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真是見鬼了!”
艾伯特從街道拐角走出來,抬頭望著頭頂上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扭頭看向某個方向,他的視線穿透濃濃的迷霧,落到這條街不遠的屋頂上,幾名魔法部雇員正舉著魔杖,卷起風雪遮蔽路人的視線。
在倫敦城市的上空,騎著掃帚的傲羅們正借著風雪的掩護,召喚出各自的守護神,驅逐盤踞在倫敦上空的攝魂怪。
艾伯特往手掌裡呼了一口熱氣,用力搓了搓後,緊了緊身上的風衣,沿著昏暗的街道往前走,最終拐進一家冒著熱氣的咖啡店。
剛打開玻璃門,一股彌漫著濃濃的咖啡香氣的熱風就迎麵而來,大概是因為天氣惡劣的緣故,店裡沒什麼顧客。
他的視線從店裡掃過,落到角落處的某名顧客身上,那是名紅發的中年男子,正一邊喝咖啡,一邊翻閱報紙。
“希望我沒讓你等太久!”艾伯特走過去跟對方打招呼。
“沒,剛到呢!”
斯克林傑放下報紙,微笑著招呼艾伯特坐下,“要喝什麼,今天我請客。”
“一杯卡布奇洛。”艾伯特對女服務員說。
等女服務員離開後,斯克林傑才壓低聲音說:“我聽金斯萊說了斯內普的那事。”
他們沒使用魔法掩蓋兩人的聲音,因為那樣做反而更可疑。
“哦,看來金斯萊對此耿耿於懷啊!”
艾伯特聽懂了對方的意思,這位顯然也很在意斯內普會不會背刺鄧布利多。
儘管斯克林傑現在越發像是個政客,但他始終沒忘記艾伯特的死亡警告。其實,隻要腦子正常點,都會意識到鄧布利多的重要性,雖然不至於說讓神秘人與食死徒不敢貿然行動,但威懾力就擺在哪兒。
“這件事是真的嗎?”
斯克林傑冒著生命危險來跟艾伯特碰麵,他需要一個答案,以此對未來的局勢做出判斷。
“確實是那樣,但也可能發生變化。”
艾伯特朝女服務員微微點頭,端著咖啡杯抿了一小口,“你知道的,未來的事不好說。”
“能搶救一下嗎?”斯克林傑直接問。
“你是說斯內普?”
艾伯特很詫異斯克林傑的決定,這是準備乾掉斯內普的節奏啊!
不過,這其實不奇怪,誰讓斯內普曾是名食死徒,艾伯特又預言他可能會對鄧布利多不利。
兩者加在一塊,不就表明他還是食死徒,而魔法部對待食死徒的政策,一般都是直接乾掉。
如果乾掉斯內普能夠保住鄧布利多,斯克林傑肯定不介意那樣做。
一個食死徒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對大夥都好。
“不知道,這種事不好說,我認為未來會怎麼樣,還是得看鄧布利多,你知道的,人越老就越固執,彆人很難說服他。”艾伯特輕輕搖頭,表示不看好斯克林傑的計劃,“也許,你可以抽空去他那兒,到時候你們在慢慢聊。”
“聊過了,他認為那不是斯內普的問題。”
斯克林傑其實很不理解鄧布利多為何要袒護斯內普,特彆是在艾伯特預言斯內普會殺死他的情況下,那樣做顯然就有些可疑了。
至於原因,斯克林傑暫時沒想到,但他總覺得艾伯特應該知道些什麼,麵前這家夥知道很多秘密。
“這你得自己去問他。”
艾伯特笑著放下咖啡杯,聳了聳肩道,“反正我也不喜歡斯內普,你想乾掉他我是支持的,至於鄧布利多那樣做,肯定有什麼理由。”
“金斯萊也這樣認為。”
斯克林傑仍然覺得艾伯特肯定知道些什麼,就是不想跟他說,而鄧布利多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他這些秘密。
其實,隻要不眼瞎就能看出這段時間鄧布利多四處奔走,肯定是為了針對神秘人,但他卻始終沒打算告訴任何人,跟麵前這家夥一模一樣,這點讓斯克林傑既惱火又無奈,他一個堂堂的魔法部長,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校長先生大概在準備什麼秘密武器吧。”艾伯特仿佛看穿了斯克林傑的心思,微笑著提點道,“有些事越少人知道,成功的概率就越高,而且我覺得他不讓你知道是對的。”
沒在意斯克林傑陰沉的表情,艾伯特繼續說,“你也彆怪我說得難聽,你自己就是他的目標,又不打算藏起來,以後遲早出問題,你讓他怎麼敢跟你說,這不是泄密是什麼?”
