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選擇讓閻錦前去,表現出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他們這些老油條給收拾了,還不允許他們反抗。
老油條在京就是混日子的存在,他們正事不做,懈怠政務,還喜歡私結朋黨,勾結藩王等,留下來的作用不大,既然他們不願意乾活,可以把職位交給願意乾活的人。
現在河南的環境還是比較嚴峻,把人丟到那裡,看這條老油條能做出什麼來。
做得好也還行,若是做不好,以後彆想回來,去的地方一個比一個偏遠。
這就是朱炫的打算,想著又說道:“閻錦這個人,我看比較合適,如果做出點成績,我再讓他回來,如果做不出來,我會著重考慮把他放到西北、西南等地。”
這話傳遞出去的意思,同樣相當明顯。
如果做不好事情,基本就是要被發配,那些老油條,能力是肯定有的,如果沒有能力,坐不上那個位置,但有能力而又不肯乾活,就要不斷地被發配。
張紞二人聽了,當即低下頭來,想幫閻錦說兩句話,但是到了嘴邊就是不敢開口,怕連自己都有可能被發配了。
殿下要分化他們,這件事深究起來,還是特彆嚴重,他們擔心自己也被連累。
“你們認為如何?”
朱炫笑著看向他們。
張紞隻好附和道:“回殿下,這個安排不錯,閻錦是個有能力的人,一定可以勝任殿下分發下去的任務。”
朱炫微微一笑,在想這兩個家夥也是老油條,好像特彆懂事,道:“你們覺得好,那就這樣定了。”
張紞又問:“請問殿下,通政使這個位置,可以用誰來代替?”
有人走了,就一定有空缺的位置。
他們所想的肯定是在這個空缺的位置上麵,安插自己的人進去,現在閻錦走了,能不能換一個人,取代閻錦的位置呢?
聽了張紞的話,夏原吉也在快速地想,可以推薦誰上去,還不會引起朱炫反感,但是這個人,好像不容易尋找。
“我想好了。”
朱炫不給他們推薦的機會,道:“我記得前幾年,有一個叫做王度的禦史,被皇爺爺發配遼東,算了算時間,他在遼東能吃的苦應該吃夠了,可以傳召回來試一試。”
聞言,張紞二人沉默了。
當年王度被發配,還是因為彈劾朱炫,捏造事實,老朱一氣之下把人驅逐,沒想到朱炫還記得。
他們快要忘記了。
但是,一個被發配的官員,現在得到傳召回來,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大概就是感恩戴德,對朱炫感激得不能再感激,從而直接成為朱炫的親信等等。
畢竟在遼東受苦多年,地位沒有了,權力也沒了,但現在突然得到賞識,還不欣喜若狂,真的有可能感恩戴德。
“如何?”
朱炫又問他們。
這也不是詢問他們的意見,而是直接通知他們,讓吏部去傳令,把王度找回來。
“臣認為,很合理。”
張紞改變不了結果,隻好同意道:“王度此人,能力確實不差,隻是曾經做了錯事,才有如此下場,殿下願意給他一個機會,殿下仁義!”
什麼仁義?
朱炫聽得出來,他們有些口不對心,但也沒所謂,六部什麼情況,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那些官員現在大概是鐵板一塊,新舊交替,想要把舊的換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隻能慢慢進行。
朱炫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做好交換。
“你們吏部,為我傳令,讓王度回來。”
朱炫淡淡地說道:“張紞還有沒有彆的事情?”
張紞搖頭,暫時沒了。
把那些官員的位置調整了一下,差不多就是這樣,張紞就算有意見,但也不敢頭鐵得現在就提出來,就算要提,也得安排一個愣頭青上奏。
他們六部尚書,肯定不是愣頭青,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就有自己的考慮。
“戶部。”
朱炫說著又道:“夏原吉,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你們戶部撥款是否有問題,你回去自己查,儘快給我一份結果,你要記住……”
他稍稍停頓,鄭重地警告道:“我要的是真正的結果,一點問題都沒有的結果,你們必須給我查好了,如果被我發現,想要糊弄我,就是錦衣衛去查,你們戶部不想體麵,錦衣衛先給你們體麵。”
“臣,不敢!”
夏原吉直接被嚇跪了。
進而,他還想到一個,挺可怕的事情,他們戶部自查,必定是他來負責怎麼查。
一查之下,一定會得罪不少人,戶部管錢的,多多少少不會很乾淨,絕對會得罪人,何況戶部還有一個簡進忠在,此人作為殿下的親信,是他們一個大敵。
“有時候,殿下要做點什麼,手段也是挺狠的。”
夏原吉心裡在想,對朱炫有一種很特殊的害怕。
“你能不能做到?”
朱炫問道。
“臣,能!”
夏原吉肯定道:“臣一定會把最詳細的結果,送過來給殿下。”
現在不管什麼分化不分化,保存著小命重要,先把自己穩住,再考慮戶部內部的問題。
“還有,治水方麵,未來還是需要戶部撥款。”朱炫說道。
儘管現在是挖空朱橚,但治水的開支,朱橚肯定承擔不過來,畢竟災後重建也是要朱橚負責出錢。
夏原吉聽到還要治水,馬上低下頭等著朱炫繼續說下去。
他也不難理解,必須要治水。
水災無情,現在不治,等到水患的時候再治,那就麻煩了,會死人的。
“未來撥款,是直接給曾棨。”
朱炫繼續說道:“我會把曾棨留在當地一段時間,所撥款項,你們戶部審核清楚,同時又不能拖延太久,明白了吧?”
既要審核,又不能拖。
夏原吉心裡欲哭無淚,要知道這兩個步驟很難同時進行,但這是命令,不得不點頭道:“臣明白了。”
“好了,下去吧!”
朱炫對於當時水患的憤怒,現在已經煙消雲散。
找到了個機會,把朱橚挖空,又能趁此機會,調整一下朝中官員的結構,收獲還不小,沒必要繼續生氣。
他們二人得了命令,躬身再行了一禮,就退出文華閣,走到了外麵,不約而同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朱炫是沒有朱元璋的凶狠,但有時候做的事情,還是能讓他們心驚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