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裴山是早已鎖定好的嫌疑對象,他的照片資料肯定是有的。
葉少鴻也隨身攜帶著。
隻是這一次,他從懷裡掏出來的照片,卻並不是陳裴山。
而是其他幾個嫌疑人當中的一個。
葉少鴻之所以會做出這種選擇,其實也是有原因的,見到這紅鶴酒樓老板的那一刹那,葉少鴻就對他心生起了幾分懷疑。
可他沒有證據啊。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葉少鴻才隨手設了一個局。
拿出了彆人的照片,遞送給了那紅鶴酒樓的老板,就是想要近身觀察一下,他的神色變化。
應對之法。
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當聽到葉少鴻說,要讓他看照片認人的時候,那紅鶴酒樓的老板雙眼瞳孔立刻就收緊了。
這是突遭變故後心思震動的表現。
可隨即。
當照片被葉少鴻遞送過來,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員相貌時,紅鶴酒樓的老板嘴角立刻就勾了起來。
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他整個人,在這一刻都瞬間放鬆了。
“有意思。”
“這是意外的收獲啊。”
心裡想著,葉少鴻表麵上,依舊還是沒顯露出絲毫,他依舊還是用雙眼死死的盯視著那紅鶴酒樓的老板,輕聲的問了一句。
“怎麼樣,你仔細看看,今天可見過這個人?”
“嗯……。”
“沒什麼印象啊……。”
紅鶴酒樓的老板手裡抓著照片,皺著眉頭似是仔細回憶了片刻,這才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調,做出了回應。
“沒見過?”
“這怎麼可能呢,我收到的消息,他今天來過貴酒樓啊。”
“老板,你彆是在糊弄我吧,要不你再仔細看看?”
葉少鴻眯著雙眼,又是追問了一句。
“好好好。”
“我再仔細看看,長官你彆急啊。”
紅鶴酒樓的老板神色一滯,不敢做出反抗之舉,再次皺著眉頭仔細地觀察打量起了手中照片。
片刻後。
他默然的搖了搖頭。
“長官,我可以確認,真的沒有見過他啊。”
“要不我找跑堂的小廝過來,讓他們一起幫著看看?”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沉吟思索,紅鶴酒樓的老板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他也大概知道了,葉少鴻幾人今天前來的目的。
心裡的警惕心一放下,整個人也變得更鬆弛了幾分。
居然還替葉少鴻出起了主意。
“好啊。”
“那就都叫過來看看吧,如果你們當中,誰能夠給我提供有效的線索,我也是不會吝嗇獎賞的。”
“這幾塊大洋,就當做你們的賞錢吧。”
說著話的功夫,葉少鴻已經自懷中掏出了十幾塊大洋,拿在手裡上下的顛動了起來。
銀洋碰撞的叮咚脆響,當即就讓酒樓裡的跑堂小廝們立刻睜大了雙眼。
無儘的貪婪欲念,已經顯露在了他們臉上。
“替長官做事,他們哪裡敢要獎賞啊。”
“長官你還是收起來吧。”
紅鶴酒樓的老板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人情世故,不想讓葉少鴻破費,還是忌憚於金錢誘惑,害怕跑堂小廝們胡亂攀咬,眼見到葉少鴻從懷中拿出了大洋後,他立刻訕訕然的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這家夥還不漏痕跡的,狠狠的瞪了他手下的那幾個跑堂小廝一眼。
似有警告威脅的用意。
“少廢話。”
“大爺我的錢,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好好辦你們的事情就行了,隻要能給我提供有價值的線索,這些許錢財,大爺我還沒放在眼裡。”
一聲落下後,葉少鴻為了表決心,也為了安撫那些跑堂小廝的慌亂情緒,他甩手一揮,就把手裡的十幾枚大洋,都丟在了一旁的桌案上麵。
一時間,叮咚脆響之聲不絕。
銀光閃爍,更是刺激的人心一陣騷動難耐。
幾個原本被酒樓老板警告威脅,已經打定主意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酒樓跑堂小廝,雙眼猛的就睜大了。
他們的呼吸聲,也變得越發急促的幾分。
“是是是。”
“是我的錯,我不該胡亂插嘴,還請長官你饒恕我的罪過。”
紅鶴酒樓的老板麵色一滯,哪裡還敢在胡亂插嘴了,他連忙張口道歉,隨後又是轉身向著那幾個跑堂的小廝看了過去。
“還傻愣在那裡乾什麼?”
“沒聽到長官的話嗎?都上前幾步,仔細看一看這張照片裡麵的人,你們今天見沒見過他啊?”
或許是為了彌補自己剛才的過錯吧,也可能是為了在葉少鴻麵前,顯露自己配合的態度,這一次那紅鶴酒樓的老板倒是沒有再耍花樣,反而還極度配合的,把照片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一邊用手指著照片,一邊追問起了店鋪夥計。
幾個跑堂小廝彼此對視了一眼,總算是穩定了情緒,然後他們就一起上前,來到了桌案旁邊。
一番觀察思索過後,幾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幾分的失望之色。
“長官,這人我們今天沒有見過啊!”
“你們確認嗎?”
葉少鴻追問了一句。
“當然。”
“長官,我們在酒樓裡麵討生活,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迎來送往的接待熟客,彆的不敢保證,但凡是來過我們酒樓的食客,我們肯定都會有印象的。”
一個店鋪裡麵的跑堂小廝躊躇再三,最終還是上前一步,做出了回應。
“是麼?”
“這種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你們既然說,能記下所有過往熟客,那你們看看我,對我有印象沒?”
為了增加證詞的可信度,也為了確認幾人的說辭沒有錯誤,葉少鴻想了想,還是張口問了一句。
“長官你……。”
“我想起來了,大概在兩三個月之前吧,你來過我們酒樓兩次。”
“當時你好像是點了一盤小炒肉,一盤麻婆豆腐……。”
說話的小廝看著葉少鴻的相貌,仔細地回憶了片刻,還真讓他挖掘出了過往的回憶,也幫助葉少鴻確認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店鋪裡的夥計,都是以前的老人。
和這酒樓的新掌櫃,也不是一個戰壕裡麵的人,他們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麼牢固的關係。
有了這個判斷以後,葉少鴻笑了。
他重新伸手入懷,從中拿出了陳裴山的照片,緩緩地放在了桌案上麵。
“那你們再看看,這個人,你們今天見過沒有?”
“他來你們酒樓,都乾了些什麼,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隻要能給我提供一些有效的線索幫助,那這桌案上的大洋,就賞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