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也知道，自己是個廢物。
如果不是，會落得如此下場嗎？肯定不會，當初在京城，算是占儘優勢，朝中大部分的人都是支持自己，最後還失敗到這個地步，正是他廢物的表現。
到了和林，他完全被姚廣孝等人控製，成為傀儡，無法掙紮，現在被送回大明求和，這些事跡都在說明他就是個廢物。
聽到朱炫那麼直接地說出來，朱允炆無奈地低下頭，麵對如此嘲諷，他甚至不敢反駁，也是沒有能力反駁。
心裡默認了，廢物這個事實。
朱炫看到他如此沉默，歎了口氣，覺得和朱允炆鬥爭，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鬥贏了也沒有成就感，這貨太弱了。
還不如，和皇叔們玩一玩，那些皇叔的手段，遠在朱允炆之上。
“大哥，你可能還不知道，錯在何處吧？”
朱炫又說道。
朱允炆很想反問一句，自己有什麼錯?
成王敗寇，失敗就是失敗，他不過是在這場權力鬥爭中失敗了，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當年成功的是自己，朱允炆認為現在錯的是朱炫。
“我看你這樣，真的不知道錯。”
朱炫無奈地歎了口氣，又道：“當年你在宮中，朝中文官基本都是支持你的，隻要你穩打穩紮，正正常常，不做錯事，要坐上我現在這個位置，可能隻是時間的問題，我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畢竟我有的隻是皇爺爺的寵愛，而你有的是聲望。”
真的這樣嗎？
聽著朱炫的話，朱允炆有些迷茫，不斷地回想當時的事情，太過遙遠了，他記得的不多了，也不知道對不對，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年的他，不算朱雄英的話，就是朱標的長子，同樣深得皇爺爺喜歡，也得到大明官員的支持，好像又是真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為何會失敗了？還敗得那麼慘？”
朱炫再一次說道。
“為……為什麼？”
朱允炆忍不住問道，很想得到這個答案。
難道他的失敗，是因為得不到皇爺爺的寵愛？應該不是吧！
朱炫看到他迷茫的樣子，心裡暗想這家夥真的是個廢物，到了這個時候，經曆過那麼多事情，還想不清楚為何。
皇爺爺英明一輩子，卻有這麼一個廢物孫兒。
“第一，呂氏的問題，這個我就不詳細說了，敬懿太子妃、雄英大哥的死，和她脫離不了關係。”
“第二，你不應該走上呂氏的舊路。”
“你當白蓮教是好人嗎？他們從來不是好人，自己走上絕路還不知道。”
“當時天花事件，死了那麼多百姓，你有為那些死了的百姓懺悔過嗎？”
朱炫看著朱允炆便問。
失敗的直接原因，就是白蓮教。
深層次的原因，是呂氏，朱允炆有了一個不太正常的母妃。
最根本原因，其實更簡單，就是廢物。
“還有，你太廢物了。”
朱炫淡淡地說道：“這是你失敗的根本原因，有白蓮教幫助，還得到滿朝大臣的支持，這樣還能失敗，除了廢物，我都想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你。”
這一番話，把朱允炆挫敗得一無是處。
朱允炆再無曾經的傲氣，現在的他已經懂得什麼是委曲求全，低下頭道：“你把我傳進宮，就是為了教訓我？”
朱炫搖頭道：“也不全是教訓你，我還想嘲諷你一下，聽了我的嘲諷，你覺得怎麼樣？”
“我……”
朱允炆有些生氣，但又不敢說什麼。
說實話，他聽得還是很難受，再回味著朱炫說過的話，其實沒有說錯，自己就是個廢物，什麼都有了，最終還是失敗，廢得不能再廢了。
“你這樣的人，我是完全不在乎。”
朱炫淡淡地說道：“哪怕整個白蓮教都支持你，但你在我的眼裡也不過如此，讓你回來，不是我仁慈，也不是我忌憚你，想要控製你，隻是看到皇爺爺年紀大了，應該還想見你一麵。”
“皇爺爺，我……這……”
朱允炆說著低下頭。
回憶起曾經在宮裡的日子，他知道皇爺爺一直很喜歡自己，也一直很重視自己。
但是，他不爭氣。
呂氏死了之後，他就猙獰了，越來越極端。
辜負了皇爺爺對自己的好。
“愧疚了吧？”
朱炫正在觀察著他的表情，看到他還會愧疚，心裡總算有些欣慰，在想皇爺爺沒有養了一隻白眼狼。
這家夥是可惡，也很可恨，但還不算完全的喪心病狂，泯滅人性，但天花事件，又確實讓人恨不得把他處之而後快。
在和林那麼多年，也許讓他有了一點改變。
變化得怎麼樣，朱炫不知道，但是朱允炆這貨，回來之後彆想再離開，或者再有任何機會。
沒有人會給他機會。
還有那個朱允熙，到時候一起收拾了。
“既然你也知道愧疚，就跟我來吧！”
朱炫淡淡地說道：“我帶你去見皇爺爺。”
言畢，他起來，往外走。
雷綱和李旭在此時進來，盯著朱允炆，好像擔心朱允炆會對朱炫做點什麼不好的事情。
隻不過，朱允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你還害怕了？”
朱炫看了他一會，搖頭笑道：“你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應該沒想過，會害怕皇爺爺吧？現在回來了，你卻害怕，滑稽可笑啊！”
朱允炆低下頭，承認自己確實害怕了。
因為老朱滿身威嚴，當年和元蒙拚殺出來的滿身殺氣，可怕得讓人顫抖，隻需要看他一眼，他雙腿都是顫抖的。
這就是上位者，應該有的威嚴。
其實朱允炆覺得，在朱炫身上，也有差不多的威嚴，現在站在朱炫麵前，壓力還是很大，經常感到心裡沒底，感覺和以前不一樣。
隻不過，朱炫內斂一些，沒有把這種威嚴，很直接地表露出來，即便如此，也足夠讓他心顫。
“害怕，是沒用的。”
朱炫歎了口氣，又道：“你跟我來吧！皇爺爺說過，不會對你怎麼樣，算是你的幸運。”
聽了此話，朱允炆終於稍稍吐了口氣。
好像得到這句話，就足夠了。
隻要皇爺爺，不會殺了自己，暫無太多要求。
“走……走吧……”
朱允炆的聲音，微微顫抖，可見有多麼的害怕。
就算是李旭二人聽了，都覺得朱允炆可笑，到了這個地步，害怕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