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第二層一重天便是心魔關——鏡花水月。
這裡不再是簡單的水潭。
而是一片奇異的空間。
每一層的位麵之間穿越，都是巨大的不同，是心性，修為，巨大的差距和變化。
而眼下柳如煙所麵對的鏡花水月便是心境上的曆練。
不少修煉者倒在了這關，或者精神失常，發生癲狂，變成了癡傻。
柳如煙感受著空間四周都是幽暗的水麵，水麵如鏡，分不清是黑暗還是水麵，令人心神不安。
空氣中是水霧和寒氣。
柳如煙踏入其中，隻覺周圍景物扭曲，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
她深吸一口氣，無形靈氣壓力澎湃而來。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頃刻之間，柳如煙麵前出現了無數過去的影像。
她親眼看到姐弟被皇族背叛，遭遇仙域之人抹殺！
刀尖穿透她至親身體。
她急於求成，突破失敗，親身感受到靈氣無法凝聚絕望和乏力。
靈根斷裂！自己獨自在外門柴房內抱頭痛哭。
那些都是柳如煙一次次人生至暗時刻。
那時候痛苦影音湧現實體化，成為了黑水，滲透在了柳如煙四肢上。
耳邊傳來陰冷低語。
“柳如煙，你的人生，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人了，桀桀桀。”
“一個人了，你的親人死了，死完了，一個人背負著血海深仇，報仇又有什麼意義，你不累嗎？”
“所有人都是在利用你，他們沒有人愛你，你靈根斷裂，不會再有任何人喜歡你。”
“放棄吧，你10年前救不了你的家人，100年後你也無法報仇。”
“為什麼要做無濟於事的事情？對方可是仙域世家！嘻嘻～”
陰冷黑水和聲音包裹住了柳如煙的身體，忽遠忽近，有的如同尖銳嗓子女人，又有如同行將就木的老者。
他們陰冷，古怪，邪祟，滿是猙獰惡意。
卻讓柳如煙內心深處如同萬箭穿心。
是啊！
自己隻有一個人了。
背負著血海深仇？值得嗎？
複仇有什麼意義？
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自己真的能行嗎？
對方是仙域世家？
眼淚不受控製在她眼眶中打轉。
“如果選擇放棄，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你就能永遠地休息了。”
陰冷聲音繼續的蠱惑。
黑水逐漸濃鬱纏繞柳如煙白皙腳掌，雪白腳踝，膝蓋。
“你何必那麼累呢？成為宗門第一有什麼意義？”
“沒有人在乎你，你，不過是工具罷了。”
柳如煙頃刻之間回想到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起。
是啊！
自己靈根斷裂以後，徹底成為了宗門的棄子。
所謂愛情，那原本殷勤的臉下一秒變得冰冷，隔離，陌生人一般冷漠。
居然要讓自己成為爐鼎。
所謂前途，風無痕知道自己靈根斷裂，直接拒絕自己成為他弟子！
親人，則是早就命喪黃泉。
柳如煙睫毛顫動，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流淌而下。
濕熱粘連著臉頰。
自言自語道。
“爸爸，媽媽。”
“我累了，真的累了。”
“外麵的人都好壞，好壞。”
柳如煙手掌感受到了冰冷粘稠的黑水。
她靈氣開始消散，任由被黑水滌蕩。
柳如煙閉上了眼睛，紅潤的唇：“對不起。”
她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自己無法複仇的家人。
她用力閉上了眼睛，滾燙熱淚再次流淌。
黑水瘋狂環繞，纏繞住了她雪白脖頸即將沒過她腦袋的時刻。
如同見血的螞蟥要吞噬柳如煙的一切。
腦海中忽然發現出來了一張樂嗬嗬的笑臉。
那表情平靜又讓人看起來覺得歡喜。
葉塵笑嘻嘻提著一隻魚：“徒弟，吃魚。”
“哎呦，你這糟蹋東西啊！沒味。”
“徒弟，我給你煮一隻鴨子補補。”
“把靈泉穀，當你家吧。”
那陽光樂嗬嗬的笑容，讓柳如煙一愣。
隨後猛地感覺心頭一陣振奮和暖意！
師傅！
對啊！自己還有師傅！
葉塵！
師傅，一直對自己很好好。
他在自己絕望的時刻修補了靈根，他能擋在所有峰主跟前，他能為自己殺了峰主！
柳如煙笑了。
“我有師傅在。”
“師傅還等著我吃魚，雙修！”
她笑了，猛地咬牙，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柳如煙覺得自己內心再次有了力氣。
隨後柳如煙猛地握拳！
精純靈力在柳如煙體內暴漲，湧動。
柳如煙體內那原本根係的青蓮靈根，在這一刻抽芽了！