斯克林傑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但艾伯特說的都是事實。
而且,魔法部長怎麼了,在那些實力非凡的巫師眼裡也就那樣。
特彆是在某人眼裡,他隨時都可能殉職。
鄧布利多也從沒把魔法部長當回事,甚至都不在意這個職位。伏地魔同樣沒把魔法部長當回事,必要的時候殺了重新換一個就是了,而艾伯特·安德森呢?
似乎又是另一個鄧布利多。
隻是,沒那位老人性格溫和,卻更讓人畏懼。
那些黑巫師與食死徒是怎麼死的,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秘密武器嗎?他有多少把握,你知道……”
“那個差點沒有鼻子的家夥。”艾伯特補充道。
“好吧,差點沒鼻子的家夥。”斯克林傑沒在意艾伯特給伏地魔取外號,繼續說,“我是說……等等,還有他該不會……我還是覺得不該冒險,都一大把年紀了,穩重點更重要。”
“這事情你得自己去跟他說,但我覺得你成功的概率不高。”艾伯特其實有點同情斯克林傑,至少有點同情眼前這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斯克林傑也是被牽連了,如果鄧布利多忽然死了,他很快就會淪為伏地魔的目標。
很可惜,這世界沒有如果,在他選擇成為魔法部長,並且打算跟伏地魔正麵硬剛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已經注定了。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吧!”斯克林傑吐了口氣,忽然問,“你從一開始也沒想著改變,你們究竟在想什麼,著實讓人搞不懂。”
“為了最後的勝利。”
“真的能贏嗎?”
“這你得去問他。”艾伯特聳了聳肩,端起咖啡杯的時候,發現裡麵已經空了。
“我討厭謎語人!”斯克林傑歎了口氣道。
“你其實還有機會。”艾伯特說,“這主要看你自己怎麼選。”
“算了吧,反正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斯克林傑越發深信這兩個家夥在暗中謀劃什麼了,究竟是怎麼值得鄧布利多把自己的性命都給壓上去,這讓魔法部長都有些懷疑人生。
不過,答案其實也並不難猜,那絕對是衝著伏地魔去的,估計也隻有那位大名鼎鼎的黑魔王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而麵前這位可能是知情者,或者……執行者。
“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想,彆著急做決定。”艾伯特放下空了的咖啡杯問“還有其他事嗎?”
“那家酒店已經弄好了,想邀請你過去看看,順便幫點小忙。”斯克林傑向艾伯特發出邀請,這也是他們先前就商量好的,艾伯特做庇護所的保密人。
找其他人,也無法讓人放心。
艾伯特有些詫異,原本還以為需要更長時間才能完成,沒想到魔法部的效率這麼高。
“嗯,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加班加點。”
斯克林傑折疊好報紙收入公文包裡,前往櫃台付賬。
兩人剛走出咖啡店,便有一股寒氣迎麵吹來,艾伯特伸手緊了緊風衣,跟著斯克林傑走向附近的一間公共廁所。
“走吧。”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公文包。
艾伯特一眼便認出這玩意是門鑰匙,把手放上去,被一股力量給拉走了。
等他重新站穩腳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廢棄的地方,前方是一座很高的破舊酒店。
沒錯,就是酒店。
斯克林傑將一棟廢棄的酒店改造成用來收容魔法部雇員們的家屬的庇護所。
“1號庇護所。”斯克林傑介紹道,他帶著艾伯特穿過外圍的防禦魔法。
“嗯。”艾伯特聽到這名字愣了下,反問道“你們還在建造其他避難所嗎?”
