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醫院,她也沒去住院部看望楚老爺子。
她內心非常痛恨這個老不死的,僅次於汪明月。
楚嬌嬌長相氣質都酷似他的心上人,所以他潛移默化將楚嬌嬌養成他心上人年輕時的模樣。
楚老爺子吸了十二年親孫女兒的血,固執地偏愛著假孫女兒,默許楚家人踩真捧假,臨死將遺產全給了楚嬌嬌,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楚嬌嬌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病毒,愛著她的人,都被傳染,成為她的倀鬼。
既然是命中注定討好不了的人,不用去理會了。
“叮咚,叮鈴鈴……”
自行車鈴聲清脆。
楚今夏側過頭一看,咦,“怎麼是你?”
高大俊美的男人停下車,一隻腳支著地,側眸看著她,在陽光下燦爛地笑。
軍裝短袖,同色長褲,鞋……帥得要命。
楚今夏笑著輕盈地跳上車後座,顧柏青腳一踏,自行車起飛。
顧柏青聲音都透著輕快,“看電影去?”
“好啊。”
“吃過沒?”
“沒有呢。”雖然吃過了,但是和帥哥再吃點也行啊。
“老莫餐廳,我有券。”
“好啊。”
顧柏青突然有些羞澀:“不過,我沒錢。”
他找戰友搞到了餐券,隻有固定餐,不能接受點餐的。
“啊!”
“我把錢都給你了,剩下的還在銀行存折裡呢,我身上沒帶錢。”
楚今夏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直掌握全局固然很帥,但偶然這樣有些搞不定的青澀,更讓人心動了。
楚今夏拍拍胸口,“我請你吃,隨便吃,想吃什麼都行,我有很多錢的。”
“那我真是太幸運了。”
兩人聊天完全沒有營養,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甜甜的話把夏風都浸出了蜜意。
很多年之後,顧柏青都還會記得這個夏天平平淡淡的下午,兩人初次約會的甜蜜的時光。
北京老莫餐廳,靜靜地矗立在繁華的王府井大街。
大餐廳牆上掛著巨幅克裡姆林宮油畫,油畫前有綠色的噴泉。
餐廳四壁是嫩綠色大理石,明亮的玻璃長窗,垂著白色喬其紗和銀灰色天鵝絨的窗簾。
頂上是鬆枝鬆果和雪花組成的石膏花飾。廳中間四根柱子上,包著銅片攢成的生氣勃勃的鳥獸。
燈光昏暗柔和,悠揚的手風琴聲仿佛穿越了時空。
兩個人點了餐,就靜靜地坐在角落的等餐。
桌上擺著鋥亮的瓷器,風吹動著天鵝絨窗簾和雪白的喬其沙,水池噴射出銀色水花,耳邊響起最流行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夜色多美好,令我心神往,在這迷人的晚上……”
楚今夏神態悠閒地靠在椅子上,打量著周圍,原來什麼時候,中國都不缺有錢人。
外麵的人衣著破舊,骨瘦如柴。
這裡西裝革履,紅酒牛排,高談闊論,好像他們才配稱之為國之精英。
怪不得年代文重生都要到北京,這裡確實是值得人為之奮鬥一生的地方。
楚今夏輕卷起的袖子,露出玉一樣白的手臂。
顧柏青的目光多次停留在那裡,那裡還有一個淡淡的青色印子。
都多少天了,那個印子還在,她的皮膚可真的嫩。
他到現在還能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是怎麼握住這玉一般的手臂,用力地按在她的頭側,不允許她動彈,她用力滑動,掙脫,翻身而上,一隻手抓緊他的短發,一隻手撐在他的胸前……
喉嚨劇烈地攢動著。
顧柏青用力一側頭,玻璃窗裡倒映著連耳朵根都紅了的青年。
楚今夏晃動著酒杯,醒著那豔麗的液體,輕抿一口,“紅酒真的不好喝呢?我更喜歡米酒,啤酒,汽水,反正都是甜甜的,帶汽泡的,更少女一些的飲料。
“那要一瓶冰汽水。”
“好啊,你要嗎?”
顧柏青想說他不喜歡,但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
楚今夏直接將汽水倒進紅酒裡,然後輕抿一口,唔,這才對味兒嘛。
顧柏青有樣學樣,和楚今夏喝同一種味道的汽水,似乎也變成了一種曖昧,她的唇印在杯子上,同樣顏色的水被她喝進她美美的小肚子裡。
他的眼神不受他控製,一心飛撲那向往的地方。
“你看什麼地方啊。”楚今夏哼笑一聲。
如果在現代,她可以一腳踩中他的要害,好好感受一下對方的武器威脅度了。
可惜。
周圍好像都是正人君子。
顧柏青臉通紅,沒有解釋,跟著悶笑。
一位花短袖的青年臉兒紅紅地走過來,有些羞澀扭捏地問:“我叫明益川,是報社的實習記者。”
楚今夏微挑眉:“嗯?”
“我能給你拍一張照片嗎?我覺得,你……”明益川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楚今夏考慮了一下,看向顧柏青,她是無所謂,但要考慮一下這個時代男人承受力。
顧柏青道:“可以,你洗出來之後,每一張都寄一張給我。”
“好,好吧。”
明益川眼神明亮,指揮著楚今夏做動作。
單手撫發,側頭笑,看著窗外,眼神帶著些迷茫。
明益川本來就打算拍一張的,但不知不覺中,就拍了整一卷。
他說不出什麼,在這裡美女並不是罕見,主要是她那種鬆弛感,優雅又時尚的少女感,很少見的。
而且她超會拍照,不需要他教導,就可以擺出一個又一個超好看的姿勢。
最後那一抬眼,眼睛水靈靈的,好像在問,嗯?
眉梢眼角,將那個上揚的尾音都呈現了立體的畫麵感。
“謝謝你。”
顧柏青拿筆,鐵畫銀勾,寫下一個地址。
他在結婚必備品裡,多了一項新選項,照相機。
就因為他沒有照相機,才不得不同意了這個明益川的請求,因為他也想把楚今夏今天的美,永遠地映在畫卷上。
明益川才離開,就有位衣冠楚楚油頭粉麵的中年男人迫不及待走過來,“可以請這位姑娘幫個忙合照一張嗎?”
合照?
開什麼玩笑!
顧柏青拒絕:“不可以。”
“我問是這位姑娘。”
男人麵露輕蔑的冷笑,側臉,對著顧柏青眼角上下掃,不過是一個臭當兵的,怎麼配得上這樣如花似玉的尤物呢?
這樣的小姑娘應該錦衣玉食,喝咖啡,品西點,坐在他懷裡,和他接吻,討他歡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