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的解釋，讓秦思洋對於這個世界又有了更深的認知。
神明這個稱呼，不是一個無所謂的代號。
而是表現著人類對它們的敬畏。
不論這種敬畏，是出於無知還是弱小。
目前，都是一道厚重的牢籠，將序列能力者們關在其中。
“對於我們這種科研工作者來說，研究詭異生物越是深入，就越覺得一切都是某種強大存在掌控的。”
說到這裡，李天明笑了兩聲：“以前常大常二都和我一樣是無神論者。結果研究了幾年神明，也開始敬畏神明了。”
“所以，人們對神明的態度，一直無法統一。”
“但無人敢輕言將其殺光。”
李天明又望向了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歎了一聲。
秦思洋也閉目沉思，不再討論。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心照不宣，沒再聊世界和神明這種深邃沉重而又沒有結果的話題。
而是聊聊南榮大學的環境，第區的美食等等。
又過了一天，他們終於到了第區。
車輛開進區域後，在主乾道上一路行至南榮大學校門處。
秦思洋仔細瞧了下，南榮大學的門口，隻有一塊刻著校名的巨石，並沒有設置攔路的大門。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可以隨意進出南榮大學。
隻不過，人可以隨意出入，但車不行。
沒有鐵門攔路，卻有路障立在跟前。
旁邊的保安亭裡走出了兩人，攔住了他們的車輛。
“對不起，校外車輛若要進入校園，需要證明。”
司機搖下車窗，遞給門衛一張綠色的憑證。
保安看後，將憑證還給司機，降下了路障。
車輛繼續前行。
秦思洋回頭瞧著南榮大學那約等於沒有的大門，問李天明道：“第區魚龍混雜，南榮大學不設立校門，沒有安全隱患麼？”
李天明笑道：“安全隱患？你忘了趙龍飛是以什麼著稱的了？”
趙龍飛的特長？
秦思洋隻是稍稍一想，腦中便劃過兩個字：
監視。
怪不得。
趙龍飛這個暗中盯梢的高手，誰要是來南榮大學鬨事，想要全身而退難過登天。
彆說心懷不軌的歹人，就連整個教會，都能滅了！
他這監視的能力，可比大門好用多了。
而且，敞開校門，還可以給人以南榮大學兼容並包的好印象。
就在緩緩行駛時，秦思洋聽見路邊兩人的對話。
是一個中年男人與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
中年男人說道：“你看那個校門，對所有人都敞開，是趙龍飛校長特意設計的，他是個大善人！”
“沒有校門，意味著南榮大學公平公正，歡迎所有人來，不看出身！隻要你有能力，在這裡就能出人頭地，實現理想！”
“孩子，你有信心考上這裡麼？”
少年自信地點頭：“爸爸，我以後一定能考上南榮大學！成為像趙校長那樣的人！”
聽著父子的對話，秦思洋臉色木然。
趙龍飛，大善人？
聽起來像是能納入詞典大全的一組反義詞。
天對地，光明對黑暗，趙龍飛對大善人。
秦思洋是真沒有想到，趙家的輿論宣傳居然如此成功。
他不禁評價道：“道貌岸然，欺世盜名，衣冠禽獸，粉飾太平。”
李天明瞥了秦思洋一眼：“之前沒瞧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啊，成語小王子？”
“有感而論，發自肺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秦思洋有些同情地瞧著車後的那對父子：“哎，他們被趙龍飛騙得太深了，真是可憐。要不然停下車，我跟他們說一下趙龍飛的真實麵目？”
“至於麼？”
“當然至於！我實在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得告訴他們，隻要有的選，千萬彆來南榮大學！司機，停下車，謝謝。”
司機師傅並沒有答應秦思洋的要求，依舊前行。
“嗯？司機師傅，怎麼不停車？”
司機一臉糾結地回頭瞧了眼秦思洋：
“秦先生，我是吃趙家飯的。”
“我要是給您停車，讓您去說我老板的不好，那我不是吃裡扒外了麼。”
秦思洋撓撓頭：“呃……也有道理，總不能讓你吃趙家飯，還拆趙家台。”
司機見秦思洋理解，繼續解釋：“就是啊。秦先生，您彆為難我了，我就一個開車的，找到這份工作，養家糊口不容易。”
秦思洋歎了口氣：“好吧。等你送我到住的地方，我再跑回來找這對父子。他們剛進學校，估計且得逛一圈。”
“能救一個是一個，能拉一人是一人！”
李天明眉毛一挑。
神他媽能救一個是一個！
司機不停車，他還要專門跑回來，在路人跟前詆毀趙龍飛？
秦思洋這小子是對趙龍飛有多恨啊。
要是讓趙龍飛知道這件事，還不得往死裡整他。
就秦思洋這細胳膊細腿，能弄得過趙龍飛？
想著秦思洋又給自己掙到了一個腐蝕黑蜈的腐蝕液囊，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李天明決定幫他一把。
讓他少受點罪。
“小秦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光是靠輿論宣傳，南榮大學根本不可能獲得這種父子相傳的口碑。”
秦思洋看向李天明，瞬間露出了一副“我懂得”的神情：“老李，你是說，除了輿論宣傳，還得作秀蠱惑人心才行？嘖嘖，有道理！趙龍飛這本事，當校長太屈才了，該去教會才對！”
“他趙龍飛應當去澤世教，把胡蟬從聖子之位一腳踹下去，自己來當！”
“不用當聖子，他當聖犬也可以！反正除了你老李，我沒見過比他更像狗的人！”
李天明扶額，怎麼越找補秦思洋罵的越狠，沒想過車裡會被趙龍飛監視麼？
他是真一點也不怕啊。
李天明又道：“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趙龍飛經營南榮大學，就是處處體現公平公正，才會得到彆人的認可？”
“他？公平公正？”秦思洋啐了一口：“這疤瘌腦袋明裡暗裡不知道算計過我多少次！”
“要不是我聰明機警，定然被這個蛇蠍肚腸的家夥害得慘不忍睹！”
李天明正要再勸說兩句。
音響中的音樂忽然停掉，傳來一聲怒吼：“秦思洋，你他娘的沒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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