“按照原定計劃,還有2號與3號庇護所,但我不確定時間是否足夠。”斯克林傑停下腳步,側頭對艾伯特說,“好了,我已經把人都給調走了,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
“看來,你邀請了鄧布利多。”
艾伯特聽懂了斯克林傑話裡的意思,顯然是打算讓鄧布利多使用赤膽忠心咒,然後讓他充當保密人。
“是的,他應該快到了。”斯克林傑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道。
不一會兒,鄧布利多憑空出現,朝著這邊的兩人微微點了點頭,打招呼笑道,“看來我來得很是時候!”
“我希望待會我們能夠聊聊。”斯克林傑忽然說。
“當然沒問題,但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鄧布利多已經猜到斯克林傑想要跟自己談論什麼了,岔開話題道,“現在開始吧。”
他其實不感覺奇怪,施展赤膽忠心咒有艾伯特就夠了,這時候找他過來顯然是想聊聊,但有些事他又不能跟斯克林傑說。
“開始了!”
鄧布利多舉起魔杖指著前方的酒店,嘴裡輕聲念著咒語,隨之揮動魔杖,麵前的酒店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仿佛眼睛裡籠上一層迷霧,緊接著酒店便憑空消失了,應該說他被隱藏起來了。
鄧布利多將魔杖指向艾伯特,後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一些關於1號庇護所的記憶,又重新清晰起來,一起出現的還有前方的1號庇護所。
“好了,已經成了!”
鄧布利多望著完全消失在眼前的酒店,滿意地點了下頭看向艾伯特。
“沒問題了。”艾伯特輕聲說,“歡迎來到1號庇護所,這裡位於德文郡的比德福德郊區!”
在艾伯特向鄧布利多與斯克林傑說出一號庇護所的具體位置的時候,鄧布利多與斯克林傑地麵前便重新出現了1號庇護所。
“哦對了,這玩意給你。”
艾伯特似乎想到什麼,輕輕揮動魔杖,憑空變出羊皮紙與羽毛筆後,在上麵寫了點東西遞給斯克林傑。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斯克林傑看了眼羊皮紙上的內容,就是艾伯特剛才說的那段話。
“有了這玩意,你就可以在不需要我到場的情況下,通過它朝這裡轉移居民了。”艾伯特解釋道。
“不需要你親自過來嗎?”
斯克林傑有些愣,他當然知道赤膽忠心咒,但這羊皮紙算是怎麼回事。
“不需要,得到我允許就可以了,就是羊皮紙要保存好,這玩意就相當於我親口告訴他們1號庇護所的具體位置,建議用完後就直接用火銷毀。”艾伯特善意地提醒道。
“確實可以,這是一種比較高明的用法。”鄧布利多向斯克林傑解釋道,這種用法他其實很熟悉,艾伯特會使用也不奇怪。
“既然事情已經完成了,那麼我就先走了。兩位,改天再見。”艾伯特朝著兩人微微點了下頭,直接幻影顯形離開了。
“等……”斯克林傑原本還想拉著艾伯特與鄧布利多一起聊聊,結果艾伯特居然先溜了。
周圍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們聊過了?”鄧布利多忽然問道。
“嗯,聊過了,我懷疑你在醞釀什麼計劃。”斯克林傑與鄧布利多走進1號庇護所後,聊起一些很敏感的問題。
他其實也沒指望能夠從鄧布利多口中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就直接問了,至於鄧布利多回不回答那是他的事。
“有些事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鄧布利多片刻後才說。
“安德森呢?”斯克林傑反問道。
“安德森先生自己猜到的。”鄧布利多搖頭道,“而且,他知道也沒問題,因為他也參與其中,而且能做到完全保密,所以我不擔心。”
“那斯內普呢,你就那麼相信他,還是說你認為讓斯內普殺死你是整個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環?”斯克林傑忍不住譏笑道,他還是忍不住生氣了,因為這件事關係到他自己的性命。
“你可以認為這是計劃中的一環,西弗勒斯一直都是我的人。”
“他是食死徒,還是個雙麵間諜,你居然相信他,把命交到他的手上,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
“不,我相信他已經改過自新了。”
“真是無法理解!”斯克林傑咕噥道,“你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總得付出點代價。”
“夠了,我受夠了,你跟那個安德森一樣,總喜歡神秘兮兮的。”斯克林傑氣急敗壞地離開了,他心裡很清楚對方什麼都不會跟自己說,他討厭這群謎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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