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雲竹山上雲築觀
雲竹山隸屬於臨川郡境內，在楊少懷看來，這是一座典型的岩層斷層擠壓形成的山脈，也就是斷層山，山峰有著較為陡峭的地形和豐富的自然景觀。
兩人沿一條蜿蜒陡峭的山路攀登而上，起初植被稀疏，但越往上越是植被豐富。山間古木參天，青鬆翠竹，相映成趣。
原本覺得吳老道看起來瘦骨嶙峋，卻不想登山的時候身手異常矯健，連楊少懷這種戶外愛好者都難以望其項背。
兩人曆時一個多時辰才攀登至山頂，一片豁然開朗的景象展現在了眼前。
山巒疊嶂，雲霧繚繞，仿佛置身於仙境之中。此時此刻，楊少懷不禁想起古人的詩句：“山登絕頂我為峰，萬裡清空入畫屏。”站在山頂俯瞰山下的一切，還真有“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一直喜歡爬山，也許正是這種攀登的過程，才讓人更加珍惜登頂的心情收獲。
繼續前行，終於抵達了山頂的道觀。道觀就坐落在一片古鬆之間，四周綠意盎然，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此時，夕陽西下，遠處的整座道觀仿佛都被金色的餘暉籠罩著，顯得更加莊嚴而神秘。
道觀周圍被古老的鬆樹環繞，一條曲折的小徑通往了這座山頂唯一的建築。
在楊少懷想象中，這雲築觀應該是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門外是奇花布錦，橋邊有瑤草噴香。時而能聽聞仙鶴唳，說不得還能見那鳳飛翔，說不得的人間仙境
楊少懷懷著略顯激動的心情待走到近前，才發現餘暉下這座道觀的大門已經明顯破舊不堪，門板上的油漆也早已脫落，露出裡麵的木頭紋理。大門的頂端懸掛著一塊斑駁的匾額，上麵用古樸的字體寫著“織雲築台”，歲月的痕跡已經讓這些字跡有些模糊。
“這。。。這道觀怎麼如此破敗。”
楊少懷用手一推，門上了鎖沒有推開。但門上卻不見鎖頭和鎖孔。轉頭看向吳老道，卻見他撅著屁股正在草叢裡扒拉什麼，接著不一會兒就拽出了一把斧頭來。
“你要乾什麼？”楊少懷後退兩步，莫不是這老道起了圖財害命的心思？
“當然是開門啦，還能乾什麼？”老道撇了撇嘴似乎在鄙視楊少懷少見多怪，然後將斧子塞進了門上的一個缺口內，一扭一劃，大門應聲而開。
“。。。”
楊少懷做夢都想不到，這斧子竟然是開門的鑰匙。
“吱呀~”門軸久未上油的刺耳的聲音響起，道觀木門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大殿的左邊，有一個荒蕪的小花園，園中的花卉早已枯萎，隻剩下一些枯枝敗葉。小花園中那個似乎曾經是人們賞景休息的小亭子，也已經破舊不堪，難以辨認出它曾經的模樣。
跟著吳老道進入大殿大門，隻見大殿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供奉著的道祖神像已經黯然失色，神像前的各種供品也早已不見蹤影。大殿的牆壁上雖然還保留著一些壁畫，但這些畫已經褪色且多處破損，讓人感到一股滄桑勁兒。
大殿的右邊是道觀中的廚房和餐廳，這些設施也已經顯得很陳舊。廚房裡的炊具和調料淩亂缺少，餐桌上餐具也是缺損不全。
再進入後殿休息的房舍內，楊少懷發現裡麵什麼都沒有，裡外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擺放床的地方隻有兩塊板子。牆壁上也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一張空無一物的長椅和一張孤零零的桌子，在房間的中央顯得有些淒涼，隻有角落還放著一隻木盆。
“怎麼什麼都沒有？”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吳老道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捋了捋胡子說道。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楊少懷早就熟悉了這老頭的猥瑣，壓根不和他爭辯，直接抓住他肩膀使勁兒的搖了起來。
“床呢？！”
“莫搖、莫搖，床被老鼠咬塌了。”
“家具呢？！”
“家具換了吃的了。”
“這地上竟然還有蘑菇？！！”
“天氣潮濕，天氣潮濕，嘿嘿嘿。。。”
“唉——”楊少懷氣的仰天長歎，這和睡在外麵有什麼區彆，自己這兩天跋山涉水的到底為了什麼？
突然“嗡”的一聲，一隻蒼蠅就飛進了楊少懷嘴裡。楊少懷感覺喉嚨傳來一陣異物感，他本能地咽下一口唾沫，試圖將那異物衝下去。但是，那異物卻像被磁鐵吸住一樣，緊緊地黏在喉頭，讓他無法將其驅逐。
“赫赫。。。咳咳。。。”楊少懷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試圖將那異物咳出來。
“啪、啪！”吳老道一見大驚，上來就拽住楊少懷衣領，左右開弓扇了楊少懷倆大嘴巴。
楊少懷呲牙咧嘴的感覺這兩巴掌裡分明帶了滿滿的私人恩怨，正要勉力的發出聲嗬斥。
吳老道突然自言自語似的說：“不行，得用水順順！”接著就從桌上拿起個肮臟不堪的杯子，然後從旁邊木盆裡，那已經發綠帶漂浮物的液體中，舀了滿滿一杯在昏暗中散發著熒光色的液體。
“咳。。。咳。。。我好了我好了！！！”楊少懷漲紅著臉，使勁的吼了出來，那一杯如果喝下去，指不定自己身上也會長出什麼東西來。
“哦~”吳老道這才滿臉遺憾的把杯子扔回了木盆裡。
“咳咳。。。你這兒也不收拾收拾，不過這裝飾還挺彆致的。。。”楊少懷揉了揉脖子，看著窗戶上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上麵還吊著一隻蜘蛛。
“嘿，彆把我紗窗整漏了嘿。”吳老道連忙阻止了楊少懷拿棍子戳蜘蛛網的舉動，保護了自己的紗窗。
“。。。”
“咕嚕嚕~”
“餓了吧？”聽到楊少懷肚子咕嚕嚕響了起來，吳老道一臉了然的說道。
“你要餓了和師兄講，師兄給你做麵湯~~”吳老道哼著曲子進了廚房，拿著廚具丁零當啷的做起了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