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來!”
朱炫要扶起岑花。
但是,岑花用力搖頭,繼續跪在地上,不敢起來,身子微微抖動,足以證明她有多害怕。
“花兒,起來!”
朱炫再扶起岑花,輕聲安慰道:“我也不是要責怪你,隻是認為,這件事你有權知道,專門來告訴你。這些年裡,你一直在宮裡麵,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什麼。”
“多謝殿下信任!”
岑花的心情,這才好轉了些,很快又擔心道:“但是,岑家……”
她不敢想象,接下來的岑家會變成怎麼樣,大概是永遠消失,要知道大明對待這種事情,一直是超級嚴格。
朱炫說道:“除了岑瑞他們,其他的我不是很想放過,我對岑璟如此信任,把整個貿易區交給他管理,但他做了如此辜負我的事情,現在還跑到海外。”
說到這裡,他往岑花看去,問道:“花兒有什麼想說的嗎?”
岑花當然有想說的,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無論臣妾說什麼,都很不合適,大哥做錯了,應該懲罰,殿下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大哥……臣妾不為他求情。”
“也不為任何人求情。”
“殿下想怎麼樣,那就怎麼樣,以後不用來告訴臣妾,就當是臣妾……永遠不知道這件事。”
“臣妾真的不想知道!”
岑花的話說到最後,還帶著淡淡的哭腔。
家裡發生這種事情,心中絕望,那是肯定的。
他們岑家,已經是皇親國戚,有權也有錢。
岑家的錢,用之不儘,岑璟還要貪婪,這算是把整個家族都害死了,也是他們岑家活該如此,怨不得其他任何人。
朱炫做的很對,應該查一查。
“花兒可以這麼想,就好了。”
朱炫搖頭歎息,又道:“但這件事,我總覺得對不起你。”
岑花不是這麼認為,道:“不,是臣妾對不起殿下,還是整個岑家,對不起殿下。”
朱炫對他們如此信任,他們卻用貪婪回報。
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們想的。
“還請殿下,不要放過岑家。”
“請殿下給臣妾定罪,臣妾也是岑家的一分子,沒能約束好家人,是臣妾的錯。”
岑花又很肯定地說道。
此話說到最後,她輕輕抽泣,眼圈一紅,淚珠滾滾落下。
也不是她要裝可憐,而是發生這種事情,很難不傷心。
朱炫搖頭道:“和你沒關係,你在宮裡,一直都是好好的,彆哭了!”
看到自己的小媳婦如此,朱炫也是心疼,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再抱了抱她,又道:“番禺貿易區的事情,是個典型,我現在要抓典型,才能震懾其他所有貿易區,我會嚴懲!”
岑花沒彆的意見,點頭道:“好!”
“其他的貿易區,我也會一直讓人查。”
“明察暗訪。”
“隻要查到了,下場都會和番禺貿易區的差不多。”
“我也不是要專門針對,花兒你的家人。”
朱炫又解釋道。
生怕自己的小媳婦,會想太多了。
坐上這個位置,他不應該包庇誰,不管對誰,都是一視同仁,否則無法服眾。
“臣妾知道。”
岑花抽了抽鼻子,又道:“殿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讓臣妾也認罪,臣妾都可以配合。”
朱炫繼續擦她的淚珠,搖頭安慰道:“我怎麼可能讓你認罪呢?彆想太多了,好不好?”
“好!”
岑花點了點頭。
但還是哭泣,心中難過。
朱炫又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實在心裡難受,找沅君和妙錦她們說說話,好嗎?”
岑花連忙道:“殿下不用管臣妾,快回去處理正事。”
朱炫就是這樣離開,再回文華閣。
其實也是不忍心看到,岑花那個可憐的樣子。
“再發電報。”
“告訴梅殷,讓他暫時管理貿易區。”
“直到我安排下一個人,前去貿易區為止。”
“再讓季先生進來見我。”
朱炫又說道。
得和季文靖商量一下,未來對貿易區的管理問題,應該如何加強,特彆是監管方麵。
派去駐紮貿易區的官員,不能長久留在那裡,需要定期考核,定期調動,每次調動過後,都對這個被調整的官員徹查一遍等等。
還有所有的錦衣衛,到了一定職位的任命,必須他親自欽定,杜絕走關係的可能!
朱炫想到了很多改革的方案,具體怎麼改,需要和季文靖商量,貿易區的問題,確實是他離開之後疏忽,不再關注,多虧了鬱新提出這個請求,還有在歸化造反那件事,給了個提醒。
要不然,他還沒想過那麼快動手去查。
接下來的那些,必須得改,徹底改了。
——
岑璟乘船離開,直到出海了,這才放心。
也是因為出海了,番禺發生了什麼,他暫時不知情,準備到了大不列顛,再派人打聽什麼情況,確保完全沒事,真的安全了,到時候才回去。
反正貿易區那邊,還有伍永豐在,不會發生什麼大問題。
他還是皇親國戚,不怕區區一個從京城來的大臣,見與不見,對他而言都是沒所謂。
“老爺。”
岑磊又過來說道:“我們這樣一走,如果貿易區真的有問題,豈不是回不來了?大不列顛那邊,也有可能暴露。”
“不怕!”
岑璟好像早就想好了,可以應對的方法,又道:“我們準備的退路,又不是隻有一條,到了大不列顛,如果真的出現問題,再安排轉移。”
第二條退路,哪怕是伍永豐他們,都不知道其存在
岑璟海外貿易那麼多年,早就做足準備。
準備的東西不會那麼少,就是擔心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哪怕岑花的身份,也保不住自己。
“好像也對!”
岑磊說著,往外麵看去,又道:“老爺,前麵就是馬六甲了。”
岑璟說道:“隻要過了馬六甲,我們哪裡都能去,這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不過希望是我想太多了,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貿易區一切正常。”
“希望正常吧!”
岑磊也說道。
他們的船,正常通過馬六甲,還是懸掛岑家的旗號。
一般這種情況,馬六甲的人不敢攔截,但是今天正要通過,兩艘大船就橫在他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