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嬌很開心,特意空著手來醫院看望:“大嫂,你怎麼了?”
不等她回答,又一連聲的感歎。
“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我說你也是的,不能為娘家的事連自己孩子的命都不顧了吧。”
“你舅舅是革委會主任,打砸搶是一樣沒少,坐牢是理所應當,國家沒殺了他,就是國家仁慈,你可不能包庇親戚犯錯誤啊。”
“唉,也就是咱們家人性兒好,不然象你這樣的,哪家都會休了你。”
“這麼多阿姨叔叔們知道你的身份,估計都不想和你住在一個病房了吧。”
全病房都安靜了,每個人都盯著孫麗娘。
那些眼神裡帶著正義的審判。
十年的仇恨,積壓的憤怒……
孫麗娘閉上眼睛,極力忍耐。
她在內心念她獨有的清心咒:“夏夏,夏夏……”
直到徐亞洲趕來:“你說夠了嗎?”
楚嬌嬌這才溫柔的一笑,轉身離開,看孫麗娘倒黴,她可太開心了,今天飯都要多吃幾口。
因為她的所有的不幸,多多少少都和孫麗娘有關。
楚今夏就不說了,她是真千金,對自己天然敵視,這很正常。
但孫麗娘這個賤貨,可太氣人了。
明明早認識這麼多年,她的婚事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結果她居然偏向那個鄉下的臭丫頭,處處幫她說話,為難自己。
如果不是她的不遺餘力地幫助堅定不移的為楚今夏說好話。
如果孫麗娘也和其它楚家人一樣打擊漠視,楚今夏步步為難,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打開局麵,甚麼反將自己一軍的。
全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徐亞洲並沒有坐下,很客氣地離床一米,道:“我們東家安排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這是那個存折的號碼,你每個月可以按這個給他存,我告訴他,每個月最後一天,你都要請他來咱們家酒店吃飯。”
“謝謝你,徐亞洲,幫我辦理出院。”
孫麗娘沒有做過壞事,但吃過用過,所以也並不無辜,麵對這些正義的打倒,她害怕卻不會還擊。
那怕楚嬌嬌這樣彆有用心的。
就如同,楚向東現在要和她離婚,她也肯定會同意的。
肚子裡的孩子要不要,全聽楚向東的。
她不會有任何意見。
這就是她應該承受的。
一一一
楚嬌嬌得意揚揚,每天都往楚家跑,展開遊說。
楚向東一看到她,腦子裡就嗡嗡的響,跟有十隻蒼蠅在亂飛。
楚嬌嬌同情的伸出小手摸摸大哥的手,“大哥辛苦了,大嫂家的舅舅怎麼這麼壞,他被判刑是不是會影響大哥的仕途?”
“雖然看起來是你為了楚家做犧牲,楚家上下都在感激你,但事實上,和孫麗娘繼續在一起,影響你的前途不說,孫麗娘生的孩子,未來必定沒有前途。”
楚向北是個跟屁蟲,“大哥,嬌嬌可都是為你著想,你還在猶豫什麼,趕緊和大嫂離了吧,大嫂早就跟我們不是一條心了,她就是偏心鄉下的臭丫頭。”
楚向東頭疼:“她懷著孩子呢,那也是我的孩子。”
楚向東心情很複雜。
最近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隔三岔五陪著楚老太太和孫麗娘去喜宴頂級酒店吃飯,長了很多見識。
喜宴頂級酒店那邊全是軍人,孫麗娘不懂,他卻是明白,那裡端盤子拖地的男人最次的都立過三等功,又全是基層,殘疾。
部隊最護短,這樣的飯店才開了不到一個月,就入了領導的眼。
顧柏青後麵有人,比張鳳之他們眼光更犀利,這個飯店比一般人想象中更有前途。
這一段時間,部隊都要派人和喜宴頂級酒店聯姻,問喜宴頂級酒店要不要再開分店,部隊會給一定的政策支持,隻要他們繼續擴招。
跟著楚今夏混,光是接交的這些人,就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他也慢慢的把心偏向楚今夏一方。
結果咣當一聲,孫麗娘舅舅出事了。
這可不是好事,大廈將傾的預兆。
當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和孫麗娘劃清界限,猶豫不決。
也是最近這一段時間過得太好了,有些舍不得這樣的美好時光,並不是真的多留戀妻子。
兩人婚姻就是合適的年紀遇上能將就的人,並不是愛情。
全家施壓他離婚,包括孫麗娘自己也有這個意思,並不想拖累他。
可就在這個時候,楚今夏主動找到孫主任,替孫家侄子辦了住校,雖然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為了搞到孫家的好東西,但很明顯,在楚今夏的眼中,孫主任的事情後續影響不大。
楚今夏這樣的決定,很可能就是顧柏青在背後出謀劃策。
此時,楚嬌嬌出了這些主意雖然是為他好,但她隻是一個柔弱無用的家庭主婦,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聽她的意見。
如果是楚今夏的意見,那或許還有一點建設性,楚嬌嬌就算了吧。
聽她的話和問道於盲有什麼區彆?
經過這小半年來,楚今夏不遺餘力的宣傳,楚向東也明確認定,這兩人是永遠不可能和男人平等的討論問題,解決問題的,因為她們本身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見楚向東不為所動,楚嬌嬌急得上躥下跳。
“爺爺,孫主任是惡貫滿盈,不值得同情,咱們家要和他劃清界限,不然的話,怕是連累到大哥。”
楚老爺子又不是傻,他願意疼楚嬌嬌,不代表他沒有自我思考的大腦。
“你大嫂懷著孩子呢,怎麼能劃清界限?”
楚嬌嬌沒說話了,看了楚向北一眼。
楚向北硬著頭皮道:“那她也太影響大哥的前途了,不如,讓大哥和大嫂離婚吧。”
楚老爺子生氣地道,“胡說八道!你大嫂懷著孩子呢?那可是你侄子!”
楚嬌嬌以前會覺得這樣的話很對,但現在,她的孩子被打掉了,憑什麼孫麗娘還能好好的生孩子。
她要孫麗娘離婚打胎,活得比自己還慘!
我搞不過楚今夏,還能搞不過孫麗娘嗎?
那我這十八年在這個家不是白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