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壽輝的傷勢情況,葉少鴻不太清楚。
他也無從得知。
對於現在的葉少鴻來說,三春壽輝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還是江城防禦工事的情況。
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葉少鴻都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他甚至懷疑,不查探清楚,終其一生,他都會活在自責和愧疚當中。
還好,單棱很給力。
在葉少鴻的強勢命令下,單棱拿出了她所有的本事。
徐百川離去後,又過了十幾分鐘,李北伐便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七哥。”
“那狗雜種他招了。”
“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峻幾分。”
“按照他的供述,這一次他參與負責的水泥、河沙、鋼鐵等原料供應項目,十之**都存在弄虛作假、以次充好的行為。”
“受其影響,江城三鎮的防禦工事,基本上都已經成為了豆腐渣工程。”
說起此事,李北伐也很憤怒,他也是軍伍出身,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被池鐵城看重,收入了特務處,他現在應該也在江城陣地上值守呢。
一旦小鬼子大軍來犯,依靠江城地域那殘破的防禦工事,還有本就差距明顯的武器裝備,他恐怕也很難存活下來。
換位思考一下,李北伐想想都覺得渾身發寒。
“媽的!”
“這狗雜種,我恨不得活刮了他!”
葉少鴻心裡也恨啊,他也想立刻處死了那狗雜種,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能肆意妄為。
這件事的關係太大了,必然會驚動國府高層。
委座也必將暴怒。
最後肯定是要委派高級軍官前來查探此事的,那這個投敵叛國的孔姓商人,就不能輕易死去了。
他要成為關鍵證人,去深度挖掘國府各個權勢階層的鼴鼠。
必須要將他們一網打儘。
“人咋樣?”
“死了沒?”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暫時強壓下了心頭怒火,葉少鴻最後還是問了一句。
“沒!”
“七哥你放心,我們動手的時候有分寸,他的性命是保住了,就是傷得有點重!”
李北伐神色略顯怪異,似有難言之隱。
“哦?”
“什麼意思,你具體跟我說說!”
葉少鴻被勾起了興致,沒有忍住,他還是張口詢問了。
“那個……。”
“他的命根子,被我們割下來……。”
李北伐猶猶豫豫,聲調都微弱了幾分,總算是講述出了實情。
“哈!”
葉少鴻笑了,他承認,這一刻,他笑得很開心。
也沒有去責怪李北伐三人的想法。
“民國最後一個太監啊?”
“不錯。”
“你們的做法,我挺喜歡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會應該會有國防部的人過來提審他。”
“你們記得,找個罐子,把他那醃臢物裝起來,他被帶走的時候,讓他自己抱著。”
一聲話語出口,葉少鴻忍俊不禁,卻是再次笑了起來。
而他這一笑,也把李北伐給整蒙了。
要論會玩,還得是七哥啊。
就在他們兩人交談的時候,池鐵城從外麵跑了進來。
他給葉少鴻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
戴玉農緊急命令,讓葉少鴻押解著那投敵叛國的孔姓商人,立刻回返總部。
這個結果,早在葉少鴻的預料當中,他也不覺得多驚奇。
站起身來的時候,葉少鴻隻是隨口問了池鐵城一句,處座的狀態如何?
池鐵城給出的答複也很簡單。
處座罵娘了。
嗯……。
確切點來說,是罵了娘希匹。
而這三個字出現的頻率還挺高,短短三五句話的命令,處座居然連續說了五個娘希匹。
可以預見的是,現在的戴玉農心情已經差到了何種地步。
葉少鴻能夠理解戴玉農的心情。
這個案子,就是顆大雷啊,雖然和特務處沒有什麼明顯的利益關係,但他也可以預料到,當戴玉農將案件詳情上報上去,傳到光頭委座耳中的時候,光頭委座會何等暴怒。
戴玉農作為國府的情報部門長官,特務處也肩負著監察軍方的職責,他也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或許……老頭子又要揮舞手杖打人了吧!”
“哎!”
“隻希望處座他這一次能夠聰明一點,彆在被打破相啊。”
心裡調侃著,葉少鴻倒也沒耽擱猶豫,他抬手一揮,李北伐立刻轉身跑進了審訊室。
幾分鐘後,那投敵叛國的孔姓商人已經被李北伐於花和尚拖著拽了出來。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衣衫染血的單棱。
“走吧,我們回總部!”
……
羅家灣,特務處總部新址。
辦公大樓裡。
戴玉農剛剛將電話放下,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呢,桌案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了。
這一次響起來的,是紅色的專線電話。
那是加密等級極高,受到特殊保護的專有線路,能夠將電話打進來的,每一個都是國府內部排得上號的大佬。
對此,戴玉農當然不敢視若未見。
“娘希匹的。”
“還有完沒完了,這件事雖然是我特務處查探出來的,但和我們真沒有多大的關係啊。”
“你們一個個的都打來電話問我,我去問誰啊?”
恨聲咒罵過後,戴玉農拿起了桌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感覺杯中水有些涼了,他心頭的怒火瞬間又高漲了幾分。
“毛齊五!”
“你給我滾進來,現在你連茶水都不會泡了麼?”
“都他媽的涼了!”
一聲怒吼,戴玉農甩手一揮,便把手裡的精致茶缸丟棄砸落在了地上。
茶杯碎裂,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毛人楓連忙打開房門,低著頭,蹭蹭蹭的跑了進來。
“處座,你息怒。”
“我這就去給你泡一杯新茶!”
“泡個屁啊!”
“我現在是想喝茶葉麼?我現在恨不得喝人血!”
“滾滾滾,彆在這裡給我礙眼了,滾出去!”
細說起來,毛人楓在戴玉農的身邊,也算是卑躬屈膝到極點了,他還在給戴玉農養著小情人呢。
就連他的那三個孩子,毛人楓都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可戴玉農還是對毛人楓不太尊重。
毛人楓也從未嫉恨過。
他倒是一個千年難遇的絕世大忍者,就像現在一樣,戴玉農都快指著毛人楓的鼻子破口大罵了,毛人楓還是點頭哈腰著,慢慢退出了房間。
等到房門關上,戴玉農才暫時平複心頭怒火,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紅色專屬電話機。
“喂,我是特務處戴玉農,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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