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殿下的命令,夏大人敢不做?”
鄺埜無奈地說了一句,唯有硬著頭皮做下去,應天府和戶部聯手查這件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倒不如做得乾脆一點,也不在乎什麼得罪人,把應該查的全部查徹底了,得到殿下的承認,好像比什麼都重要。
隻要有殿下在背後撐腰,他們不怕得罪其他人,無論發生什麼,殿下都會幫他們兜底,不得不豁出去,做好這件事。
“我肯定不敢。”
夏原吉搖頭歎息,看著眼前的卷宗,又道:“還得麻煩你們審問清楚,具體怎麼偷稅漏稅,又有誰在背後支持,不過殿下的意思,暫時不要動隱藏在最後麵的人,隻把表麵的收拾了。”
“我懂!”
鄺埜點頭道:“我也知道,應該怎麼做,這件事要做好其實不難,但是底線不能亂踩。”
什麼是底線?
殿下的意思,就是底線,他們大概可以揣摩出殿下心裡怎麼想。
他們正要進一步調查的時候,有一個捕快急匆匆地走過來,道:“兩位大人,有一個被捉的人,在大叫自己是魏國公的弟弟,是我們把他胡亂地捉回來?”
“魏國公的弟弟?”
夏原吉和鄺埜二人相視一眼,皆對此感到驚訝。
他們早就知道,那些勳貴會牽扯進來,但是殿下暫時不動他們,現在無緣無故把勳貴帶回來了。
“你們怎麼把徐家的人也捉了?”
鄺埜問道。
那個捕快道:“我們查封青樓的時候,這個人出來阻撓,看著像是背後的人,我們得到命令,如果背後的人現身,出來阻攔,必須把他們捉回來。”
確實有過這樣的命令,但那是表麵上的,背後的人,而不是勳貴,或者隱藏在後麵的人。
另外,魏國公府上的人,暫時不能動。
要知道,魏國公還是殿下的大舅哥。
“快帶我們去看看。”
鄺埜說道。
來到牢房外麵。
徐增壽看到鄺埜和夏原吉的時候,連忙道:“兩位大人,快放我出去。”
他當然認識他們,其實心裡有點不安了。
突然被帶回來,朝廷突然嚴查青樓,這一切似乎都在釋放一個很不好的信號,即將發生什麼對他們不太友好的事情,他們青樓撈錢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說不定還要被追究責任。
被關起來的時候,他順便聽到了一些內幕,殿下好像在查青樓偷稅漏稅的事情,他們的肯定沒少偷,也有的是手段偷,在這一查之下,沒有誰是乾淨的。
念及至此,不安更甚。
“原來是徐四爺。”
夏原吉震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增壽無奈道:“我……我就是上船玩一玩,看到你們的捕快捉人,忍不住罵了兩句,你們就把我帶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嚴打官員去嫖,徐增壽也算是個官員,但他肯定不敢承認自己是隱藏在後麵的人,隻能拿出這個作為理由,把對自己的影響最小化。
這樣要比什麼都好。
他還是不知道,朱炫早就把他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低估了錦衣衛的能力,認為殿下什麼都不懂,隻知道查封青樓。
“你這……”
鄺埜無奈地搖頭道:“現在抓得那麼嚴,徐四爺還要去那些地方,我……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會把你的事情上報,然後通知魏國公過來領人,我們不敢胡亂下其他決定。”
“那就讓我大哥來吧!”
徐增壽聽了此話,算是無奈了。
有些事情,不得不答應,不能繼續糾纏下去,否則他擔心自己的秘密要暴露出來,還是先離開這個破地方再說。
他們馬上安排人,到五軍都督府找徐輝祖,也不深挖徐增壽上船為的是什麼,一切按照殿下的命令去做。
徐輝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那是鐵青的,這件事在朝中直接爆發出來,誰都知道殿下想做什麼。
徐增壽這樣做,現在去船上玩,正是撞上這個槍口,不把他捉了,還能捉誰?
來到應天府的時候,他的臉色這才緩了緩,作揖道:“見過兩位大人。”
“魏國公,不敢!”
他們連忙回禮。
要知道國公的身份,比他們都要高。
“增壽呢?”
徐輝祖無奈道:“家有逆弟,犯了大錯,麻煩兩位了。”
鄺埜說道:“不麻煩,徐四爺還被我們關著,我這就帶魏國公前去。”
聽到還被關著,徐輝祖感到很無奈,但這也是應天府不得已而為之,殿下一直派人盯著,他們也是怕!
“請問兩位,應該怎麼處置?”
徐輝祖又問。
“我會把徐四爺的事情上報,人可以帶走了。”
鄺埜說道:“殿下是嚴查,但沒有說明,查出又有官員去玩,應該怎麼懲處,我們不敢僭越,唯有讓魏國公帶人回去,至於後來怎麼樣,那要看殿下怎麼想了。”
朱炫確實沒有說過,應該怎麼對付查到的官員,他們把徐增壽捉了,然後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隻能讓徐輝祖來把這貨帶走。
接下來如何,他們無法決定,真的要等朱炫的命令。
“多謝兩位了。”
徐輝祖稍稍鬆了口氣,隻要現在沒事就行了。
但是想到徐增壽這樣做,他就滿肚子的不爽,這個混賬消停了沒多久,又要鬨出這種事情,這是真的很可惡。
有了夏原吉二人帶路,徐輝祖很快看到了,被關著的徐增壽。
“大哥!”
徐增壽連忙說道:“大哥快救我,我不想一直被關起來。”
“混賬!”
徐輝祖大怒道:“誰讓你去那些地方?”
徐增壽連忙搖頭道:“我再也不敢去那些地方,再也不去了,大哥你就幫我出去吧?”
“放人吧!”
鄺埜不想再看徐增壽演戲,這個演技是真的很爛。
一會過後,徐增壽恢複了自由,又道:“大哥,我錯了!”
其他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多嘴說什麼,更不可能承認,隻是承認自己去玩了,把這一切的結果,都推到去玩的上麵。
隻要責任推卸得好,就不會有人追究自己的問題。
“魏國公。”
夏原吉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還是回去再說,我們還要忙著幫殿下查清楚其他事情。”
“打擾你們了。”
徐輝祖還是很有禮貌,並且甚是客氣,和他們再說了說,就帶上徐增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