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新開看了眼關木山,臉色明顯冷了一些。
關木山的兩句話,讓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不過他也不至於被關木山的一句話,就蒙頭轉向。
他朝著關木山笑著開口:“木山同誌啊,以吳建材為首的一大批民營企業家,給我們靈雲市的各項事業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我說的有關靈雲市經濟發展大局裡麵的必備因素,吳建材就是其中之一,我們可不能做卸磨殺驢的事情。”
“要是沒有吳建材這一批民營企業家持續發力,我們靈雲市會少很多就業崗位,少很多就業機會,也會少很多納稅數額。”
“納稅少了,我們當地的財政就會少,財政少了,就辦不了事,修不了路,市政府就邁不開腿,我想侯市長對此應該很有發言權吧。”
武新開笑吟吟的開口,看向侯勇。
侯勇隨即點頭回答:“的確,納稅少了,我們當地的財政就會減少,想要做事就會力不從心。”
“不過吳建材要是事實存在違法犯罪,我們絕對不能視而不見,當聾子瞎子都算輕的,更怕的就是成為犯罪分子的保護傘!”
“不能卸磨殺驢,難道就可以違反原則?背叛人民群眾嗎?”
“我剛才也說的很明白,市裡的發展大局,不是靠一個人,而是靠所有人。”
“吳建材的確是民營企業家,但不代表資本可以綁架政府,不代表資本可以淩駕一切。”
“我們政府始終同人民群眾站在一起,為人民謀幸福,為人民謀發展。”
“如果吳建材這樣的民營企業家存在事實犯罪證據,絕對不能姑息養奸。”
“這是我的意思,也是全市三百萬人民的意思。”
侯勇不懼武新開拋過來的話題,反而徹底把吳建材犯罪必受懲罰的表態做實。
武新開老臉一抽,很不高興。
但容不得他不高興,關木山緊隨其後繼續開口。
“我同意侯市長的話,根據我們市紀委所掌握的一些情況來看,我們的這位吳總啊,這位武書記嘴裡的民營企業家,這位靈雲市經濟發展的大功臣,真的存在一些犯罪事實。”
“更巧了,剛才武書記和侯市長都提到了納稅,對吧?”
“根據我們市紀委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建材實業多年來存在偷稅漏稅,逃稅避稅的犯罪行為,多年來,合計少繳納稅額多達七千多萬元。”
“七千多萬元,同誌們,這個數字很可怕啊。”
“一個建材實業的民營公司,多年來拒不履行責任和義務,存在偷稅漏稅這種惡劣的犯罪事實,吸著我們靈雲市老百姓的心血,喝著我們市委市政府準備的政策美餐,結果做出這種惡劣的事情!”
咚咚!
關木山一臉心痛之色的抬起手,敲了敲桌子。
大家聞言,心裡皆是一沉。
不管市委書記和市長如何爭論,畢竟也隻是爭論,還沒有實質性進展,沒有掌握具體的犯罪事實。
可市紀委書記如此說話,那也就意味著市紀委真的掌握了一些吳建材的犯罪事實。
這樣一來…
大家該怎麼做選擇,隻怕就要好好的斟酌一下了。
“書記,市長,各位領導,我說句話。”
就在這時。
市委常委,開陽縣委書記譚龍,抬起頭來,看向在座的常委們開口。
“根據我們開陽縣委縣政府,縣紀委以及開陽縣公安局,開陽縣稅務局等,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吳建材的確存在涉黑涉惡行為,已經不是什麼傳言了。”
“我們開陽縣有一個社會大哥,當然了,也就是個混混頭子,常年在花粉地,酒吧和KTV這種場所混日子,他叫馬長山,江湖綽號馬老四,是吳建材的結拜兄弟,排行老四。”
“這個馬老四在開陽縣經營著好幾家娛樂場所,酒吧以及KTV,還有一個麻將館。”
“進出這些場所的除了正常的消費顧客之外,就是一些紋身的社會小青年,經常打架鬥毆,給我們開陽縣治安維穩工作帶來不小的壓力和隱患。”
“上個月,開陽縣出現了兩起特大交通安全事故,一死三傷,一個開著保時捷豪車的公子哥,撞死了一個路人,受傷三人。”
“經過核實,這名開著豪車,大量酗酒導致車禍發生的公子哥,是馬長山的兒子,馬清波。”
“現在馬清波的問題已經核實清楚,而且根據他交代,這輛保時捷豪車是由他大伯,也就是吳建材通過私人的人脈關係,從他人手中購買回來的豪車。”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國內還沒有這款豪車的代理銷售商。”
“總計花費人民幣三百多萬元。”
“馬清波還交代了,他大伯吳建材送這輛車,表麵是送給他當生日禮物,實際上是洗錢,同時也是一種新式賄賂。”
“看似是三百多萬元的豪車,實際上隻花費了不到五十萬元。”
“我們通過銀行明細,我們得知買車的這筆錢最終流入了一個長期沒有支出存入的銀行卡賬戶。”
“經過我們開陽縣紀委的持續調查後發現,這個銀行卡賬戶的所有者,身份不一般。”
“恕我在這裡不能公布。”
“我會在會議結束,和關書記說。”
“但毫無疑問,馬清波酒駕導致致人死亡的案件背後,更是一起洗錢犯罪,更是徹頭徹尾的行賄!”
“我的話,說完了。”
譚龍言簡意賅,隻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無疑給武新開帶來很大的壓力。
雖然還沒拔出羅卜但依舊看到泥了。
開陽縣的證據,必然是完備的,清晰的。
這又是一記重拳,打的吳建材搖搖欲墜,也讓他武新開心驚膽戰。
他不禁在這個時候犯嘀咕,自己…真的要保吳建材到底嗎?
但他有這個念頭之後,立馬就放棄了。
他必須保護吳建材,一旦吳建材真的出事了,他武新開也完了。
先前的那幾次事情,最多也隻是傷他幾根手指,做不到傷筋動骨。
無論是古三通,田光漢,還是徐允才,又或者是吳三才,能保就保,保不住的話,隨時可以拋棄。
可這一次,一旦保不住吳建材,足以讓他傷筋動骨,甚至致命。
偏偏侯勇,關木山乃至譚龍,此刻都對他‘齜牙咧嘴’
他們怎麼可能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