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來弄去，最後事情又拐到了津田島石身上。
這讓葉少鴻很無奈。
同時，他對津田島石的投誠態度，也是越發懷疑了幾分。
而葉少鴻的沉思，也儘數落入到了一旁的戴玉農眼中，戴玉農看出了些許異樣，隻見其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便沉默了下來。
戴玉農沒有去打擾葉少鴻。
他知道，葉少鴻肯定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隻是這個事情有些難以決斷，所以葉少鴻才沒有直接講述出口。
戴玉農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索性，葉少鴻也沒有讓他等待多久。
幾分鐘後。
葉少鴻已經在心裡，仔細衡量對比了搜索到的信息，對於津田島石的身份，他是越發的肯定了。
但這件事，還輪不到他來做決斷。
葉少鴻隻能把他的猜測和懷疑，還有想到的方法，都一五一十的講述出來，告知給了戴玉農。
聽完葉少鴻的講述，戴玉農也皺起了眉頭。
“麻煩了！”
“如果沒有找到這些資料，獲知到津田島石的投誠有假，我會毫不猶豫的立刻下命令殺了他！”
“可現在……。”
哪怕是奸猾詭詐如狐的戴玉農，麵對眼前的困局，他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決斷。
說到底，還是江城的防務工作太重要了。
事關國家安危。
哪怕是有一點一毫的可能，戴玉農也無法擅自獨斷。
至於津田島石的生死，其實在戴玉農和葉少鴻兩人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可探討性。
可現在的情況不同。
津田島石的生死，關係到了江城的防務，關係到了即將爆發的戰爭。
那可是幾十萬上百萬人的性命啊。
心有顧忌，自然難以擅專。
“小七！”
“事情已經演變至此，我們也沒有退路了。”
“正如你之前所說的情況一樣，昨晚我們起獲的小鬼子運輸小組，他們暗藏的情報，關係到了國家安危。”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們都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判斷清楚。”
“直接放棄肯定是不行的。”
“如若此事為真，我們又為了逃脫責任，放棄了追查，事後等到消息傳到國防部二廳和侍從室，傳入到了委座耳中，我們就是十死無生的罪過。”
“當前形勢，我們隻能咬著牙，繼續追查下去了。”
“哪怕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也必須要徹底查清此事！”
最後時刻，戴玉農還是做下了決斷。
“處座！”
“你的意思是，再次提審津田島石？”
“向他詢問，最近兩個月裡，小鬼子滬上特高課，是否派遣人員前來山城。”
“同時查探小鬼子在山城的資金往來賬目？”
這是葉少鴻早就已經想好的事情，可關係重大，他必須要再次詢問確認一下，避免日後招惹來更大的麻煩。
“隻能如此了！”
“這件事，還得你親自負責，交給彆人我也不放心。”
“同時我這裡，也會調動潛伏在滬上的情報人員，不惜一切代價，在滬上地區，查探有關津田島石的所有信息。”
‘查探滬上特高課最近一段時間，是否在進行新的計劃！“
戴玉農眯著雙眼，冷冷地講出了他的謀劃。
可這些話語，落入到了葉少鴻的耳中，卻是讓葉少鴻的心忍不住的驟然一緊。
彆看戴玉農說得雲淡風輕。
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可一旦他的命令下達，傳到了特務處滬上的潛伏人員手裡，那就是軍令。
不惜一切代價的含義，就是哪怕犧牲了潛伏人員的性命，也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裡，查探清楚所有事情。
葉少鴻不知道，特務處在滬上地區到底埋設潛伏了多少情報人員。
可他能預見到，當戴玉農的命令下達，未來的一段時間裡，肯定會有很多很多人為此而死去。
他們都是國之乾吏啊。
他們也都有家庭、有父母妻兒和孩子。
現在卻都要無怨無悔的走上絕路，這樣的事情，葉少鴻豈能冷眼旁觀。
“不行！”
“處座，不能如此啊！”
“我知道你著急，可再著急，也不能拚儘我們特務處在滬上的所有底蘊啊！”
“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如果真是小鬼子設下的毒計，那他們或許早就已經張開了彌天大網，正在等待著我們的人員鑽進圈套裡麵呢。”
葉少鴻急了，他想勸解一下戴玉農，儘量保全住那些潛伏在敵營裡麵的情報人員。
希望他們在未來，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可有用嗎？
身為上位者，他們做下的決斷，豈能輕易改變呢。
戴玉農更是如此。
他的沙發果斷，可以說是遠超常人，如若不然，戴玉農也不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就將曾經的密查組，從大貓小貓兩三隻，發展到現在三千餘人的規模。
最後擴編成軍統後，更是發展成了上萬人的強力部門。
所以，葉少鴻的勸解，是注定要失敗的。
“那你說，除了這個方法，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麼？”
“我也知道，給前線的潛伏人員下達絕死命令，是很殘忍、很殘酷的。’
“我也心疼啊。”
“滬上的那些潛伏人員，都是我一個一個，親手安排布置過去的，他們每一個人員身上，我都耗儘了心血。”
“犧牲一個人，都會讓我無比的心痛。”
“可她們再過重要，能重要地過江城麼？能重要的過即將趕赴戰場的數十萬軍隊嗎？
"
“能重要的過國家安危嗎？”
在後世，對戴玉農的評價一直很不好，有人說他是儈子手，有人說他是特務頭子。
這都是事實。
可也必須要承認，戴玉農在國家民族大義上，他還是有些功勞的。
這也是後世很多人咒罵黨務調查處，咒罵中統，卻對軍統褒貶不一的真正原因。
在諜報戰線上，軍統人員確實給國家和民族立下了不少功勞。
隨便在網上搜索一下，都能查閱到很多資料。
可真的要如此嗎？
葉少鴻他不甘心啊，正如戴玉農所說的一樣，那些能夠成功潛伏在敵營裡麵的情報人員，他們都很重要。
他們的價值，也是難以估量的。
難道都要把她們犧牲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