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笑道:
“我說話當然算數,我說過我不殺你,所有聯盟的人都不會殺你,我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我是想請你等一會再走,我先請你看一場戲。”
驢二說著,走到田富寬扔掉的那把手槍前,彎腰把手槍撿了起來。
田富寬雖然知道驢二不會隻是請他看戲這麼簡單,但他現在沒有武器在手,隻能任人擺布,他強壓著怒氣和恐懼,冷冷的盯著驢二,看驢二要玩什麼花樣。
驢二不緊不慢的撿起手槍,熟練的退下彈匣,一粒一粒的把子彈從匣中退出來,然後又把空彈匣裝上,這種手槍,即使退了彈匣,槍膛中仍然有一顆子彈。
驢二拿著隻有一顆子彈的手槍,看了看臉如死灰垂頭喪氣的侯香芸,把隻有一顆子彈的手槍,遞向侯香芸,笑道:
“侯香芸,你剛才看到了,這把手槍中,隻有一顆子彈了。”
侯香芸冷冷盯著驢二,並沒伸手接槍,冷冷說道:
“驢二,你少耍花招,老娘落在你手裡認栽了,你要殺就殺,老娘才不會向你求饒。”
驢二笑道:
“你求饒也沒用,今天,你是必死無疑!”
“不過嘛,死,也分兩種死法,一種死法是,受儘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們這裡是紅胡子的老窩,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幾天幾夜,再讓你死。”
“侯香芸,你不用看虎爺,虎爺已經把你交給我處置了,我想怎麼殺你,就怎麼殺你,虎爺不會為你求情的。”
“當然啦,你也可以選擇一個不痛苦的死法,一顆槍子,一了百了,乾脆利索,就去見閻王爺了。”
“侯香芸,我知道你愛臭美,我可以讓你死得漂漂亮亮的,不對著你的腦袋開槍,隻對準你的心臟開槍,這樣一來,你見閻王的時候,就不用滿臉都是鮮血腦漿了。”
“而且我還可以向你保證,你死了之後,我可以給你個墳頭,不把你的屍體扔進山溝裡被狼啃咬,給你個入土為安。”
“怎麼樣,俺驢二對你也算夠意思了吧?”
侯香芸有些心動了。
她知道,今天是必死無疑,就看怎麼死了,以驢二的殘酷,很可能會狠狠折磨她一番再殺死她,事到如今,死倒不是最可怕的,臨死之前還要受殘酷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她最愛漂亮,也有農村人的觀念,如果驢二真的信守諾言,不對著她的腦袋開槍,又把她埋葬,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侯香芸望著驢二,淡淡說道:
“你有什麼條件?”
驢二笑道:
“你是聰明人,還用我說出來嗎?”
侯香芸的確猜到了驢二的交換條件,她聽了驢二的這句話之後,眼睛一轉,向田富寬望去。
田富寬驚恐之極,連忙怒罵道:
“驢二,你不講信用,你剛才說過不殺我,為什麼又要讓香芸殺我?”
驢二笑道:
“我怎麼不講信用了?我說過,我不會殺你,聯盟的人也不會殺你,但侯香芸已經不是我們聯盟的人了,她要殺你,就跟我沒關係了。”
田富寬拔腳要跑,但旁邊的刀子哥早就蓄勢待發,田富寬還沒跑出兩步,刀子哥一個墊步側踹,把田富寬踹倒在地上,另兩個紅胡子迅速上前,把田富寬控製住,一人抓著一條胳膊,就架到了驢二和侯香芸的麵前。
田富寬口中怒罵著驢二,刀子哥上前,猛地一個巴掌,打得田富寬下巴脫臼,語不成聲,隻能發出“咿咿唔唔”的聲音。
驢二盯著田富寬的眼睛,冷酷的一笑,森然說道:
“田富寬,像你這種貪戀美色,出賣兄弟的叛徒,如果放你活命,豈能對得起死難的抗日同胞們?”
驢二當然不會放過田富寬,雖說田富寬還沒造成什麼傷害,但出賣同胞的行為,罪大惡極,該死!
更何況,放跑了田富寬,萬一田富寬跑到日偽軍那裡舉報他驢二,他驢二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
田富寬眼中露出絕望的光,哀求的看向侯香芸,希望侯香芸不要向他開槍。
侯香芸不為所動,她現在隻為自己考慮,隻希望能有一個痛快的死法。
驢二罵完田富寬,把手中的手槍遞向侯香芸,說道:
“侯香芸,我知道你恨我,想殺死我,但你沒有機會了,槍裡麵隻有一顆子彈,你最好是對著田富寬的腦袋開槍,而不是向我開槍。”
“如果你一槍打不死他,等會扔到山溝裡喂狼的時候,他會更痛苦,你就看在你們曾經相好的份上,給他個痛快吧。”
“還有,我要鄭重的提醒你,槍口不要歪了,如果歪了,瞄向我,或者彆人,哼哼,後果不用我說了吧,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用最殘酷的方法殺死你!”
侯香芸接過手槍,先把槍口垂向地麵,然後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虎爺,冷靜的說道:
“虎爺,我知道我們沒有夫妻情份,但畢竟在一張床上睡了幾個月,你能不能向我保證,我死之後,把我埋在地裡,不要把我扔進山溝裡喂狼?”
虎爺歎了口氣,說道:
“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侯香芸道:
“謝謝你!”
侯香芸的目光轉向驢二,她充滿怨毒的眼神,緊緊盯著驢二,緩慢而怨恨的說道:
“驢二,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過著闊太太的生活,而不是死在這土匪窩裡。”
驢二忽然對侯香芸心中升起一絲憐憫,的確,如果不是他殺了丁勝天,做為丁勝天四姨太的侯香芸,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但他也沒錯,丁勝天不但是漢奸惡霸,而且是他的殺父仇人,他不可能不殺丁勝天報仇,顧不上禍及到侯香芸了,更何況,侯香芸後來的操作,完全是自食惡果。
驢二掏出自己的手槍,槍口抵在侯香芸的胸膛上,他的眼睛望著侯香芸的眼睛,歎了口氣,說道:
“侯香芸,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咱們今天來個了結吧!”
侯香芸不再說什麼,臉上是一副平靜又哀怨的表情,她抬起槍口,頂在田富寬的腦門上,扣下了鈑機。
在侯香芸扣下鈑機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驢二也扣下了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