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你確定要實名舉報?”
陸亦可被嚇了一跳,望著楊東吃驚的問。
她雖然知道楊東肯定要有所準備,有所行動,畢竟田光漢都對楊東家人動手了,楊東要是還沒反應的話,未免也太窩囊。
可她沒想到楊東竟然會用這種方式,這可是實名舉報啊。
實名舉報自己的上司,領導?
就算最後贏了的話,把田光漢給扳倒了,可楊東這輩子的前途也就廢了。
“我知道一旦實名舉報,我自己前途也就完了。”
“沒有人會得意一個喜歡舉報領導的屬下,這會給人很不好的印象。”
“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田光漢欺我太甚,拿我家人出手,拿我弟弟泄憤,我絕對不放過他。”
楊東臉色很是陰沉,目光湧動著的怒火,久久都無法消退。
陸亦可聞言不禁歎了口氣,她不知道該怎麼勸楊東。
隻是楊東如此意氣用事,在官場上麵屬實是大忌啊。
其實自己也喜歡意氣用事,每次遇到證據確鑿的貪汙乾部,哪怕領導不同意調查,她也要一意孤行。
但自己可以意氣用事,一意孤行啊,因為自己背後有個好爸爸。
可楊東不行,楊東沒什麼背景,一個農家子弟,在體製內很難做到意氣用事。
她倒也不是瞧不起楊東,而是她很清楚體製內的一些事情罷了。
不過她見楊東已經決心已定,她也不再多說什麼。
兩個人關係雖然可以,但也沒達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一個多小時後,陸亦可把車開回了市紀委大樓。
楊東下車之後,直奔市紀委大樓三樓,市紀委常務副書記衛崇虎的辦公室。
至於為何不直接去找關木山這位市紀委書記,想必以他和關九九的關係,關木山肯定也會著重考慮。
不是不找,而是不能找。
市紀委調查組的組長是衛崇虎,自己這個調查組的成員,專案小組的組長,隻能找到衛崇虎這裡。
若是直接找關木山,那就是徹底犯了官場忌諱,完全沒把衛崇虎這個市紀委調查組的總組長放在眼裡。
“楊東同誌,你風風火火,這是要乾嘛去啊?”
楊東還沒等來到衛崇虎辦公室,就在走廊裡麵碰到了市紀委秘書長令震庭。
令震庭穿著一身黑色夾克,手裡麵握著保溫杯,從他辦公室內走出來,笑眯眯的看向楊東。
楊東看到令震庭,不敢對這位不敬,即便這位之前也曾針對過自己。
但令震庭針對自己,完全是給徐允才這個副書記麵子。
他本身跟自己素不相識,也毫無矛盾。
楊東自然不會因此記恨上這位市紀委秘書長。
能不結仇,最好不結仇。
“秘書長,您好。”
楊東很客氣的朝著令震庭微微鞠躬,點頭朝他示意。
令震庭看到楊東對自己這麼客氣,心裡最後一點不滿也煙消雲散。
之前他看楊東不順眼,其實都是因為徐允才的緣故罷了,還有因為外甥季鴻宇的挑唆。
“手上的傷勢怎麼樣了?你車禍之後,我也沒顧上看望你,不怪我吧?”
令震庭笑著指了指楊東的手,關切的問道。
“您客氣了,哪有領導看我的道理,手上的傷勢沒事了,已經差不多好了。”
楊東笑著點頭回答令震庭的話。
既然令震庭如此釋放了善意,自己也不是傻子,肯定要更加客氣對待這位市紀委秘書長。
“你這是要去哪啊?”
令震庭繼續笑著問楊東。
“我找衛書記,有點事彙報。”.
楊東繼續笑著回答令震庭。
對於這位市紀委秘書長,保持著應有的尊重和客氣。
不求什麼青睞,隻求令震庭以後不再故意針對他,就足夠了。
“哦?那一起,正好我也有點事找書記。”
令震庭說罷,笑吟吟的指了指衛崇虎的辦公室門口,朝著楊東示意。
“秘書長,您請。”
“我等會吧!”
