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充國聽了,也沒辦法再說什麼,默默的轉過了頭去,回到了辦公室。
他心亂如麻。
思來想去,又打電話給自己曾經所在的朝陽小學趙校長。
“趙校長,有人舉報我在咱們小學時受賄,還舉報我挪用公款。我什麼時候受賄了?頂多就是拿一些學生家長送我一些土特產,一些水果,一些蔬菜之類的。我一再推辭,可是他們往往放下東西就走,我也沒辦法,但這也不算受賄吧?”
“對了,曾經有一個我教的學生後來出息了,他非要給我10萬塊錢,我堅決不受,他也是像送土特產一樣,把錢放下就走了。”
“我想要把錢還給他們,卻聯係不到他們家。後來還是趙校長您幫我聯係上的他們,不過他們已經去了海南,最後我和您商量了一下,把那10萬塊錢用於改造我們學校,這事您也是知道的,而且也跟那個學生說過的。”
“這也不算是受賄吧。”
“再說挪用公款,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我到底挪用什麼公款了。頂多就是曾經趙校長你學習期間我做代理校長,那一陣子連續下雨,我們學校的幾間教室年久失修,一直漏雨,我就把本來學校打算修操場的錢用來修繕教室了,當時我是想打電話給你和教育組請示來的,可是我們那裡山體塌方,信號塔都倒了,根本沒有信號。”
“而且把本來修操場的錢挪到修房屋上,這也不算是挪用公款吧。”
電話那頭趙校長顯然也是已經接到過教育組的電話,他也歎了口氣說到:
“馬老師,你的為人我當然知道,你多次把自己的工資拿出來接濟那些貧困學生,不放棄每一個學生,這些我都知道。家長們也都知道,不然也不可能那麼多家長來給你送水果,送蔬菜。還有把修操場的錢挪到修房屋上,這我也都知道,我事後也向教育組做過說明,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事。”
“我覺得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了?有人故意給你下絆子?”
趙充國想了想,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前幾天有一個網紅記者采訪我,他言語之中帶著誤導和對毅哥的不尊重,我就當麵說了她幾句,讓她丟了麵子。那個女記者前幾個月捏造新聞,導致一個小女孩受到傷害,她因此停了兩三個月,現在這麼快就複出了,我想是不是他背後有人?”
趙校長聞言說道:“這個我也不敢肯定,但是聽你這麼一說很可能是這樣。”
“不過你放心,就算他要搞垮你,但你身正不怕影子歪,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這幾天你就全當是休息了。我也會儘可能跟調查組說清楚這件事,馬教練你就放心吧。”
馬充國打完這個電話,心裡稍安了一些。
隨後他埋頭將自己的訓練計劃做完,然後把校隊的隊長叫過來,跟他說:
“我有事先回家幾天,這裡是一個月的訓練計劃,我都已經做好了,你身為隊長,就要負起隊長的責任,在我離開之後,你按照我的訓練計劃嚴格執行,負責帶領他們並監督他們訓練,明白嗎?”
這隊長畢竟也隻是個高中學生,想不到那麼多,他隻是向馬充國保證:
“放心吧教練,保證完成任務!”
馬充國又交接了一些事情,隨後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默默的離開了校園。
與此同時,在貴省某高檔酒店裡。
網紅記者薇薇兒正在接聽一通電話:“王廳長,你說那個家夥已經被停職了?好,謝謝廳長了。”
電話那頭一個男聲傳來:“這是我分內的事,隻要你能在令尊麵前美言幾句,那我可就感激不儘了。”
薇薇兒笑著點點頭:“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那邊顯得相當客氣:“那太感謝你了,太感謝你了。”
薇薇爾掛斷電話,直接躺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看著天花板,臉上顯出一絲冷笑:“你個鄉巴佬,土鱉,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在馬充國教練回到家之後,僅僅兩天時間,教育組派下來的調查組便將馬教練的事情調查了一遍,並最終認定馬教練確實存在受賄的事實。
他們的理由是馬教練那些年接受的所有蔬菜和水果還有土特產的價值,已經超過了一萬元。
由於情節並不算嚴重,所以不移交司法機關,僅做開除處理。
馬充國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是又驚又怒。
他本以為那些舉報自己的家夥頂多是給自己使個絆子讓自己心裡不舒服。
但是自己從來沒有過那些事實,他們總會調查清楚的,最終還是會還自己一個清白。
卻沒有想到,調查組僅僅調查了一天多一點時間,便草草地下定了這個結論。
這顯然是太草率了。
馬教練雖然為人梗直,但是並不代表他就不聰明。
活了這麼些年,很多事情他一眼就可以看清楚這背後的一些彎彎繞。
看來對方的能量很大,明顯就是要直接搞掉自己。
自己僅僅憑著事實去說話,已經很蒼白很無力了。
自己隻是一個窮教師,和那些家夥鬥自己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誠然,馬教練生性耿直,以他本身的性格,他一定會和那些家夥鬥到底。
工作可以不要,但是他的清白不能不要。
但是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家庭考慮,尤其是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那些家夥既然可以打通教育界,而自己的孩子還正在初中上學,若是自己和他們硬杠到底的話,毫無疑問會影響自己的孩子的學業,甚至是前途。
所以最終馬教練不得不強忍的內心的委屈,對現實妥協。
工作沒了大不了自己去打工,或者去一些業餘球隊當教練,總能養活家庭的。
清白沒了就沒了吧,雖然他對個人清白看得很重,但是和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
馬教練的妻子苗媛媛見他這兩天一直在家呆著,沒有去學校,她很疑惑問馬教練到底是生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
馬教練出了這麼大的事,但是他不願意讓妻子擔心,尤其是妻子那個暴脾氣,若是讓她知道了這麼一回事,肯定要去教育組鬨。
這樣鬨的話很可能會對自己孩子將來的學業產生影響。
所以他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