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蕭勻沁的沁語院,陳設規格竟是等同於嫡女,不僅能看出蕭勻沁的地位,其心也可見一斑。
易清朵與蕭詩韻、吳姨娘到的時候,大夫正在給蕭勻沁醫治,卻也不過是將她身上被她抓出的血肉模糊給包紮起來,李姨娘趴在床邊哭的梨花帶雨,蕭明晨也皺著眉坐在那裡,沈姨娘那一房根本沒露麵,蕭逝雲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
“父親,詩韻來晚了,不知二姐的病情現在如何?”
蕭明晨很喜歡這個美豔出眾的四女兒,看到她一張臉也柔和了不少,搖頭歎了口氣。
倒是一旁的蕭逝雲說道:“四妹不要擔心,二妹如今已經沒事了……”
蕭逝雲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哭喊聲從裡麵傳出,緊接著蕭勻沁披頭散發,中衣不整的跑了出來,頭上纏著的繃帶也散落了開,手上還拿著一根鞭子發了瘋似的將那大夫趕了出來。
“庸醫!你給我滾…簡直是滿口胡言亂語,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滾!再不滾我就殺了你!庸醫!”
易清朵悠閒自得的站在一旁看熱鬨,這也是沒事麼?即便是沒事,她也會找出來點事情!
蕭勻沁氣的一鞭子揮去,抽在那老邁的大夫身上,痛的那老大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易清朵眼疾手快,一把將老大夫扶住。
蕭明晨厲聲嗬斥:“沁兒!不得無禮!”
蕭勻沁不甘的丟下鞭子,一下子跪在蕭明晨麵前,頭上的繃帶突然掉落,露出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因為塗抹了藥汁,血肉之上一層青黑,更是難以入眼。
她委屈地哭訴道:“父親!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父親,是這個庸醫沒用,他說女兒的臉好不了,即便是用了靈丹妙藥還是會落下疤痕,怎麼可能?我蕭家靈藥繁多,珍稀藥材更是無數,怎麼可能會留疤呢,分明是他不用心醫治女兒亦或者根本就是個庸醫……父親,您再給女兒重新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對,藥神殿,父親,藥神殿一定有藥……”
蕭明晨明顯被那張臉惡心到了,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伸出去想要攙扶她的手也縮了回去。
蕭明晨蹙眉。藥神殿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再認真看了一眼蕭勻沁,眉眼冷淡了下來,一個庶女還不值得他動用關係去找上藥神殿的人。何況他女兒不少,他還有最疼愛的四女兒!
他心口不一的淡淡道:“沁兒,你放心,父親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醫治的!”
最好的大夫嗎?易清朵心中嗤笑,看著蕭明晨那縮回去的手,易清朵心中就已經有了定論,他這是要放棄蕭勻沁了。世家無情,蕭明晨女兒多親情少,即便是無儘的寵愛,也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礎之上。
易清朵歉意的上前,對著那老大夫拱了拱手,“青老先生,是庶妹冒犯,還請先生見諒!”
那老大夫被抽了一鞭子,正是心中惱怒卻無法發作,卻也明白蕭家是大家氏族,不是隨便得罪的,隻得自認倒黴。他連連擺手,語氣不善道:“是老夫學醫不精,無能為力,蕭家主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老大夫祖輩是七大宗門鳳陽宗門裡的醫者,因與家人鬨了些不愉快就脫離宗門在穆陽城裡開了家醫館,若連他都無能為力,怕是穆陽城也找不出第二個能醫的大夫了。
蕭家藥師也來過,說的話也是晦暗不明,雖不明說,其意表達與現在這青大夫一樣,所以才有了後麵從外麵請大夫診治。
易清朵心裡明白,麵上卻是不表現出分毫,不著痕跡的引導話題。
“青老先生見諒,還請老先生告知,庶妹究竟所患何病?”
“病?恕老夫眼拙,並沒有看出二小姐有什麼病!”
易清朵心中早有定數,她下的毒,哪裡會這麼輕易就讓人看出來。她的毒,會讓蕭勻沁麻癢奇痛的毒發整整三個時辰,時辰一過,藥效揮散,即刻止癢,任誰也查不出。
易清朵裝作一臉詫異的模樣,“沒病?那庶妹這又是為何如此?”
聽著易清朵如此,蕭勻沁瞬間變得更加狂躁。
“蕭清奕,收起你的假惺惺,我看了做嘔,用不著你在這裡假好心!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給我滾,和這個庸醫一起滾出去!”