無數靈氣迅猛生長，四周的黑水被瘋狂吸入了柳如煙內景世界中。
滲透進入青蓮靈根的根係，後者開始野蠻吸收靈氣。
鏡花水月空間內，靈氣翻湧，風雲變色。
終於又一根全新的青蓮在柳如煙內景世界中綻放！
青蓮之上，無數符文流轉，蘊含著天地至理。
這是至尊品級青蓮靈根和蓮心血脈還有碧靈翠心的共鳴產生異象！
竟然將這些黑水全部都吸收成為了靈氣，野蠻吸收，精壯青蓮的根係。
沒錯！
柳如煙所有的負麵靈氣將黑水全部吸收，水係靈泉滋養著柳如煙體內的青蓮靈根！
這十幾年來所有的屈辱，孤獨，痛苦，絕望至暗時刻，在這一刻，忽然有了回應。
柳如煙雙眼發光。
靈氣暴漲！！
築基巔峰突破，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後期！
幾乎一瞬間，柳如煙境界突破了築基巔峰，成為了金丹後期！
金丹後期！
若是任何一個人看到了，足以驚訝掉下巴！
這根本不是修仙，這是開掛！！好比你今天學數學，老師告訴你：“同學1+1=2！”然後你的同桌，點頭，隨後開始結算：幾何平均數不等式（a不等式）計算如何證明實數和虛數，開始計算不同星球的重力常數。。。
而且沒有任何心魔，天劫，就直接硬升！
與此同時，柳如煙睜開了眼睛。
悟了，柳如煙覺得自己這一刻真的悟了。
睜開眼，柳如煙成功走到了鎖妖塔第二層一重天。
看著周身滿是寒氣的黑暗。
她閉上眼睛運轉自己家的功法。
剛才，她不單單突破到了金丹巔峰。而且這一刻，她陡然頓悟了青蓮劍訣最終招式——青蓮劍雨。
那可是自己以前從來無法參悟。
現在今天如同呼吸一般簡單。
“這裡，太暗了。”柳如煙抬頭！
無數青色劍氣，直衝天幕。
青色劍雨籠罩了整個鎖妖塔第二層一重天的天幕。
青色飛劍凝練，透露著精純木係氣息。
原本陰沉黑暗天空，陡然明亮起來。
鏡花水月空間內的妖獸，睜開了雙眼，抬頭看向了漫天的青色光芒，它們都是金丹期的妖獸。
柳如煙睜開了雙眼。
柳如煙緩慢升空。
她俯視自己身下。
這就是力量嗎？
這邊慕容絕和自己師弟在其他峰師兄帶領下，終於帶著一大包的水魂石，進入了鎖妖塔第二層二重天。
身後師弟還在擔憂。
“師兄，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廢物，來都來了，柳如煙，必須死。”
慕容絕表情猙獰，嗬嗬！
這裡都是金丹期的妖獸，強化過後，起碼實力能膨脹到中期甚至巔峰。
柳如煙必死無疑！
說著他直接將水魂石散落在了鎖妖塔內。
這可是一大袋子水魂石花費了1000上品靈石，是大家幾乎三分之一的家當了。
“這樣就行了？”
“水魂石本來就對水係妖獸有致命吸引力，它們一會過來吞噬後，就能短暫暴漲修為！”
“柳如煙來到了這裡，必死無疑。”
果不其然！
幾隻金丹期中期潮汐獸爬出了水麵。
它們如同人形，頭部是扁平的鯊魚頭，身高七丈，滿身都是珊瑚礁，爬出了海麵抓起水魂石吞入肚子。
剛剛吞下，身體上冒出藍瑩瑩的光芒，體格更是暴漲！
修為攀升到了金丹期巔峰！
看到這一幕，慕容興奮異常果然有效。
吃吧！吃吧！
吃完了把柳如煙乾掉。
慕容絕師弟抬頭看向天空，表情錯愕。
“師兄，有光！”
“有尼瑪個頭，這裡是鎖妖塔，怎麼可能有光！”
“師兄，真是光！”
慕容絕回頭？真是光？還是滿天的綠光？
·····
與此同時，柳如煙看著第二層的妖獸。
口中低喝：“破！”
漫天青色劍雨！
傾盆而下！
綠色劍光之下！
妖獸卻如同紙糊一般，被頃刻較少絞殺。
慕容絕愣在原地，隻見剛剛身體暴漲的三隻金丹期巔峰潮汐被那綠色劍一劍封喉！
伸出手抓向天空後，懸浮在了半空中。
隨後，龐大身體化為了冰塊，四分五裂。
轟隆隆！轟隆隆！
整個水係鎖妖第二層，九重天的妖獸迎來了他們的滅頂之災。
慕容絕瞪大了嘴巴，一個草字半天說不出口。
1000水魂石！就沒了？
慕容絕呆滯原地：“啥情況！！這啥情況？”
“師兄，你看！”
慕容絕回頭隻見鎖妖塔入塔的石碑上。
水係鎖妖塔第二層：
擊殺榜：柳如煙（2451）
競速榜：柳如煙（一炷香5分鐘）
深淵榜：柳如煙
所有名字都變成了柳如煙。
慕容絕腦袋一歪，氣的要心肌梗塞了。
這就是仙品法器嗎？
慕容絕不能想象著是柳如煙自己弄出來的。
“作弊！！這就是作弊，她一個煉氣期怎麼弄出來怎麼大陣仗？！”慕容絕破口大罵！
一想到1000上品靈石的水魂石就沒了？！
就連柳如煙毛都沒有碰到一根，慕容絕大口喘氣。
“我！我！我！”
差點一口氣沒有接上來。旁邊的師弟看到慕容絕怎麼著急，趕忙安慰。“師兄，你彆擔心，柳如煙沒有靈根，殺掉妖獸能獲得部分靈氣，她沒有靈根，我們強化的妖獸靈氣她不能吸收，她虧大發了。”虧大發了？我尼瑪！
那些都是我們的靈石！兄弟們省吃儉攢用出來的。
你還說沒給她提供靈氣就是賺大發了。你這是安慰？你這分明就是紮心！
