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
“這麼快?”
聽到池鐵城的彙報,葉少鴻的眉梢立刻挑了起來。
“他怎麼說的?”
池鐵城搖了搖頭,隨即做出了回應。
“這人的身份確實有問題。”
“根據他招供的信息,他是青幫衡社弟子,還是法租界麥蘭巡捕房的暗探。”
“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還在暗中給滬上日租界憲兵隊服務。”
“他的主要任務,是監視青幫衡社的活動,順帶著監視碼頭工人裡麵,是否有紅黨活動的跡象。”
“我審問了他,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過來監視我們。”
“他的回應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池鐵城的言語頓住了,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掙紮之色。
葉少鴻察覺到了異樣,眉頭微皺,略微顯露出了幾分不滿,冷聲說道。
“磨磨唧唧的,乾什麼啊?”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聽到葉少鴻的話,池鐵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講述出了審訊的結果。
“隊長,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
“可不是我有意的。”
葉少鴻一挑眉梢,麵上不耐之色越加明顯。
“好好好,我說。”
“我說還不行嘛。”
池鐵城擺了擺手,順勢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葉少鴻的距離後,他這才牽動著嘴角,一臉怪異的看向了葉少鴻。
“他說了。”
“他最近賭博輸了很多錢,看你衣著光鮮,一看就是肥羊。”
“所以……所以他想從你身上弄點錢花花。”
最後這幾句話出口時,池鐵城立刻就憋不住了,撲哧一聲便笑出了聲來。
“啥?”
“我是肥羊?”
“娘希屁的,他那隻狗眼,看出來我是肥羊啊?”
葉少鴻先是一愣,隨即一股怒火就翻湧了上來,他是真的被氣到了。
雖說他人長得是俊朗了一些吧。
今日的穿著也很講究。
可他畢竟是黃埔軍校出身,幾年的艱苦訓練下來,身上也養出了一些軍人的彪悍之氣。
他是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肥羊了呢?
還被著街麵上的混混盯上了。
這算什麼啊?
這是對他的極大侮辱。
葉少鴻在暗自生著悶氣,一旁的肖正國也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連忙扭轉過頭,捂著嘴輕笑出聲。
肖正國和池鐵城這兩個帶頭的不作為,其他十幾個葉少鴻的老部下也不怕了。
一個個的,都控製不住的笑了起來。琇書網
有些憨傻的。
居然直接當著葉少鴻的麵,捂著肚子,就從他們坐的地方跌了下去。
這更是激起了葉少鴻心中的恨意。
“好、好啊。”
“我是肥羊,他這一雙眼睛,可真是長到狗身上去了。”
“眼睛還挺毒的。”
“他隨便選的一個目標,身上就帶著上萬美元,我今天可不就是一隻肥羊嘛。”
葉少鴻也是被氣笑了,從他穿越過來,加入特務處開始,這幾個月的時間裡,他親手擊斃,或者下命令擊斃的日諜漢奸已經過百人。
他的實戰能力,就算是對上莊亦凡那個一米九的人形怪胎,也有一戰之力。
現在倒好,被人輕視了。
葉少鴻直接就站起了身來,他先是抬頭,惡狠狠的瞪了池鐵城一眼。
池鐵城一縮脖子,連忙後退了幾步。
嘴裡還在那裡嘀嘀咕咕地念叨著。
葉少鴻側著耳朵聽了聽,更是一陣氣惱。
原來這家夥,正在那裡壓低了聲音的嘀咕著,念叨著這些事情,他原本不想說的,都是葉少鴻逼著說的。
現在說了,怎麼還能怪他呢?
池鐵城這話沒錯,葉少鴻也知道,不能怪他。
可葉少鴻還是狠狠地瞪了池鐵城幾眼。
沒彆的原因。
隻因為他軍銜高,職務高啊。
他就有理由發著怒火。
池鐵城也沒辦法、也沒地方講理去。
瞪了池鐵城幾眼後,葉少鴻才將目光轉移到了肖正國身上。
他原本也想訓誡肖正國幾句的。
可想了想,他又放棄了。
“算了,不跟這鐵憨憨一般見識。”
“這家夥,接到上級的命令前來滬上執行任務,能帶著手下人跑到電影院去躲藏一晚,還被周海潮偷襲暗算一槍斃命。”
“這樣的蠢笨家夥,除了可以當做我的替死傀儡,好像也沒什麼作用。”
肖正國就是不知道葉少鴻在心裡想些什麼,如果讓他知道了葉少鴻的真正想法,恐怕會直接委屈的撞牆死掉吧。
一個眼神,橫掃過肖正國後,葉少鴻才向著其他的十幾個老部下看去。
他的眉梢一挑。
這十幾個人立刻收斂起了笑容,閉上了嘴。
他們瞬間就想到了葉少鴻的過往。
葉閻羅的凶名,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金陵城特務處總部地下牢房裡麵,死掉的百餘個日諜、漢奸賣國賊就是鮮活的明證。
江城市民廣場上,一次性擊斃的五六十個日諜漢奸,他們的屍首還懸掛在江城的城門樓上呢。ь.
而且傳聞,他們這位直屬長官,雖然為人豪爽,不吝嗇金錢。
可他心眼小啊。
被他惦記上的人,就沒有幾個能落得好結果。
他們可不想因為這一點點的小事,被葉少鴻惦記上,最後還要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膽。
“那……那葉隊,這個渾蛋怎麼處理啊?”
池鐵城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張口問出了心中疑惑。
“怎麼處理?”
“這還用問我嗎?”
“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把主意打到了不該打的人身上,他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稍後你親自動手,送他上路,然後趁著夜黑風高,直接把他丟到黃浦江去。”
“記住了,動手利落一點,最好能偽裝成意外。”
“我們剛剛潛伏進入滬上法租界,我暫時還不想和青幫衡社扯上關係,更不想讓人主意到我們。”
葉少鴻心裡這個狠啊,他現在扮演的是江浙財閥家的紈絝少爺,倒也不在乎被人輕視,被人當做肥羊看待。
可他潛伏進入滬上的任務還沒有行動呢,就無端端地招惹上了這樣的麻煩。
青幫衡社弟子,法租界麥蘭巡捕房的暗探,日租界憲兵隊的外圍暗樁,還想著在工人隊伍裡,暗中查探紅黨人員?
這樣的禍害,就不能留著。
殺了吧。
殺了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