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情報彙總持續時間不長。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
給於曼麗、李雲龍和池鐵城三人分配好明天的任務後,葉少鴻就起身出了大會議。
直接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十幾分鐘後,換下了軍服的葉少鴻,穿戴上了平常服飾,開車離開了洪公祠1號彆墅。
與此同時。
特務處總部的某個房間裡麵,一個人拿起了電話。
“喂,是表哥嗎?”
“對,是我,你要的貨我找到了,剛剛接到消息,今晚就能入庫,你安排人手去接應一下吧。”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貨品的質量還是能保證的。”
……
國府參謀部外,一間雜貨鋪子門口。
葉少鴻正坐在敞篷軍車上,一手掐著香煙吞雲吐霧,一邊看著街麵上來來往往的人流。
遠處,四五個青年軍人走了過來。
看到這幾個青年軍官,葉少鴻的目光立刻就停留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他的眉梢一挑,卻是翻身就從軍車上跳了下來。
“翟鵬?”
“你怎麼在這裡啊?不是去西北軍了嗎?”
葉少鴻的驚疑聲響起,總算是讓那幾個結伴而行的青年軍官停下了腳步,幾人同時側身向著葉少鴻看去。
隨後。
幾個青年軍官中,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生有鷹鉤鼻的年輕人便慢慢睜大了雙眼。
“葉少鴻?”
“哈哈,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沒錯,這人就是葉少鴻今日特意出來,準備見上一麵的翟鵬,他在黃埔上學期間的同學兼好友。
看到葉少鴻,翟鵬的心情很是不錯。
他先是和葉少鴻打了一個招呼,然後便邁步走上前來,抬手一拳就在打在了葉少鴻的胸口。
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我過來辦事,這不正巧看到你了麼,就和你打了個招呼。”
“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不是被分配到西北去了麼,怎麼還留在金陵啊?”
被翟鵬迎麵打了一拳,葉少鴻的臉上,也沒露出不滿之色,他的嘴角勾著一抹笑意,又是急聲問了一句。
“哎,這裡麵的事情很多,稍後我再跟你詳細說說。”
“你稍等我一下啊,我去和同事們說一聲。”
這翟鵬的為人處世還算不錯,見到葉少鴻這個多年摯友,也沒有忘記他的同伴。
又是折返回去,和他的同伴們低聲說了幾句。
他的同伴們便含笑點頭走了。
直到這時,翟鵬才重新折返回來,走到葉少鴻的身邊,他一屁股就坐在了軍車的前車蓋上。
一邊用手摸著軍車,一邊饒有興致地,向著葉少鴻看了過去。
“兄弟,混得不錯啊。”
“都開上專車了。”
這熟悉的懶散模樣,倒是和葉少鴻記憶中的翟鵬沒有什麼區彆,葉少鴻給他的回應也很簡單。
同樣走上前去,輕輕一縱,他也學著翟鵬的模樣,坐在了軍車的前車蓋上。
“馬馬虎虎吧。”
“這也不是我的專車,是今天恰好有公務要處理,上麵的科長特批給我使用的。”
“倒是你,出乎了我的預料啊,居然進參謀部了?”
“你小子行啊,背景深,藏得也嚴實,以前我居然都沒有發現。”
看似隨意的話語,實際上,葉少鴻還是在追問翟鵬,他突然改換就業地點的原因真相。
還有就是,掌控話語主導權。
“我能有啥背景?”
“不過是運氣好,恰巧在上任的途中,救了一個長官的性命,又得他賞識,才被調回金陵罷了。”
對於這段往事,翟鵬倒也沒有隱瞞的想法,隻是他也沒有詳細說明,隻是含糊其次地提了一句。
這倒也正常。
國府軍中,人員身後的背景勢力,本來就是諱測莫深的話題。
如果不是關係極其親密,沒人會隨便亂說這些事情。
“那也是你的運道來了。”
“正好,我的事情也辦完了,還意外和你遇見,咱們一起去喝點?”
葉少鴻抽完了手裡的香煙,屈指一彈,將香煙屁股遠遠的丟飛出去,隨後又是扭頭,含笑向著翟鵬看了過去。
翟鵬麵露為難之色。
他好似是還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去處理,剛想要張口拒絕,可想了想,又放棄了。
“行啊。”
“我們也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太白樓如何?”
“你請客……。”
這就是四年同學的感情,翟鵬麵對葉少鴻,也沒有絲毫客氣,直接就張口做下來決斷。
“上車,走著!”
兩人嘻嘻哈哈的述說著,隨後便一起坐上車,在馬達的轟鳴聲中,很快就駛出了長街大道。
這一夜,他們兩人在太白樓中把酒言歡,共述過往同學情誼。
不知不覺中,兩人就都喝多了。
晚上八點。
當酒壺裡麵最後的酒水飲儘,葉少鴻正準備招呼酒樓小廝,再給他們上些酒水的時候,翟鵬的手掌也落了下來,直接按在了葉少鴻的手臂上麵。
“行了、行了,真不能再喝了。”
“再喝的話,明天我恐怕就不能上班了,反正你以後也會待在金陵,我們今天也見過麵了,還彼此留下了地址。”
“我們以後再喝吧……。”
一言落下,翟鵬已經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來,他整張臉都布滿了酒醉的紅霞。
身體也是搖搖晃晃的。
顯然是喝了不少。
“行吧。”
“今天就先放過你,下次……下次一定要讓你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葉少鴻也和翟鵬一樣,迷迷糊糊的回應著,為了增加自己言辭的可信性,他還刻意地伸出了一隻手,用手指向了翟鵬。
“就你?”
“不是哥哥我瞧不上你,我們真要拚酒的話,指不定誰先喝到呢!”
翟鵬仰頭打了一個酒嗝,猛地一揮手,似有不屑之色。
然後他便走到葉少鴻身前,將他從凳子上拉了起來,兩人勾肩搭背著,一起走出了包廂,葉少鴻在吧台處和掌櫃的結算完賬目後,兩人便在太白樓的門口分開了。
看著翟鵬上了一輛人力黃包車,一邊揮著手,一邊遠去的背影,葉少鴻的雙眼,突然眯了起來。
這一刻,他的臉上,哪裡還有一點酒醉的模樣。
反而是勾起的嘴角,隱隱露出了幾分寒意。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他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