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墅客廳,安然坐在沙發上,兩隻小腳丫穿著白襪,靠在沙發背上麵,側躺著吃葡萄。
蘇沐芸和楊東在廚房做飯。
今天楊東主廚,蘇沐芸打幫手做頓飯。
至於保姆?休班了,強行被休班。
晚上六點半,蘇沐芸拎著公文包,穿著黑色夾克棉服,戴著黑色眼鏡,回來了。
安然聽到彆墅門的動靜,再一看蘇玉良進來,立馬規規矩矩的穿好拖鞋,也不再倚靠沙發了,板正的坐直身子。
但是茶幾上麵,可有一堆的葡萄皮。
蘇玉良抬頭,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安然,微微一怔,而後不禁笑了:“小安然,你怎麼在這?”
“蘇書…蘇叔叔,您好。”
安然緊張的差點喊錯稱呼,立馬喊叔叔,然後站起身來,規矩的不得了。
“彆客氣,坐,坐。”
蘇玉良笑著點頭,擺手讓安然繼續坐著。
他看了眼廚房,看到女兒女婿在廚房忙活,就知道今晚可以吃到女婿女兒做的飯菜了。
他把公文包放到書房,又換上了家居休閒裝,走了出來。
“小安然,今年打算在吉江省過年了?”
蘇玉良坐在沙發上,望著安然問道。
安然拘謹規矩的點頭,回答道:“是的蘇叔叔,我陪我爸過年,我爸過年也回不去京城,所以我就過來啦。”
“那你媽媽一個人在京城過年?”蘇玉良笑著問。
“不啊,我大哥,我二哥,我大姐,他們都陪我媽過年。”
“我是覺得京城過年不熱鬨,而且每年都在京城,也膩了。”
蘇玉良聽著安然的回答,笑著點了點頭。
“爸,飯快好了。”
“我給阿姨放了半天假,讓她回家了,今天小年,讓她們一家人也團聚吃頓飯。”
蘇沐芸走出廚房,來到客廳,對蘇玉良說道。
家裡的保姆不出意外的話,每年都要在蘇墅,很少有假期。
但今天蘇沐芸給她放了假,讓她回家團聚了。
“好。”
蘇玉良點了點頭,對此不放在心上。
但他更在意的是結婚證。
所以他直勾勾盯著蘇沐芸。
“爸,你看。”
蘇沐芸哪裡不知道蘇玉良的意思?於是從兜裡取出紅色的結婚證。
蘇玉良扶了扶眼鏡,接過結婚證,仔細的摸索著國徽處,然後翻開之後,看到楊東與蘇沐芸紅色背景的二寸證件照,以及民政局的鋼印戳。
他眼圈有些紅,或許這一瞬間,他想過很多很多吧。
“好,領了就好。”
蘇玉良抽了一下鼻子,因為有外人在,他的情緒沒辦法全部釋放出來。
他把結婚證遞給蘇沐芸,然後起身朝著餐廳走去。
“走吧,吃飯了。”
蘇沐芸朝著安然示意一眼,這小妮子,現在倒是規矩了。
老爺子沒回家之前,她可是孫猴子,哪吒,一點都不消停。
安然老老實實的跟著蘇沐芸,來到餐廳的餐桌前坐下。
蘇沐芸去廚房端菜。
楊東今天做了八道菜,兩個小時八道菜,其實一點都不誇張,天然氣爐灶做飯,本來就快,尤其是炒菜,分鐘就是一道菜。
燉菜,時間稍微長點。
但是蘇玉良彆墅的廚房,光爐灶口就五個,最多同時可以做五道菜。
紅燒魚,紅燒排骨,小雞燉蘑菇,這都是硬菜,至少放在2010年是硬菜。
炒菜有三道,素菜有一道,湯一道。
“蘇伯伯,要喝點酒不?”
楊東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問蘇玉良。
蘇玉良不滿的瞪了眼楊東:“錯了。”
“什麼錯了?”
楊東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蘇沐芸用腳踢了一下楊東的腿,眼神裡麵都是示意之色。
楊東恍然大悟,立馬改稱呼:“爸,要喝點酒不?”
蘇玉良臉上這才露出笑意,而且是比較欣慰和得意的笑意,很開心,也很高興。
“喝,去二廳把裡麵紅色包裝的特供酒拿出來。”
蘇玉良開口示意。
“二廳?”
楊東不知道二廳在哪,他來到蘇墅次數不算少,但還是不太了解。
“爸,我去吧。”
蘇沐芸起身,走去二廳拿酒。
“小東,領證之後,你跟沐芸就是夫妻了,就是一家人,雖然你們還沒辦婚禮儀程,但已經是法定夫妻,從此對沐芸好一些,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爸媽離婚,我工作在外缺少對她的關心,她內心是比較孤獨的。”
“我知道你們工作都忙,即便結婚了,也不可能經常同居在一起。”
“但我還是希望你,儘可能的做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彆學我。”
蘇玉良對自己有清晰認知,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因為他的三十多年工作期間,都許給國家了。
說他不是個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他無話可說。
但要說他不是一個好領導,好乾部,好黨員,他死都不認。
“爸,您放心,沐芸跟著我,一定會幸福的。”
“我們都是理智且有清晰認知的人,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可以和您保證。”
楊東點頭,在這裡和老丈人做出保證,讓蘇玉良徹底放心。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蘇玉良欣慰的點頭笑了,對這個女婿已經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蘇叔叔,我要不還是回家吧?”
安然在一旁實在忍不了這種氛圍了,噘著嘴開口。
“哈哈哈,小安然,你有沒有男朋友啊?你爸對你的婚事不著急啊?”
蘇玉良看到安然這樣,忍不住大笑一聲,打趣的問起安然的人生大事。
得,我就不該開口…
安然心裡腹誹,有些無奈的苦笑:“蘇叔叔,我不急,我才26歲。”
蘇沐芸這時拎著紅皮包裝特供酒,走了出來。
這酒沒有品牌包裝,就是紅盒子,但是光看紅盒子就知道不便宜,而且市場都買不到。
“打開!”
蘇玉良興致大起,笑喝一聲。
砰!
楊東立馬把酒瓶打開,隨後給蘇玉良倒酒,一股略微粘稠的淡黃色酒水倒入蘇玉良的酒杯中。
一股酒水的芳香飄蕩空中。
“我也喝,老公。”
蘇沐芸開口,拿起酒杯,她今天也很開心,也想喝。
“好。”楊東點頭,給蘇沐芸倒了一杯,一兩的杯子。
“那我也喝,你也給我倒點,姐夫。”
安然也舉著酒杯湊過來,嬉皮笑臉的叫姐夫。
她年紀本來就比蘇沐芸小,叫楊東姐夫很正常。
最後安然的酒杯也倒滿了一兩的酒。
“爸,我敬您!”
“謝謝您這幾年對我的支持和幫助,無論是在省紀委,還是現在,都對我堅定的支持。”
“可以說,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
楊東俯身和蘇玉良敬酒,碰杯。
蘇玉良聽他說話,完了點頭笑著:“還是你自己爭氣,努力,工作能力突出,望你再接再厲,戒驕戒躁,飯要一口口吃,走好每一步。”
“乾了!”
蘇玉良說完寄語,一杯一兩的酒,直接乾了。
省領導才是最能喝的,因為他們都是從基層一路殺將出來的,隻是人家身份原因,已經沒人敢逼著他們喝酒。
但如果興致高的話,人家主動會喝,而且會喝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