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啊,能出來一下嗎?”
令震庭臉上再次蕩漾著笑容,朝著楊東開口示意,語氣也帶著和切熱絡。
楊東見秘書長這麼客氣,他也沒辦法多說什麼牢騷話,隻能點頭,然後朝著門外走去。
楊東出門之後,令震庭指著走廊樓梯口,然後走了過去。
楊東跟著令震庭的身後,來到了樓梯口。
“秘書長,您找我有事?”
楊東試探著問令震庭,不太明白令震庭叫自己乾什麼。
令震庭笑著點頭說道:“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你領導關書記,讓你回市紀委見他一下,他有要事和你說。”
楊東更加的詫異不解起來,關書記找自己有事?為啥不打電話…
哦對,自己手機都關機了,打不進來。
因為審訊工作,嚴防泄密。
這是自己要求的,原本市紀委也沒規定自己一定不能和外麵聯係,主要自己身為市紀委書記秘書,也沒人敢管自己。
這是自己的自我要求,強烈要求,為自己負責,也為市紀委和關書記著想。
“好,那我這就去!”
楊東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自然就就不會怠慢,要第一時間回市紀委。
不過審訊工作還沒有徹底結束,但好在李文和主動交代問題,心態已經被自己拿“炸藥”給轟碎了,也不怕他不說。
“秘書長,我先回去和亦可主任說兩句。”
楊東朝著令震庭示意,指了指賓館房間。
令震庭笑著拍了拍楊東的肩膀,點頭笑道:“去吧,我在車裡等你。”
然後令震庭目視著楊東轉身走回了賓館房間,他臉上一點點的凝固笑容,變的憂心忡忡。
方才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已經聽到了李文和正在舉報自己,舉報自己這個市紀委常委,市紀委秘書長有問題。
楊東和陸亦可也都聽到了,甚至屋裡麵其他兩個紀委工作人員也都不是聾子。
那一刻說實話,要不是自己硬扛著,可能自己都要慌了。
尷尬的局麵,幸虧自己扛下去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沒當回事,然後把楊東喊出來。
這要是換了一個心理素質很差的乾部,估計腿都軟了。
而一旦他要是露出破綻的話,隻會引來楊東和陸亦可的更大猜忌和懷疑。
這讓他此刻心裡很難受,也很堵得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吳建材犯罪集團被剿滅之後,很多問題都會浮出水麵,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相反泥土被雨水衝刷出去,也會露出蘿卜。
他令震庭就是其中一根蘿卜,還是市紀委內部的蘿卜。
令震庭轉身往賓館外麵走,臉色複雜的回到車裡。
這一邊的楊東回到賓館之後,俯身趴在陸亦可麵前。
“亦可,我回市紀委一天,關書記找我有事,這裡你盯著。”
“李文和已經主動檢舉揭發他人,那你就問下去,無論涉及到誰,都要問個明白。”
楊東朝著陸亦可暗示的點頭,相信陸亦可明白自己的意思。
陸亦可立即點頭:“放心吧,我在紀委工作經驗可比你豐富。”
楊東點頭一笑,這倒是實話。
陸亦可在紀委的經驗的確豐富,而且上輩子的陸亦可一直都在紀委體係工作,從靈雲市紀委,一路升遷到了省紀委,擔任省紀檢監察室主任,副廳級乾部。
四十出頭就是副廳級乾部,可想而知以後的希望也多大了,就算是熬時間,熬資曆,五十多歲都能達到副省級。
當然上輩子自己死了,也沒辦法看到陸亦可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而自己重回這一世,也就不需要想陸亦可能夠達到哪個級彆,因為這一輩子注定要與眾不同。
不僅僅是他楊東要活出不一樣的人生,陸亦可同樣也要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說一句充滿哲理和值得深思的話,他楊東的重生,意味著整個世界都在重生。
你品,你細品。
“放行,這裡我盯著,你去吧!”
“彆讓關書記等急了。”
陸亦可朝著楊東擺手,之後看向李文和。
“李文和,你繼續說!”
楊東挺直身板,看了眼李文和,讓李文和身子下意識一顫,不敢和楊東注視。
楊東轉身離開房間,離開賓館大樓,上了令震庭的車。
“不好意思秘書長,讓您等我,真是罪過。”
楊東坐在副駕駛之後,立馬轉頭和坐在後排的令震庭賠禮道歉。
人家是領導,自己肯定要道歉。
說白了令震庭才是自己的第一個直接上司,他是市紀委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自己隻是市紀委辦公室綜合科主任,肯定要歸人家管。
自己是正科,人家是正處。
當然自己又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自己可以隨時隨地和關書記見麵,是市紀委書記的秘書。
所以兩個人也屬於相安無事的狀態,基本上互相不招惹對方就可以。
但自己身為下屬,該有的尊敬必須要有。
“沒事,你們都忙,審訊工作千頭萬緒,你們忙,我也看在心裡。”
“我這個市紀委的大管家,彆的事也幫不了你們,隻能為你們解決一下後顧之憂。”
“這段時間的夥食還不錯吧?我看你小子又胖了一些?”
令震庭哈哈笑著,指著楊東的身子。
“夥食還真不錯,四菜一湯,頓頓有肉。”
“那就行,機關食堂這幫家夥沒貪汙,不錯。”
令震庭笑著點頭,然後看向窗外,看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哎小東,你說紀委的工作到底是清肅風氣,明正典型,還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楊東聽著令震庭的問題,卻心裡有所明悟,不禁笑道:“這要看具體問題,畢竟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
“這個李文和,他屬於明正典型,還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令震庭繼續開口問楊東。
“彆誤會啊,我可不是和你打探消息,隻是問問,單純問問。”
令震庭怕楊東誤會什麼,解釋了一下。
“您是領導,您要問,我肯定要回答啊。”
楊東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在意令震庭的問題。
“他屬於對抗組織審查調查,原本應該對他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但現在可能要清肅風氣,明正典型了。”
“小東,你說要是有黨員乾部貪汙**了,但額度並不大,不過卻有些助紂為虐的行為,這種情況怎麼辦?”.
令震庭繼續開口,試探之意,越來越明顯了。
楊東盯著後視鏡裡的令震庭,見他臉色看似正常,實則眉頭皺紋蹙著,可見他內心的不平靜。
“領導,我覺得主動交代問題,爭取組織上的寬大處理,是我們黨員乾部唯一的選擇。”
“不管涉及到什麼級彆,什麼職務,隻要他有悔改之心,結果都不會太差。”
“關書記履新市紀委以來,雖然手腕強硬,但也從不失菩薩之心,真正做到了剛柔並濟,懲前毖後。”
令震庭聽著楊東話裡話外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好你個楊東,在我麵前還不忘記拍關書記馬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