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看向陸時晏,問出這個問題。這個老K,之前從未出現過,從他的手下來看,和金世傑那邊也不是同一股勢力。陸時晏微微蹙眉,正欲回答,老K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叫人發怵,“大名鼎鼎的陸總,誰不知道?再說了,我既然要對你下手,自然得把你身邊的人摸個清楚。”陸時晏素來溫潤的眉眼,此刻無比陰鷙,冷聲道:“放人。”“放人?”老K揩了把被他打破皮,流血的嘴角,悠悠哉哉地走回去坐下,挑眉看向陸時晏,“陸總,要不,我和你做個交易?”陸時晏,“什麼交易?”“我們合作,你幫我拿下沈家。”老K覷我了一眼,意味深長道:“我現在就能把這位阮小姐送到你家,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抹掉所有痕跡,周家也好,傅家也罷,誰都找不到她。如何?”“據我所知,你應該喜歡她很多年了吧?”“默默守護這種行為,到頭來感動的人隻有自己。”老K嘴角勾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不如,早日占為己有,你說呢?”我心裡一驚。若是陸時晏答應,我毫不懷疑,這個老K有能力做到。奶奶從醫院消失,便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連監控畫麵都被掐掉了……我掩下慌張,偏頭看向陸時晏,就見他將我往後擋了擋,麵容冰冷,二話不說地拒絕道:“我還犯不著和你這樣的人合作,我再問你一遍,放不放人?”我心底一鬆,隻覺得自己現在太敏感了。多少次,都是陸時晏在幫我,我卻懷疑他。“放,當然放,現在就放。”老K怪異地笑了笑,突然,從手下手中接過一個針管,裡麵有半管透明液體,“但是,遺囑的事,還麻煩阮小姐早日給我一個具體的答複。”看著針管,我睜大雙眼,“你想乾什麼?!”“自然……”老K拖著音調,下一瞬,就將針頭朝奶奶的手臂紮去。我當然知道這裡麵不可能是什麼正常藥物,拔腿就跑過去,“不要!!”“砰——”領我們進來的那個外國人突然朝我開槍,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有力的大手猛地將我往後一扯,擋在了我的麵前。似乎有子彈進入血肉的聲音。我腦袋嗡了一聲,“陸時晏……”“我沒事。”陸時晏視線將我掃了一圈,確定我沒事後,溫和的笑了笑,“彆怕。”可是,卻有鮮血順著他胳膊上的白色襯衣滲了出來。我嚇了一跳,“你中槍了!”“沒關係。”陸時晏輕輕朝我搖頭,安撫我後,趁對方不備,陡然神情冷沉地舉起那隻早就上膛的槍,指向適才開槍的人,扣下扳手。他的槍裝了消音器。比開槍動靜更大的,是老K手下轟然倒地的聲響。而下一秒,他的手腕又穩又準地指向了下一個目標,——老K。槍口的方向,是老K的眉心。此刻扣動扳手,就能一擊斃命。老K卻絲毫不懼,興致十足地看著陸時晏,“你覺得,我死了,沈老夫人能有什麼好下場?”“還是說,你們能活著離開這裡?樓下全是我的人!”他話音剛落,一道熟悉又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周放一身冷戾地出現,一把將我拉進懷裡,“阿阮!”心跳極快,聲線都是顫抖的。沒等我回答,他往後退了一步,認認真真打量了我一番,見我身上一丁點兒傷都沒有,才極力控製住了指尖的顫抖。“周放……”看見他來,我不由安心了許多,冷靜道:“他們給奶奶注射了一種藥物,不知道是什麼。”“謔,”老K故作驚訝地開口:“小周總當真是愛妻心切,單槍匹馬就敢找過來?”果然如他所說,他把我身邊的人都查了個清清楚楚。周放無視他說的話,鬆開我,踱著步,一步一步朝他逼近過去,聲音乍一聽張揚散漫,卻藏著難以察覺的盛怒,“我敢來,自然能全身而退,你不如擔心擔心自己。”“我……”老K正欲叫囂什麼,忽而反應過來,神情一鬱,“我安排在樓下的人呢?”“可能傷了或者死了。”周放譏誚地勾了勾唇角,“總之,沒有人能上來幫你了。”老K瞠目結舌,“不可能!”周放,“不信你試試。”“……”老K不需要試,因為周放能沒有一絲征兆出現在二樓,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隻是,剛才樓下並沒有動靜傳來。不知道周放是怎麼做到的!畢竟,守在樓下的都是身手極佳的外國大漢。周放看見昏迷在一旁的奶奶,眸子危險地眯了眯,“解藥。”老K不僅沒自亂陣腳,還輕狂一笑,“你怎麼知道我下的是毒藥,而不是普通葡萄糖?”“彆拖延時間等你手下趕來支援了。”陸時晏捂著傷口,“不交出解藥,你覺得等警察來了,你還能離開這裡嗎?!”“那可不一定。”老K看著我,在周放要對他動手時,一把推翻奶奶的椅子,趁周放要接住奶奶時,單手撐上窗台。縱身一躍。樓下頓時煙霧彌漫。陸時晏追到窗台一看,連逃走的方向都看不見。能聽見喬鞍在吩咐手下,“分散去追!”“阿放……”奶奶迷迷糊糊地叫了周放一聲,又昏迷了過去。我快步跑過去,周放抱著奶奶起身,安慰道:“彆慌,先送奶奶去醫院。”“好。”我看向陸時晏,他手臂上的傷也不輕,“學長,你也一起吧!槍傷不能耽誤。”……趕到醫院,奶奶和陸時晏分彆被送進了急救室。奶奶的情況複雜,第一時間聯係了醫院各科室專家到場。陸時晏的是槍傷,但因著是周家的醫院,跟著周放一起來的人,醫生也沒敢多問,很快就把傷口處理好了。看見陸時晏出來,我向前一步,“怎麼樣,還好嗎?”“你看。”陸時晏讓我看了眼他手臂上包紮整齊的紗布,唇色有些蒼白,卻還是笑道:“說了沒事,沒騙你吧?”“也不能說是沒事。”醫生見他不當回事,忍不住看向我叮囑起來,“你是患者家屬吧?這個位置雖然在胳膊,不影響性命,但也是可大可小的,如果不精心照料,隻怕以後會影響……”“影響什麼?”周放攬著我的肩膀,挑眉看向醫生,似笑非笑道:“你是覺得他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自己的這點小傷?需要我的未婚妻去照顧?”“我的未婚妻”,這五個字,他咬得很重。醫生頓時咽了咽口水,立馬話鋒一轉,“小,小周總,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誰胳膊上沒點小傷,不需要過度擔心,隻要有什麼不舒服,及時來醫院找我,再加上定時換藥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