“噗嗤！”慕容絕一口老血噴濺而出！當場破防暈死了過去！這邊柳如煙感覺奇怪：“咦，怎麼感覺水係靈氣比預想的多，而且精純了不少？這鎖妖塔真是好地方啊！”
···
與此同時！不光是鎖妖塔內。
還有鎖妖塔外。
前來修煉的弟子們看著門口石碑，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這怎麼可能？
柳如煙才剛剛進入內門，如果說第一重是她的仙品法器。
鎖妖塔第二重天的妖獸都是金丹期的，還有傳說中的最強的心魔試煉——鏡花水月。
她都突破了？
而且，還是以如此碾壓的姿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弟子喃喃自語：“難道…難道她是怪物嗎？”
另一個弟子咽了口唾沫，道：“鎖妖塔第二層九重天的妖獸，可都是金丹期的！”
柳如煙緩緩睜開雙眼。
青蓮劍意在她周身縈繞。
腦海中，《青蓮劍訣》的後續功法如同潮水般湧入，一招一式，清晰無比。
自己修煉完了所有的《青蓮劍訣》，柳家最絕密頂尖的功法。
幾十輩人從來沒有修煉圓滿過，而自己成了。
柳如煙感受一絲淒涼。
自己家族一輩子努力的終點，不過如此！
若非師傅點撥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參悟。
想到這裡，柳如煙又是心中一陣甜蜜。
·····
“叮！檢測到徒弟柳如煙頓悟《青蓮劍訣》全部功法，修為突破至金丹期巔峰，宿主獲得百倍獎勵：青蓮劍訣s版（圓滿）、靈氣修為1000000，估算突破到修為：元嬰期中期。”
葉塵盤坐在靈泉穀的草地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體內奔騰，讓他感覺身心舒爽，飄飄欲仙。
“這感覺，真不錯！”葉塵閉上眼睛。
不過這靈氣先不修煉吧。
葉塵可不想要引來天地異象，免得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如煙可真是努力啊！
晚上該給徒弟什麼獎勵·····
與此同時，柳如煙蓮步輕移，她知道，現在是自己的極限了。
自己若是極限闖下去，會暴露自己靈根已經修複的事實。
所以她選擇了隱忍。
她要在宗門比試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為自己正名！為靈泉穀正名！
為自己師傅正名！
他不是廢物，你們才是！
所有內門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他們原本以為柳如煙憑借仙品法器才能在鎖妖塔第一層大出風頭。
但現在，鎖妖塔第二層，那可是築基巔峰和金丹期的妖獸，還有恐怖心魔的試煉之地，她竟然也如此輕易地就通過了！
哪怕是借助外力。
她的強大，著實讓他們忌憚。
唯一讓他們內心安慰的便是，她靈根斷裂無法修煉了。
柳如煙徑出門，看著門外的眾人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
沒有理會，直走向之前調侃葉塵的那兩個弟子。
她絕美的容顏上。
此刻卻帶著一絲冷冽，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你們，之前說我師傅是廢物？”
兩個弟子被柳如煙的氣勢震懾，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我們……”他們支支吾吾，不敢直視柳如煙的眼睛。
“道歉。”柳如煙兩個字簡短。
“對…對不起，葉…葉塵師叔，葉塵師叔是高人！”兩人後退了半步。
“我師傅不是廢物。”柳如煙再次強調。
“是…是，葉塵師叔不是廢物，是我們有眼無珠！”
柳如煙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柳如煙前腳剛走，後腳兩個人抬著擔架把慕容絕抬了出來。
慕容絕口中胡言亂語：“我的靈石，水魂石，作弊，這是作弊。”
·····
鎖妖塔紀錄被破！
迅速傳遍了酒仙門的各個山峰。
“柳如煙打破了水係鎖妖塔一二層的所有記錄！”
“她竟然隻用了一炷香五分鐘就完成了第二層試煉？”
“據說她擊殺了超過兩千隻妖獸，其中不乏金丹期的存在！”
“這仙品法器，果然名不虛傳，唉。”
其他峰的絕頂天才和弟子們，聽到了這個消息，略微吃驚。
卻也讓白澤，風無痕和趙烈陽等人表情難看。
葉塵他一個廢物的徒弟，也能破了鎖妖塔的紀錄？
這不是打了他們所有人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