蕭勻沁哭喊著就要衝過來,卻是被蕭逝雲一把抓住,老大夫見狀更是氣的吹胡子瞪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好氣道:“哼!依老夫看,二小姐根本沒病,瘋癲亂語,分明是中邪了!老夫隻會看病,不會驅邪,告辭!”
老大夫是個脾氣大的,竟是再也不顧蕭家大族,直接拂袖走人了。
李姨娘追出來一把抱著蕭勻沁痛哭:“那老頭胡言亂語,什麼中邪,分明是他自己無能。治不了我們沁兒,還想毀了她的名聲!”
易清朵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姨娘的精彩演繹。李姨娘的確很會抓住男人這種弱點,哭的我見猶憐,特彆抓住了蕭明晨就吃這一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旁人見了都心疼萬分。
蕭明晨也的確有些動容,緊皺的眉峰也鬆了鬆,“青大夫,你可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們沁兒,她才十四,還沒有嫁人,不能就這麼毀了啊!”
蕭勻沁是蕭明晨花了心思栽培的,加上二房一脈一貫的會籠絡人心,蕭明晨的確心軟,很是心疼地上前一步拍著李姨娘的肩膀,剛要開口安慰,便被易清朵開口截了過去,“青老先生可是鳳陽宗有名的醫師,更是穆陽城的屈指可數的名醫,除開藥神殿、鳳陽宗、旬日峰上的易家三大至尊宗派,便是神醫淩楓熔公子和青木青老先生。這穆陽城還有誰比得過青老先生的醫術?
我記得之前李姨娘還說起二小姐犯了魔障,原本還以為隻是李姨娘哄騙暗閻王的借口,卻沒曾想,竟是真的。”
易清朵這話,是直接將蕭勻沁的退路堵死,也給蕭明晨一個警醒。那日蕭勻沁說的誅心之言,蕭明晨根本無法確定有沒有讓淩楓熔和風輕鳴聽了去,說蕭勻沁犯了魔障,的確隻是個借口。
欺騙暗閻王是什麼後果?比那世俗界的欺君之罪還要嚴重!若那話真傳到暗閻王的耳朵裡,就算是真魔障了,也無法救了蕭家上下。最妥善的辦法,就是在那話傳入暗閻王耳中之前,先犧牲掉這個女兒,無論她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必須是中邪。
蕭明晨欲要拍在李姨娘肩上的手,就那樣頓在了空中,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蕭勻沁最先沉不住氣,瘋了似的衝向易清朵,大喊:“蕭清奕,你彆在這裡妖言惑眾!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想看我的笑話。”
易清朵身子輕輕側身,在蕭勻沁撲上來的時候,指尖一根冰針,正好刺入她的膝上穴位,蕭勻沁雙腿一軟,一個踉蹌向著地麵跌了過去,易清朵一把抓住她,在外人看來,就是她正好將蕭勻沁接住,麵露關心,實則在這瞬間易清朵在她耳邊已經悄悄說了一句話,“這毒的滋味如何?”
蕭勻沁一個激靈站穩身子,腦子裡哄的一下像是要炸掉一樣,隻片刻,就想明白了所有,瞬間張牙舞爪的向著易清朵撲去,大叫:“原來是你!是你給我下毒要害我!該死的蕭清奕,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回來就是來害我的!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
蕭勻沁被憤怒占據了頭腦,真真的像個瘋子一樣向著易清朵撲去,易清朵隻是貓遛老鼠一般的閃躲逗弄。
“這丫頭瘋了,徹底瘋了!還不快抓住她!”蕭勻沁的瘋狂,徹底讓蕭明晨連對她最後的疼惜都消散了,惱怒的指著蕭勻沁厲斥。
蕭逝雲雖然早見形勢不妙,卻根本來不及阻止,此時一個上前就將蕭勻沁鉗製住,將她的雙手負在身後,讓她無論怎樣掙紮也無事無補。
“哥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是他給我下毒讓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要殺了他……”
因為掙紮,蕭勻沁臉上的傷口破裂,流出猩紅的鮮血,格外瘮人。
蕭明晨眼中流露出一種易清朵和蕭清奕都曾見到過的目光,厭惡。
“二小姐便是瘋魔了,也不忘誣陷嗎?”
蕭勻沁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易清朵,恨不得用嘴撕了她,“蕭清奕,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害我如此,我要你不得好死!”
易清朵淡然的站在那裡不為所動,回來做什麼?當然是回來討債的!她說過的,欠下的債,早晚都要還的。如今,不過是到了時辰,她要收債罷了。至於不得好死麼?真正的蕭清朵,已經不得好死了!
