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靖接過電報,看了好一會,忽然笑道 :“耿將軍他們,是真的厲害,我們的火器,可以連續賣給倭國皇室和貴族雙方,殿下的軍火生意,確實又開始做起來了。”
“還不止這個。”
朱炫笑了笑道:“接下來倭國貴族得到火器,一定不會和倭國皇室和平共處,他們打起來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候的倭國內部,將會亂成一團。”
季文靖又道:“殿下的計劃,是覆滅倭國,如今他們自相殘殺,要將其滅國豈不更容易?另外,等到海外的那些商人,一起討伐倭國的時候,這一切都將會順其自然。”
要說誰更了解朱炫,季文靖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跟在朱炫身邊那麼長時間,季文靖還是個懂得觀察人心的人,想要把朱炫的計劃猜到,那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覆滅倭國,甚至屠儘倭人,聽起來確實很殘忍,但季文靖不覺得有什麼。
似乎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還是季先生懂我。”
朱炫聽到,季文靖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並不覺得有什麼,又道:“倭國不應該存在。”
季文靖歎道:“我至今還想不明白,殿下對倭國的痛恨,原因何在。”
“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朱炫不打算解釋太多,其實這件事也沒必要解釋。
總不能說,自己來自未來,知道未來的倭人,野心有多大。
“殿下!”
旁邊站著的雷綱,此時問道:“真的要賣火器嗎?”
“賣!”
朱炫道:“但這次賣,要更有技巧,同樣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
“是!”
雷綱點頭,隨即又說道:“阿德萊德公爵他們,還留在金陵城外,他們一直催交火器,如果我們先賣給倭國貴族,阿德萊德那邊怎麼辦?”
朱炫的計劃就是等到倭人,第三次打出去了再賣,一而再,再而三,這樣才能把海外那些貴族、商人,對倭國的仇恨直接拉滿。
現在還不是拉滿的時候。
“殿下!”
季文靖建議道:“要不把所有的火器,儘量拖著,再告訴耿將軍他們,迫使倭人再一次打出去,這樣就能達到殿下想要的目的。”
他依舊是,很懂朱炫想做什麼。
這一個建議,直接說到朱炫的心坎裡,道:“就按照季先生說的去辦,繼續拖延交付時間,我們不是還沒收阿德萊德的錢?連定金都不要,他們等不及,可以讓他們退訂把!”
“臣,領命。”
雷綱聽了,等會隻好按照這個說法,去告訴阿德萊德等人。
反正他們大明占據主導,那些海外商人在大明麵前,什麼都不是,大明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覺得不滿意,歡迎他們退訂。
“好了,你可以下去。”
朱炫擺了擺手。
等到雷綱退下去了,他又說道:“季先生覺得,我那些皇叔,什麼時候會反了?”
季文靖算了算此事,搖頭道:“隻要陛下還在,他們就不敢反,若是陛下不在了,那就不一定,另外朱棣還是一直不安靜。”
“季先生,又來神棍了。”
朱炫聽了便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能不知道?”
季文靖眯著雙眼,哈哈大笑道:“臣想說一個,殿下不知道的事情,過不了多久,殿下就要登基了。”
“什麼?”
朱炫眉頭一皺,擔心地問:“你是說皇爺爺他……”
“等等!”
季文靖馬上搖頭,解釋道:“臣可沒有這樣說,其實是陛下現在年紀大了,想要在活著的時候,把很多事情確定下來。”
朱炫這就聽懂了,皇爺爺會禪讓!
隻要老朱不是,那麼快到了大限,他就可以放心,有劉純調養身體,一直安逸地在乾清宮享福,沒有那麼容易大限。
隻不過,朱炫曾經說過,還不想那麼快當皇帝,想讓皇爺爺繼續當,但還是要禪讓……算了,他在想禪讓就禪讓吧!
監國了那麼長時間,他也應該,接過那個位置,好穩住朝中群臣的心。
“季先生,準不準的?”
朱炫疑惑地往季文靖看去。
剛才想了那麼多,但很快醒悟,這一切不過是季文靖這個神棍的推演,是不是真的誰知道?
“當然準!”
季文靖信心滿滿地說道:“小事,臣不準,但大事絕對沒問題,如果是其他人,聽了臣此話,可能很開心,但殿下不驚不喜。”
朱炫聳了聳肩道:“也不是不驚不喜,而是我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其實我認為,還是皇爺爺繼續當皇帝比較好,我當了皇帝,以後要去什麼地方,就很不方便。”
這就是他的,最真實的想法。
季文靖聽著,失笑地搖了搖頭。
他覺得朱炫,真的很特彆,輔助這樣一個皇帝,其實也還不錯,他也樂意輔助。
“好了,不說這些。”
朱炫說道:“也不知道,你這個神棍準不準,我們到外麵喝喝茶。”
季文靖問道:“殿下不處理政務?”
朱炫無奈道:“今天的政務不多,我想偷懶了。”
聞言,季文靖又笑道:“臣終於明白,殿下不驚不喜,因為未來就意味著,責任更重大,壓力也更大,殿下如今還不想承擔這一份壓力。”
整個皇宮裡麵,除了老朱,真的隻有季文靖,可以在朱炫麵前如此隨意的說話,也真的很懂朱炫。
“季先生可能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朱炫也是哈哈大笑,一下子被季文靖說對了。
如果真的要接過那個位置,朱炫可以感受到的壓力,確實太大了。
現在無論什麼,都還有皇爺爺兜底。
如果他做得不對了,老朱還能幫他糾正,但未來如果有什麼問題,就要自己承擔,這一份壓力還是挺大的。
朱炫擔心,真正坐上那個位置,承擔不起來。
有時候,人就是矛盾的,既想得到,又不想付出,朱炫發現自己也是這種矛盾的人。
“皇爺爺還在的大明,永遠是我避風的港灣。”
朱炫感慨道:“我不敢想象,未來皇爺爺不在了,隻有我一個人,會怎麼樣。”
說著,他歎了口氣。
“殿下,至孝!”
季文靖佩服地說道:“自古以來那麼多皇帝、太子,在孝順方麵,比得上殿下的,基本沒有,殿下當坐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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