴兒手中的硯台已經砸了過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自然沒有單莫鑰拿捏的力道好。
四夫人的腦袋被砸中,頓時開了紅花。
硯台掉在地上,一摔兩瓣。
四夫人捂著腦袋摔倒了地上,同時將三夫人和五夫人都撞倒了地上。
“啊……”後麵的其他夫人再次驚恐的叫了起來。
人人都忘了去扶地上那三人找大夫。
“小…小姐……”鈴兒看著四夫人腦袋血直冒,害怕再次襲上心頭,小手緊張地拉住單莫鑰。
“怕什麼?就算今天將她們都殺了,也應該!”單莫鑰看了一眼四夫人的腦袋,鈴兒畢竟是個小丫頭,也沒有多少力氣,一個硯台還打不死人。
看著她道:“繼續!”
“小…小姐…這……”這樣真的好嗎?鈴兒小身子直哆嗦猶豫著。
“這些女人欺負我們欺負了多少年了?你想想我們又險些死了多少次?就打了這三個,這樣死了不覺得虧麼?”單莫鑰伸手將潑完水的那個空盆子拿過來,遞到鈴兒的手裡。
鈴兒想起這些年她和小姐明裡暗裡被人整,期間所受的苦難以言說,幾乎日日都帶著傷過日子,心中的恨意也飆升上來,拿著盆子向著那些女人砸了過去。
“啊……”驚恐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小屋子本來就小,她們還都聚在門口。頓時一打一大片。
驚慌躲閃中有的人就踩到了地上那捂著腦袋的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的身子上。
還有人躲避踩到了地上的茶壺杯子碎屑上,穿著薄薄繡花鞋的腳被紮出了血洞,更是尖叫。
聽到一聲聲的尖叫,鈴兒心中報複的快感騰騰的飆升,這次也不用單莫鑰指使了,瘋了似的一邊喊一邊打:“打死你們,讓你們欺負我和小姐,趁著夫人不在了更是經常來欺負我們,今天就打死你們……”
“來人啊……快救命啊……”
有人高聲尖叫著,驚慌失措,屋子內亂作一團。
外麵守候的丫鬟婆子們都嚇傻了,回神後連忙的往屋裡衝,一邊衝一邊喊:“快來人啊……大小姐要殺人了……”
單莫鑰拿起凳子就甩了過去。
當前要衝進門口的兩個婆子頓時淒慘的尖叫一聲被打了出去,腳下不穩往後一倒。
外麵頓時被撞倒一片。
“給我關上門,狠狠的打!”單莫鑰冷冷的開口。
鈴兒正好打到門口,聽到單莫鑰的話,一把拿起盆子脫手一扔,幾聲尖叫,又是有人受傷。鈴兒抄起剛剛單莫鑰扔到門口的椅子,回頭麻溜的插上門。再次向著那些尖叫躲閃的女人打去。
俗話說的好,橫的怕佞的,佞的怕不要命的。她狠,你就比她更狠!軟弱,在這裡隻會連骨頭都不剩。後院女人,不比宮鬥女軟弱。
鈴兒這般致死度外的發瘋打法,正是秉持著單莫鑰那句話,反正我們殺人了,打一個是死,打兩個也是死,多打就是賺的。
那些夫人們都是過慣了嬌弱的日子,哪裡見過這種血腥刺激的場麵,雖然有八個人,但卻隻有驚慌失措躲閃挨打的尖叫份。
一時間,屋內殺豬般的聲音直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