“都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把二小姐帶回房去。明日一早,送二小姐去清塵寺驅邪。”
清塵寺三個字一說出,房間一片寂靜,便是連掙紮咆哮的蕭勻沁都一時呆愣住了。
易清朵卻是沒有半分意外。驅逐,這是蕭明晨慣用的手段,蕭清奕如此,蕭清朵也如此,現在不過是輪到了蕭勻沁而已。
她沒有直接下讓蕭勻沁真的發瘋的毒,是因為她要讓蕭勻沁以正常的狀態來迎接這一切。她要的,就是利用蕭勻沁仗著蕭明晨對她的寵愛驕縱無度,一步步的摧毀她看中的東西,擊垮她的內心,逼的她發瘋一般,精神崩潰。
“不能啊老爺!沁兒年紀還小,怎麼能去清塵寺那種地方呢老爺?沁兒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發泄情緒而已,現在沁兒已經好了,她知道錯了,求你再給她一次機會,老爺……”李姨娘跪在地上哭著抱著蕭明晨的腿,還不時的對蕭勻沁使眼色。
蕭勻沁似乎是嚇傻了,反應過來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哭泣著,可憐至極,“爹!我沒有中邪,我沒有瘋,都是蕭清奕給我下的毒。是她在害我,爹!你要相信我!爹你請柳域萌來給我治病,她一定會來的爹,就算是柳……”
“父親!”蕭勻沁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蕭逝雲打斷了,“父親,子不語怪力亂神,二妹妹怎麼可能中邪呢?有些毒不易察覺,或許真的是中了毒也未曾可知,柳小姐是玄霄門嫡家大小姐,也是清霜殿宗主的高徒,與我蕭家還有些交情,不若請柳小姐過府給而妹妹診治一番再做定論也不遲啊。”
這話意有所指,分明就是認同了蕭勻沁的話,是易清朵下毒所害。
果然,在蕭逝雲說出此話之後,蕭明晨猶豫了片刻,甚至用懷疑的眼光看了易清朵一眼。
這一眼,易清朵沒有意外,因為蕭勻沁畢竟是他寵愛了多年的女兒,而蕭逝雲亦是他器重多年的左右手,他說的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至少,是有參考價值。
“父親!”易清朵隨意的笑了笑,“二少爺說的不錯,二小姐中邪一事實在怪異,理應在府中好生修養,若是無法請動柳小姐金枝玉葉的大駕,清奕也可以試試請一下暗王身邊的淩公子。”
請一個嫡家千金來為區區一個庶女診治是中毒還是中邪?就算鳳陽宗宗主親自前來,她也敢保證根本發現不出任何異樣。可她不想給蕭勻沁喘息的機會了,提起暗閻王和淩楓熔,不過是提醒蕭明晨,他要的根本不是一個完好的女兒,而是一個消除隱患的犧牲品。由蕭勻沁說出的滅族之言,就應該由蕭勻沁一人承擔。
此話一出,蕭明晨的表情又變了變,冷硬的臉彰顯了他的決心,一腳踢開了李姨娘,指著蕭勻沁,對著蕭逝雲罵道,“柳小姐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若真是中邪,衝撞了金枝玉葉,整個蕭家都不好過!”
蕭逝雲臉色沉了沉,自知已經無法改變蕭明晨的決定,也不再多言,李姨娘被他踢了一腳,仿佛也看明白了形勢,隻是哭哭啼啼的可憐至極。
教訓了蕭逝雲,蕭明晨又將怒火撒向了易清朵,不過卻是易清朵喜聞樂見的。
“你也是!知你是為了庶妹擔憂,可你是大少爺,她又是什麼身份?再者,淩公子是什麼人,是你一個大少爺能請得動的嗎?把她留在府中修養?是等著她再說出什麼不知死活的話,把蕭家上下都害死嗎?”
蕭明晨看起來是怒斥易清朵,但其實卻已經在無形之中立起了“蕭清奕”大少爺的威嚴,表明他相信易清朵並沒有如蕭勻沁所言那般害人,且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蕭勻沁。
“爹,二姐她……”一直旁觀沒有說話的蕭詩韻此時柔柔的開了口。
“誰也不準再求情!吳清秀,還不把四小姐帶走,留在這裡看這些醃臢事!”
