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得到重視,這是肯定很好。
但重視也要看具體情況,黃子澄認為朱炫這樣的重視,就是要把自己推向深淵,如果再做幾件差不多的事情,他就要被朝中群臣徹底孤立了。
前不久,他還嘲笑周孟簡,沒想到那麼快,輪到自己了。
現在想哭都沒有眼淚。
“怎麼,你還不樂意?”
朱炫的語氣,突然變冷,又道:“我重用你,是不是讓你很不滿意,覺得被我重用,委屈你了?”
“不敢!”
黃子澄磕頭道:“能得到殿下重用,臣之榮幸,臣隻是……隻是有些驚喜,沒想到殿下對臣那麼好。”
說完了,他又快要哭了。
殿下可真的會折磨人。
朱炫如何看不出他內心怎麼想,但是沒有揭穿,道:“我可是記得,你和齊泰,是第一批願意支持我的人,我當然要重用你們,對吧?”
“殿下說得對。”
黃子澄覺得,齊泰可能很快也要有危險了,又道:“當初臣支持殿下,是臣分內之事。”
“好了。”
朱炫看到他快要被嚇傻了,再說下去就有點沒意思,揮手道:“你可以下去了,如果有需要,我再傳你,順便傳齊泰進來聊聊,下去吧。”
黃子澄在想齊泰真的要有危險。
自己都這樣了,齊泰一定不能好過,他還是樂意看到,朱炫把齊泰拖下水,心裡才能平衡很多。
“臣,告退!”
黃子澄躬身說道,然後退了出去。
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朱炫微微一笑。
慢慢地分化朝中群臣的計劃,進行得還是挺順利,這不就把黃子澄,在文官之中分離出來,儘管這個大聰明沒什麼用,但是能夠分化,就是最好的。
青樓這件事,作用還是很大的。
現在是利用了第二次,但肯定不會隻有兩次,接下來有機會,一定反複地用,還有青樓背後的藩王、勳貴等,沒有處理好,其中藩王是最重要的。
“藩王!”
朱炫削弱藩王的計劃,一直在進行中,周王、寧王都動手了,下一個就是楚王,不知道雷綱和施進卿他們,把局布置得怎麼樣。
“應該差不多了。”
朱炫心裡在想。
讓雷綱催促一下,讓施進卿儘快把進度上報回來。
——
乾清宮。
朱元璋聽著雲奇帶回來的,關於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微微陷入沉思。
宮裡發生了什麼,隻要他想知道,什麼都可以知道。
遷都這件事,他一聽能分辨出來,黃子澄是絕對不敢提出,背後肯定有人授意,而有膽子授意的人,除了朱炫,他想不出第二個了。
“遷都!”
朱元璋念叨著這兩個字。
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小乖孫想過要遷都,是覺得金陵不好嗎?
本來老朱還有點生氣,但往深處想了想,好像又氣不起來,因為朱炫這麼多年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一定的道理,做得有理有據,並且在做完之後,原本看上去不太合理的事情,都能合理起來,還做得特彆好。
比如之前,很多人不看好的貿易區,還有錢莊、大明寶鈔的改革等等。
如今的遷都,也是朱炫做的,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現在不被理解,但以後肯定可以理解。
“金陵,真的不合適嗎?”
朱元璋自言自語。
其實選擇金陵之前,他也考慮過其他地方,選擇金陵之後,同樣考慮過其他地方,最後還是在金陵,主要是因為,他是從南方,一直打到北方的人。
肯定更喜歡,在南方選擇一個地方作為帝都。
“雲奇,你說真的合適嗎?”
朱元璋隨口問道。
現在他身邊,可以商量一下的人,除了雲奇,再無第二個了。
雲奇馬上搖頭道:“老奴就是一個廢物,什麼都不懂,這個問題太深奧了。”
“你這個老東西!”
朱元璋罵了一句,又道:“還是那句話,咱們都是半截埋土的人,有什麼想說,你儘管給咱說,就算說錯了,咱也不弄死你,知道嗎?說!”
雲奇想了好一會,道:“老奴沒怎麼讀過曆史,但也知道一些曆史,好像……好像除了宋高宗之後,不得不在臨安,其他統一的朝代,都城在北方。”
他的意思就是認為,朱炫的想法是對的。
金陵那麼紙醉金迷,繁華熱鬨,很容易造成**,不太適合作為大明帝都,儘管朱炫沒有說哪裡適合當帝都,但意思很明顯,應該是北邊。
要說比金陵更南方的地區,那是不可能,唯有北方了。
想要擺脫那種,容易**的環境,也唯有去北方。
朱元璋聽著便沉默。
沒想到身邊一個奴婢,也是這麼說,認同了朱炫的想法。
“老奴該死!”
雲奇注意著老朱的表情,有些害怕地說道。
“你不該死。”
朱元璋說道:“是咱讓你說的,你說就是了,不過在南方建都的朝代,又不是沒有。”
雲奇搖了搖頭,一個不敢說的樣子。
“說!”
朱元璋一聲怒喝。
雲奇身子一顫,唯有繼續說道:“但是在南方建都的朝代,除了陛下,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統一,然後就……都沒了。”
言畢,他跪下來。
這個意思讓人聽起來,好像在暗喻大明也不能長久。
聽起來還是很嚴重,雲奇不得不害怕。
朱元璋的臉色一沉,但回憶一遍自己讀過的曆史,好像就是如此,說的有幾分道理,不是完全亂說。
南方的朝代,曇花一現,維持不了多久就沒了。
儘管大明不一樣,朱元璋就是從南方打到北方,但建都在南方,認真考慮一下,還是有問題的。
建都南方,貌似不是什麼好的決定。
南方不適合,當都城。
縱觀整個曆史,那些實現大一統的王朝,都城都是在北方,儘管他們是從北方打到南方,但看起來北方的優勢還是更大。
“老奴就是亂說的,請陛下責罰!”
雲奇看到老朱這樣沉默,不得不再補充求饒。
就怕了老朱因為此事,想的太多了,而有什麼不好,或者對殿下不好。
不過熱議了一個早上的,金陵適不適合當帝都的問題,似乎又特彆重要,值得慎重考慮。
“不一定是亂說。”
朱元璋歎了口氣道:“還是乖孫想的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