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樹蘭擔心,周宸不插手,南家那對老頭一定會找她的兒子,所以她必須請周宸處理好這件事才離開。
周宸不可能做這種事,直接說道:“已經打了招呼,該怎麼處理就會怎麼處理,你擔心這些做什麼?”
周長海點頭:“放心吧,老四既然已經交代了,自然就會處理好,不用擔心。”
岑樹蘭怎麼能不擔心?
“我隻是覺得老四在這方麵有熟人,如果他出麵處理會比較好。”
周宸麵色淡冷:“秉公處理,誰做都一樣。”
周賀的目光偷偷看著旁邊的南喬,但他現在不敢明目張膽地看。
雖然隻是偷偷一看,但是,周宸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
周賀嚇得趕緊把視線收了回來。
收回視線,他暗暗罵自己發蠢。
他到底怕什麼?
為什麼要怕呢?小叔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人。
他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但是有些害怕是從骨子裡帶來的一樣,他從小就怕周宸。
兩人相差沒幾歲,但是周宸就頂著長輩的身份,從小一開口,對他就是一種莫名的威壓。
南喬和周宸回到房間裡,晚上在外麵吃飯,所以大家熱出了一身汗。
南喬一回到房間,就準備進入空間。
周宸卻跟了上來說道:“帶你去個地方。”
南喬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周宸。
周宸問道:“你不是說要收點老貨嗎?”
“嗯。”南喬點點頭。
周宸牽起她的手說道:“彆洗了,等一下又是一身汗,回來再洗,我帶你去看看。”
南喬饒有興趣地跟著周宸出去。
……
周宸騎著自行車,帶著她七拐八彎走了很長的路,從一條小破巷子進去,拐了兩道彎兒。
前麵居然開闊了。
隻不過,南喬隱隱地看到有一個人影蹲坐在角落裡。
她摟著周宸腰的手不由得一緊。
周宸說道:“一個女人。”
他的聲音不高,但南喬聽到了,那影子應該也聽到了。
葫蘆一樣巷道,地上擺放著精麻袋,上麵擺著一些瓷器。
南喬意外的看向旁邊的周宸。
周宸解釋道:“都是偷偷乾的,換一些回家吃的。”
南喬:“……”
原主在這個城市長大,卻從來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要是早一點知道,她再多帶一點吃的過來換東西。
周宸說道:“大部分都是自家的東西,白天不敢拿出來,隻有這個時候偷偷拿出來,這個地方已經好像是約定俗成一樣,不過,大部分是碰運氣,來了不一定就有人在這裡擺攤。”
顯然,他們晚上運氣好一點。
那盛著暗紅火焰的汽油燈把巷道照得格外亮。
外麵還有人在把風。
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大家就把東西全部都裝到麻袋裡,再從後麵的門溜走。
主要是因為巷道比較奇特,實在不行可以跑。
操作起來,也挺方便。
南喬對古董瓷器,了解的不是很透徹。
這些東西,水很深,但是按照周宸跟她說的,這些東西都是自家的,因為家裡窮,所以才拿出來換東西,價格也不高!
周宸:“隨便看看吧,喜歡就買一點。“
哪有什麼喜歡就買,不喜歡就不買的?
想收古董就是想要賺錢。
如果不賺錢弄回家做什麼?
南喬的眼睛還是瞟了一圈。
要是周時霆在的話……她的目光看向周宸。
接著,從地上拎起了一個爐。
這種爐她見過,後來博物館那邊收藏了五百餘件的宣德爐就長這個樣。
其中有一種叫做蚰龍耳圍足爐。
南喬覺得就是眼前這種。
不過她還不能完成確定是真假。
南喬拿起來的爐外形婉轉圓潤,爐耳彎曲似蚰龍,光澤瑩潤,覆蓋著瓷釉的透明層還散布著高低錯落的金色亮片。
稍稍轉動,還能看到亮片改變形狀。
她遞給周宸說道:“你看看。”
周宸拿過來,看到後麵宣德年製的字樣。
男人見南喬拿起自己的東西,馬上站起來說道:“這個東西,是個好寶貝,要不是家裡老母親現在住院需要錢,我不會拿出來賣。”
周宸拿在手上掂了掂,看了男人一眼問道:“多少錢?”
男人的手比了一下:“我媽這次手術需要80塊,家裡也窮得揭不開鍋,這樣吧,140塊。”
那是不可能的。
周宸眉頭蹙了一下。
南喬對古董隻是略懂,上輩子她會對古董有興趣,是因為周時霆以及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古董專家,家裡的古董比較多,看的也多了。
周時霆耳濡目染,自然也懂得多。
男人蹲了兩個晚上,沒人對他的爐感興趣。
因為這種東西,隻有在行家的眼裡有點作用。
在普通人的眼裡,那就是個插香的爐子。
周宸的皺眉讓對方的心口拔涼,如果今晚再賣不出去,他去哪裡找錢。
他的賭資沒著落了。
男人緊張的看著周宸說道:“你要是看上,便宜一點也行。”
南喬從周宸手上接了過來,自己看了又看,按照器物本身形狀和色彩,南喬覺得應該是真的。
但是,她提出了一個問題:“我聽說宣德款存世量非常大,現在做的,都用這種字體,造假也挺多的。”
“你會不會看?”男人一聽到南喬這句話,瞬間伸手從南喬的手上把東西接了過來說道:“不會看就不要看,這個東西當然是真的,要不是我老母親等著救命錢,我不會拿出來賣。”
南喬目光看向周宸。
周宸說道:“我可以買下來,但是這個東西最多八十塊……”
男人的臉一崩,說道:“你是剛剛聽我說我媽手術需要八十塊是不是?”
周宸已經轉開了臉,看向彆處說道:“你這個東西就值這個價,願意就讓出來,不願意我們就看彆人的。”
幸好,晚上有好幾家呢。
好不容易來了個人,這一會就要走開了?
那他的東西就賣不出去了。
“你等等。”男人說道。
周宸是個乾脆的人:“我說了八十,要就賣,不要就不要擋著我的路。”
他的眼皮子一抬,渾身散發出壓迫的氣息。
男人莫名地想往後退。
但一想到錢,想到他欠下的賭債,還是咬牙問道:“能不能多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