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覺得,他們真的沒資格。”
張紞躬身說道:“科舉是我們大明最重要的事情,大明的官員都是通過科舉選拔出來,那些外人什麼都不懂,讀的書不多,也能來參與科舉,隻會讓我們大明士子感到不公平。”
外族人在做學問方麵,肯定遠不如大明士子。
寫文章等,更是被大明士子按在地上摩擦。
那些外族人能學會文字,已經算是不錯了。
彆說是外人了,就是大明內部,南北士子的差彆也是極大,南方士子經常碾壓北方士子,到後來科舉不得不做出一個南北分榜,這才解決了錄取不公平的問題。
再加上近幾年科舉在潛移默化地改革,改了很多內容。
南方士子寫的辭藻非凡的文章,作用逐漸不是很大,都在往北方士子實用的方向轉變。
南北方的差距這才逐漸被拉近,不像以前那樣大。
朱炫說道:“讓他們來考科舉,是我們開拓疆域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們想要來大明當官,那就必須學習好大明的文化知識,學習仁義禮智信等內容,隻要他們學了,文化就能入侵,才可以把他們同化。”
張紞點了點頭,也表示對這樣做的讚同,道:“可是,讓外人進來,會破壞我們的公平性。”
朱炫饒有興趣地問:“如何破壞了?”
張紞整理了一下語言,也不怕朱炫生氣,為了他們文官的利益,直接便說道:“首先,殿下開放讓外人來考科舉,剛開始必須得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才能更好地讓我們的文化侵入,那就必須讓他們考上、當官。”
這個是必然的。
他們嘗不到甜頭,在大明當官的好處,就傳不回去。
文化的侵入,效果也不會很好。
隻有讓他們體會到好處,才能更好地吸引其他人,傳播大明的文明。
朱炫不否認,微微地點頭。
“他們什麼都不懂,學問不高,治國理政的能力,還不一定有我們大明士子好。”
“如果這樣也能考上,就是對我們大明士子的不公平。”
張紞又說道。
正常來說,確實如此。
大明士子本就對那些人,有一種抵觸的心理,還很瞧不起他們。
看到他們遠不如自己,但可以當官,一定心理不平衡,會帶來一些很不好的影響。
彆看讀書人,好像沒什麼用。
但是他們鬨起來,後果還是挺嚴重。
讀書人鬨事,還是很厲害。
“第二點,殿下讓他們當官,就是占用了我們大明士人的位置。”
“很多士人寒窗苦讀十多年,甚至數十年,最後被外來的人占了位置,導致考不上,這就是不公平。”
“請殿下明鑒。”
張紞繼續說道。
他提出的,都很合情合理。
儘管是為了大明讀書人的利益考慮,但也是外族人考科舉存在的問題,說的也沒有錯。
朱炫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發現很多事情,自己的想法過於理想了,認為隻要去做,就一定能做到,或者有人能幫自己做到,沒考慮到一旦做了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治國,果然沒那麼容易。
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要兼顧和考慮的東西更多。
昏君除外。
朱炫又有了要當昏君的念頭,至少那樣可以沒有太多的顧慮。
張紞看到朱炫這樣的表情,明白這件事還是可以再考慮考慮,於是站在
“如果讓張大人來處理,可以怎麼辦?”
朱炫隻好把這個問題,給推回去了。
張紞尋思著說道:“如果讓臣處理,一定要求公平,但要同化高麗等地的人,科舉又是一個好用的辦法,兩者似乎互相衝突。”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臣可能會讓他們先不要來參加科舉,而是派人傳播學問,讓他們留在當地好好學習,學個十年再來,到時候有一定的學問了,才能公平公正地考試。”
“十年?”
朱炫聽了,微微搖頭。
十年時間,太長了!
“同化是一個很長遠的步驟,但不代表可以一直拖下去。”
“剛才你也說了,得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
“先是同意他們來考科舉,可是快要考試了,就拒絕並且讓他們回去讀書十年。”
“這要讓他們怎麼想?”
朱炫很直接地反問。
“這……”
張紞有些不知道如何回應,隻見他認真地想了一會,又道:“如果他們不服,可以用武力鎮壓。”
朱炫又搖頭了,反駁道:“一直用武力鎮壓,再鎮壓十年,那麼高麗、吐蕃等地的人,說不定更痛恨大明,把仇恨一代傳一代,如何開拓疆域?”
這又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大明把那些地方,完全控製在手中,如果現在放棄控製,有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就算他們文官同意,武將還不一定。
即使文武都同意了,朱炫也不同意這樣做。
“臣無能,無法為殿下分憂。”
張紞想到最後,額頭頓時多了一層汗水。
這些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被朱炫追問了兩句,就想不到可以怎麼解決。
“你顧慮的,其實都有道理。”
朱炫的語氣緩了緩,又道:“這一舉措,確實不公平。”
張紞得到承認,稍稍地鬆了口氣。
“但是,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如果讓他們回去,再讀書十年,這是絕對不行的。”
“針對你提出的兩點不公平,我覺得可以效仿之前的南北分榜。”
朱炫又道。
張紞問道:“殿下的意思,是讓他們分開考?”
朱炫點頭道:“沒錯,到時候放榜分開,考試的試題也分開,如今我們大明的疆域越來越大,需要的官員越來越多,錄用他們,也不占用原本大明士人的位置,你看如何?”
“如果不占用,好像也行。”
“但試題不同,就是對他們放寬,隻怕還有微詞。”
張紞顧慮地說道。
朱炫說道:“如果這樣,大明的士人還感到不服氣,那他們就不用再來考試,一點容人之度都沒有,白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之書。”
張紞低下頭。
在不占用大明士人所有權益的前提下,如果大明士人還要反對,確實不怎麼應該。
為了兼顧雙方的矛盾,朱炫都把那些外族士人,分開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