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婚事?”
肖建國詫異的看向楊東,然後瞥了眼肖平平,想到之前肖平平對自己說過楊東與蘇沐芸之間的感情非常好,非常和睦。
楊東問這個問題,本身就有了答案。
雖然自己也不怎麼同意楊東與一個平民乾部子女結婚,但這個時候阻攔,無疑當了惡人。
二叔的孫子準備結婚,肖家就做這個惡人,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而且更容易把楊東推到對立麵,那個時候可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想到這裡,肖建國語氣堅定的回答道:“肖家沒有態度!”
嗯?
楊東詫異的看向肖建國,有些費解和詫異,這個沒有態度是什麼意思?
“沒有態度?”
楊東重複了一遍肖建國的答案,既是反問,也是不解。
“對,肖家對你的婚事,並不會摻和其中。”
“也就是說,不管你娶誰,隻要你幸福開心,肖家就沒意見。”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肖建國緩緩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和態度。
而他的態度,某種程度來說,就是肖家的意見。
他是肖家的家主,又是肖老爺子的長子,更是肖家子弟裡麵級彆最高,權力最高,地位最高的領導人。
因此,他的態度作數。
“可是我聽說三伯不同意?”
“甚至撂下死都不同意的話?”
楊東皺起眉頭,繼續問肖建國。
這個話不問,永遠是一根刺,所以必須問清楚,問明白。
“哈哈哈,你小子,原來在這等著我。”
肖建國一聽楊東這個問題,不禁大笑出聲。
他算明白了,為什麼楊東這麼關心他自己的婚事。
果然啊,李富海和蘇玉良還是把這件事跟楊東說了。
也不知道他倆怎麼說這件事,是否把肖家給妖魔化了。
但是他得告訴楊東,肖家真正的態度,以免楊東誤解誤會肖家。
“的確,你三伯不同意這門婚事。”
“但是你三伯是你爹嗎?”
肖建國忽然反問楊東,而且這個反問多少顯得有些粗鄙。
但粗鄙,卻也真實。
楊東一愣,然後就明白過來肖建國大伯的意思了。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理會三伯的意見和態度了?”
楊東開口問肖建國大伯。
肖建國點頭,沉聲開口:“你要知道,你是你,肖家是肖家。”
“你雖是肖家分支的一員,但肖家也不會強製你的婚事。”
“若你沒有未婚妻人選,肖家自然會負責。”
“可你已經有了未婚妻人選,而且相處的已經很愉快,感情也不錯。”
“這個時候肖家怎麼會做惡人?強拆一對夫妻?這不符合肖家的人品。”
“你三伯之所以不同意這門婚事,是因為他當年與蘇玉良的老師有惡,並非單純的針對你這個侄子。”
“但你也沒必要聽從你三伯的意見。”
“你可不止一個伯伯,你有七個伯伯。”
“除了你三伯之外,你其餘的伯伯都不會乾涉你的婚事。”
肖建國開口,這就是肖家的態度。
“即便是你三伯,我相信他內心深處,也會祝福你,隻不過他嘴硬,要麵子。”
肖建國的這一番話,說的很乾淨,很清楚,也很直白了。
楊東沒必要考慮肖家的態度,肖家的意見。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肖家絕對不是楊東的枷鎖。
這句話,從一開始,他就說過了。
現在,依舊是一樣的態度。
“好,那就謝謝大伯和其他伯伯,對我婚事的理解和支持。”
楊東點頭,到了現在自己已經明白肖家的意見了。
“不過肖家還是有要求的。”
但肖建國的話,還有轉折。
就在楊東準備鬆了口氣的時候,肖建國板著臉開了口。
楊東聞言不禁心裡一緊,望著肖建國這樣的語氣和臉色,就知道下一句話必然敏感。
“什麼要求?”
楊東不動聲色的問肖建國大伯。
肖建國麵色複雜的道:“聽你四伯回來說,你不願意改姓?”
婚事,肖家可以不乾涉。
但是涉及到家族的核心利益,核心問題,就必須得較真了。
這個核心利益,核心問題,就是楊東的姓氏問題。
既然楊東的爺爺本姓肖,那麼楊東理所應當要改姓肖。
這也是肖家的顏麵問題。
一個認祖歸宗,回歸肖家分支的子弟,卻依舊姓楊,這個不像話。
姓氏,血脈,這是肖家最器重的東西。
這兩點,不可馬虎。
“對,我不會改姓。”
“爺爺既然隱姓埋名改了姓,既然爺爺姓楊,而我爸爸,叔叔,姑姑都姓楊,那麼我也姓楊。”
“至於改回姓肖,我個人是沒這個想法。”
“不是不願意,而是沒必要。”
“我骨子裡流淌著父親,母親,爺爺,奶奶的血。”
“而爺爺既然是肖家人,所以我自然也是肖家人。”
“至於姓氏,就算了吧。”
“另外叫了三十年楊東,再去改姓,也不習慣。”
楊東點頭開口,回答肖建國的話。
在這個問題上麵,楊東不會馬馬虎虎,也不會含糊其辭。
自己不會改,就是不會改。
“可你姓肖!”
肖建國沉聲開口,目光犀利的盯著楊東。
肖家子弟,哪怕隻是分支子弟,那也是姓肖,怎麼能姓楊?
“我身份證,戶口本上都姓楊,國家承認!”
楊東開口,沒有直麵回答肖建國,但態度已經很堅決。
“孩子,你不姓肖,肖家的政治資源,怎麼給你?”
肖建國沉著臉色,盯著楊東,問。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何謂一家人?那自然是同姓同族為一家人。
楊東不改姓,肖家的政治資源就無法直接推給楊東。
你跟我不是一個姓,我為什麼要支持你?
為什麼要有認祖歸宗這個說法,認的是什麼?歸的又是什麼?說到底無非是血脈與姓氏。
皇帝姓趙,可你太子姓馬,試問誰能答應?
就如楊東此刻一般,他不改姓,就算肖家核心理解,可依附於肖家生存的那一批乾部,豈能接受?
“其實,我沒有奢求肖家的政治資源。”
“能讓爺爺安息,能讓爺爺的身世重見天日,找到他最親的人,已經很滿足了。”
“其餘的,倒顯得不重要。”
楊東緩緩開口,這是自己的態度,不會改變的態度。
他不會死乞白賴的讓肖家幫自己,更不會圖謀肖家的政治資源。
肖家終究是肖家,自己終究是自己。
他希望得到的是來自於能力上的青睞和幫助,而非血脈上的認同之後給予的幫助。
前者靠的是能力與個人努力。
後者靠的是血脈與家族培養。
性質不一樣,結果也就不一樣。
肖建國聞言,沉默以對。
隻是盯著楊東的臉,目光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