楊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有天大的事,都不能搶了領導的時間。
令震庭說一起,那不過是客氣罷了。
可自己這個小小科員要真的和人家秘書長一起去衛書記辦公室彙報,那就是對令震庭的不尊重。
“你這小同誌,行,那你在外麵等會吧。”
令震庭當然也就是客氣客氣,他笑著朝楊東示意,然後敲了敲衛崇虎的門,隨即抓著保溫杯走了進去。
楊東望著關上的門,他隻能站在走廊裡,開始等待。
“組長,不是要和衛書記彙報嗎?怎麼站在這?”
陸亦可走了過來,看到楊東站在這裡,詫異的問。
她來的這麼慢,是因為她把車停好才上來的,自然比楊東慢了一會。
“秘書長進去彙報工作了。”
楊東開口,和陸亦可說了一下。
陸亦可這才點頭:“怪不得,那就等會吧。”
“亦可,市教育局局長古三通案件,進展如何?你跟我說說吧。”
楊東站著也無聊,便想到第十專案小組還負責市教育局的局長古三通案件,於是問陸亦可。
陸亦可聽到案情,臉色立馬就認真嚴肅很多,朝著楊東彙報道:“組長,經過我和蔣虎這幾天的暗訪調查,基本上確定古三通有重大的貪汙行為。”
“隻是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古三通的貪汙所得。”
“因為現在屬於暗地調查,不太好大張旗鼓的查,怕打草驚蛇。”
“其實隻要能夠搜查到古三通藏錢的地方,就可以對他實施雙規措施。”
陸亦可仔細的和楊東彙報起這個案件,她是組員,楊東是組長,哪怕她級彆是副科級,但對楊東也必須尊重。
她傲是傲,冷淡也的確冷淡,可工作上麵不能馬虎。
好在楊東做組長,她現在是佩服的。
一個人能夠為了調查案件,深入危險境地,故意以身為餌,光是這種做法,就值得她敬佩。
“古三通的藏錢地方嗎?”
楊東聞言,目光複雜起來,思緒不禁瓢遠。
他努力的回想著上輩子的有關記憶,古三通把錢藏在哪了?
高家園小區?還是高家園廣場?
他有一點記憶,但是不確定,不過大範圍錯不了,肯定跟高家園小區或者廣場有關係。
“他…”
楊東剛要開口,朝著陸亦可說出這兩個地方。
但就在這時。
哢的一聲,衛崇虎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令震庭從衛崇虎辦公室走了出來。
“衛書記,您止步,可不敢您送我,我走了啊。”
令震庭滿臉笑意的把衛崇虎推到了房間裡麵,然後自己一個人往外走,他可不敢讓常務副書記送他出來。
“小楊,進去吧。”
“小陸也在啊?”
令震庭看到走廊內的楊東和陸亦可,立馬又笑了起來。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朝著陸亦可態度非常和藹的問:“小陸,你爸的身體還好吧?”
這讓楊東頗為疑慮,仔細的望著陸亦可。
“多謝秘書長掛念,我爸的身體挺好的。”
陸亦可點頭微微一笑,朝著令震庭開口道。
“那就好,有時間我找你爸爸彙報一下工作。”
“你們快進去吧,不耽誤你們時間,嗬嗬。”
令震庭笑嗬嗬的離開這裡,回到他的辦公室。
楊東的目光從他身上移轉開來,然後望著陸亦可仔細的打量。
怪不得…
上輩子的時候,陸亦可四十多歲就先後擔任省紀委第七和第三紀檢監察室的主任,副廳級乾部。
沒背景,果然做不到…
“楊東,你想讓我等你多久啊?”
衛崇虎站在門口,望著楊東半天了。
這小子傻掰掰的想啥那?也不進來?
他這麼一喊,楊東這才反應過來。
“對不起,衛書記,我有點走神了。”
他連忙朝著衛崇虎道歉,隨即走進去。
陸亦可見此,不禁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楊東走神的原因。
肯定是再琢磨自己的背景和身份。
不過她沒說什麼,默默的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