吳清秀是吳姨娘的閨名,蕭明晨的一聲怒斥,嚇得吳姨娘身子一哆嗦,連連拽著蕭詩韻的袖子,在蕭詩韻憐惜而心疼的目光下,將蕭詩韻帶了出去。
蕭詩韻是從小當做大家閨秀養著的,自然不能被這些醃臢事給汙了眼睛。蕭詩韻才一被帶下去,蕭明晨便看著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蕭勻沁,一臉的厭棄。
……
回潤韻院的路上,正路過一大片菊花。
“韻兒,大少爺和大小姐如今都已經回來了,剛剛你也看見了,大少爺心性沉穩,身體看起來也很好,似是有備而來。接下來,你打算要怎麼辦?”
“吳清秀,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叫我四小姐!虧你曾經還是個小姐,這麼沒有規矩,難怪吳家落魄了。”
穿過花海的蕭詩韻還是那般嬌豔雍容,眉宇間,卻再沒有柔和溫婉,反而多了許多尖酸刻薄與咄咄逼人。
吳姨娘臉色白了白,咬著唇有些傷心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道:“韻兒,我…我畢竟是你的母親。”
蕭詩韻高傲的冷哼一聲,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嘲諷:“嗬,母親?我隻有冷氏一個嫡母,想做我母親,就讓自己先當上夫人!”
“是,是我沒本事做夫人,讓你當嫡女。”吳姨娘被她憨的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
“就是你沒本事,比不上李姨娘那個二房的女人,連沈姨娘那個庶出女都不如。若不是你沒本事做了小妾,憑我的容貌,能做區區一個庶女嗎?你一個妾,連我的婚事都做不了主!還要我整日裡想著如何討好冷氏,取的她的歡心能給我安排一門好婚事,不至於像你一樣再給彆人做妾!”
蕭詩韻突然站住,冷冷的目光仇恨而厭棄的盯著吳姨娘,“誰知道冷氏五年前突然死了,執掌中饋的機會擺在你麵前你都沒有把握住,迫使我又不得不向李姨娘那個女人低聲下氣,地位都不如一個蕭勻沁。吳清秀,一切都是你沒本事,還連累了我!”
吳姨娘一手捂著胸口,看著麵前這個一直不把她當娘看的女兒,身子輕微的擅抖著,眼眶已經濕潤,滿眼的受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本事連累了你,我會幫你的……”
“你幫我?”蕭詩韻眼底滿是不屑的譏笑,“你要怎麼幫我?用你愚蠢的腦子?你隻要彆害死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回去做什麼!
如今蕭清朵那個狐媚又回來了,就連蕭清奕那個廢物都要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少爺了。我可不信蕭勻沁落得這樣的下場,跟那兩兄妹沒有關係,若真是他們,那真是要感謝他們為我除去了這個阻礙!”
“吳清秀,你沒本事幫得了我,也彆再做出什麼蠢事壞了我的好事!”蕭詩韻輕視的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吳姨娘望著那道背影,緊緊地握著拳,眸光複雜,喃喃自語:“韻兒,娘知道你想當嫡女,一直都知道……”
……
出了沁語院,蕭風皺眉不解,看向一旁心情甚好的易清朵,問:“少爺,清塵寺真有這麼可怕嗎?為什麼二小姐那麼害怕?”
“她當然會害怕,清塵寺還不如鄉下的莊子。那是蕭家的家廟,蕭家曆代以來,犯了錯的女人都會被關在家廟裡。有專人看管,沒有人伺候,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動手,還要像姑子一樣念經誦佛。”
清塵寺這種地方,就像是現代電視劇裡宮裡女子修行的甘露寺、感業寺一個樣,無論之前多麼顯赫,進去了,也隻能任人宰割。
“那不就是帶發修行?”這有什麼好怕的?還平白的增長了修為,挺好的。這樣真是太便宜了她了。蕭風蹙眉。
“不然,以她現在的樣子,還有利用的價值嗎?”易清朵嘴角上揚,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蕭風,隻是笑了笑。他哪裡知道,一個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大小姐又怎會受的了鄉下的待遇?聽說清塵寺那邊瘴氣嚴重,凶獸蠻多,靈氣稀薄,並不適合修煉,也就是說蕭勻沁的修為不會再有所前進了。
蕭明晨做的如此狠絕,除了蕭勻沁沒了利用價值,還是為了避禍。利用價值……易清朵眯了眯眼,除了用蕭勻沁聯姻,還有什麼樣的價值,值得蕭明晨對她這樣寵愛放縱呢?
易清朵突然想到了蕭勻沁那兩句沒有說完的話,難道……?
眉頭不由地輕蹙了起來。看來這蕭家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一個個的身上都懷揣著驚人的秘密!不過,她最喜歡挖掘人的秘密了。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出戲已然落幕!”她勾唇一笑,朝蕭風心情好的道:“走!咱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