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的性格怎麼樣,作為兒子,李旭比誰都要清楚。
聽到他們這麼討論,李旭很不好意思,又顯得尷尬地笑了,自己父親確實不怎麼靠譜。
不過聽到朱炫的語氣有幾分開玩笑的感覺,應該不會對父親做什麼,李旭又可以稍稍放心,安靜地站在一旁,繼續當自己的護衛。
“有曹國公在火州,殿下可以放心。”
季文靖信心滿滿道:“曹國公還是有一定的能力。”
經過季文靖的教導,再有他的判斷,朱炫還是可以放心,這件事暫時放下不提。
“你應該知道,最近白蓮教的事情吧?”
朱炫問道。
此言一出,李旭頭皮發麻,這些可不是自己能知道的,連忙道:“殿下,臣想出去走走,請殿下同意。”
朱炫也不說話,但是微微點頭。
李旭渾身一鬆,實在不想知道那麼多皇家秘密,趕緊出門,故意地遠離大殿,隨便找個地方思考人生。
“這小子,還是有點懂事。”
季文靖說著便笑了,又道:“殿下是不是查出了什麼?”
書信的事情,外麵的人知道不多。
由於季文靖不在京,朱炫還沒有把這些告訴他,此時就把詳細的說了說,道:“其實我現在最想不懂的,就是白蓮教的人為何要故意把這封書信拿出來,讓我們發現並且調查下去。”
根據目前的線索,書信是朱允熙寫的。
還是故意寫一封信,故意拿出來,故意引起朱炫的關注,進而讓錦衣衛去調查。
一係列的行為,都顯得很刻意、很明顯。
背後的問題,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季先生不在,這件事我找不到人商量,你看如何?”朱炫又道。
季文靖首先陷入沉思。
他還舉起手,一邊推演,一邊念念有詞。
看上去真的就是個神棍。
朱炫沒有打擾,有時候這個神棍,還是可以很神奇,能夠無聲無息地帶來意外驚喜。
過了一會,季文靖停下所有動作。
朱炫馬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算出了什麼?”
季文靖搖頭道:“我是個神棍,又不是神仙,哪有這樣容易,想算什麼就能算什麼?”
也就是說,神棍也算不出來。
朱炫又道:“以你的專業判斷,覺得背後有沒有什麼問題?”
季文靖認真地想了好一會道:“這封書信,出現得很突然,像是故意送來給殿下看的,故意讓你們知道那樣,但是這樣又不應該,一旦做了就有可能被錦衣衛查,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暴露自身?”
“沒錯!”
朱炫讚同道:“我現在糾結的,正是這一點,正常來說白蓮教哪會隨便暴露?但是現在主動暴露,一定想做什麼,我目前的想法還是放長線釣大魚,暫時不管他們。”
現在等的就是讓他們,繼續主動暴露。
通常情況之下,做得越多,暴露的就會越多。
朱炫正是這麼想的。
季文靖說道:“殿下是否覺得,他們故意這麼做,就是為了分散你們的注意力,從而方便他們進行什麼行動?”
“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朱炫聽著,眉頭一皺。
這個說法不無道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白蓮教的人,肯定又在謀劃什麼,還是他們沒辦法發現的計劃。
“白蓮教,賊心不死!”
朱炫無奈地說道:“季先生要不再算一算,他們可能在做什麼?”
季文靖無奈道:“我剛才就算了,但是哪能算出來?我真的隻是神棍,不是神仙。”
朱炫笑道:“季先生又要低調了,那麼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
季文靖思索片刻道:“一邊查,一邊放長線釣大魚即可,殿下沒必要顧慮太多,我認為白蓮教在大明內部,已經掀不起風浪,就算真的能帶動一個府造反,要將其壓下還是很輕鬆。”
彆說一個府,就算白蓮教要帶領整個偽明,南下攻打大明,想壓下來同樣很輕鬆。
朱炫對自己軍中的信心還是有的,認為季文靖此話很合理。
“再說了,白蓮教若要做到,推動一個府造反這種程度,沒有十年八年的發展是做不到的。”
季文靖此話,同樣不是亂說的。
白蓮教的根基,幾乎被挖起來了。
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在宣府和北平造反,大量的人力物力都集中在此二地,現在被朱炫連根挖起,基本上就是被毀掉了。
朱炫點頭道:“有了季先生這番話,我就放心了。”
有些事情,和季文靖說一說,果然能輕鬆很多。
季文靖笑道:“殿下應該早就想到了,隻是想找我確定一下,不過這件事可大可小,殿下一定得小心謹慎。”
朱炫點了點頭。
再接下來,他們結束了交談。
季文靖剛回來不久,得回去休息,朱炫也不好繼續把他留下來說太多。
“臣先告退!”
季文靖說完,離開了皇宮。
朱炫把剛才季文靖說的話,在腦海裡全部過了一遍,再抄錄下來,形成一條線索,看了好一會道:“讓趙雲勝來見我。”
不多久之後,趙雲勝進來了。
“趙大人,我有一個想法。”
“你說白蓮教這麼做,故意用一封書信來吸引我們的注意,讓我們去查書信。”
“其實就是為了把我們的關注點放在書信上,從而在背後做點什麼。”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朱炫首先說道。
趙雲勝尋思著,頓時臉色大變,凝重地點頭道:“回殿下,一定有這個可能。”
書信突然出現的原因,他們總算有了一個猜想。
並且這個猜想,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如果書信隻是個幌子,他們想在背後做點什麼,問題就顯得嚴重。”
“臣這就下去,按照殿下給的方向追查。”
趙雲勝說道。
朱炫點頭道:“那就去查,但要記住,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打草驚蛇,我的計劃還是釣魚。”
“臣明白了!”
趙雲勝當然知道朱炫的計劃。
等的就是那些妖人,做的事情越來越多,暴露也就能越多。
那條大魚,早晚會暴露在他們麵前。
趙雲很快也離開了。
朱炫感到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了下,再無奈歎道:“皇太孫,真的不容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