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有點信佛,確實經常到佛寺拜一拜,再給點香油錢。
渾源州附近最大的佛寺,就是城外的開元寺,他和這裡的住持是認識的,關係還不錯,沒少給開元寺香油錢,還能一起合作隱瞞田地。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他都會來開元寺禮佛,風雨不改,除非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來不了,基本沒有什麼能打斷他的計劃。
求佛,不過是求個安慰。
見空早就摸清楚朱桂的性格,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因此在中午時分,讓寺廟裡的僧侶準備好,迎接朱桂的到來,寺廟裡還有其他信徒,但是不多了,大部分還是被這裡的和尚趕走。
隻留下小部分人,好讓朱桂有一種,與民同樂,一起禮佛的感覺。
在把握朱桂心思方麵,見空還是做得很好的。
“殿下來了。”見空在山門附近等著,看到朱桂的時候便是哈哈一笑。
其實也是寺廟裡的和尚,早就盯著山下,看到朱桂來了,馬上回去通知見空,就來山門邊上等待,而不是見空刻意一直等待。
朱桂對這些渾不在意,來這裡也是拜佛祖,不是拜見空,雙手合十道:“大師!”
“阿彌陀佛!”
見空念了一句佛號,笑道:“我們開元寺,恭迎代王殿下到來,殿下裡麵請!”
朱桂說道:“大師客氣了。”
他們一起進門。
“大師,我有一些事情,想問一問你。”
朱桂知道朱橞那邊已經沒事了,不是朱元璋要削藩,隻是為了捉拿白蓮教,隻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借用宣府兵力的行動,但也正因為此事,使得削藩再次進入他的腦海裡。
他有一種預感,將來的朱炫,一定會對藩王動手。
什麼時候動手,暫時未知,但應該不會放過他們,哪怕太子大哥還在,也有削藩的可能性。
今天來找見空,主要還是為了排憂解難,看一看佛門對削藩是怎麼想的。
見空雙手合十道:“殿下來得正好,我有一師兄在外雲遊,今天路過我們渾源州,正巧在貧僧這裡掛單,佛法精深,比貧僧的要好很多,要不貧僧給殿下引見,讓他為殿下解憂?”
“大師的師兄?”
朱桂考慮了下,覺得換一個人也行,對方實在不太行,他再把見空找來即可,點頭道:“有勞大師了。”
見空微微一笑,便帶著朱桂,到了一個僧舍內,讓朱桂稍等片刻,再讓人去通知姚廣孝。
僧舍內有焚香,香煙冉冉,給朱桂帶來了一種寧神的感覺,再加上僧舍打掃得很乾淨,看上去也比較舒服,置身其中,可以感到渾身都放鬆了。
這樣也是朱桂那麼喜歡佛寺的原因,有時候來這裡一趟,可以把身上很多的煩惱放下,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此時,門被推開。
姚廣孝進來了,躬身行禮道:“拜見代王殿下。”
正在閉目養神,感受這裡寧靜的朱桂微微睜開雙眼,打量了一會姚廣孝,突然眼神一凝,猛地跳起來,狠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本能地往腰間摸去。
隻不過他的佩刀,在上山的時候就交給了下人,那些染過血的東西,不能帶進佛寺,怕玷汙了佛祖。
朱桂當然認識姚廣孝,曾經在朱棣身邊就見過此人。
另外,姚廣孝還是大明的通緝犯,竟然能在這裡遇上,他的心裡是驚訝的,同時殺氣騰騰地盯著姚廣孝。
這個通緝犯,還是個妖僧。
朱元璋一直追捕,但是好幾年過去,連姚廣孝的影子都找不到。
此時人就在朱桂的眼前出現,正要把人叫進來,將姚廣孝捉了,帶回去邀功的時候。
“殿下,不要聲張。”
姚廣孝很淡定地說道:“我懂殿下的心事,這次到來,一定是為了削藩的事情,對吧?”
他直接坐在朱桂麵前,眯了眯眼眸,有一種可以把捏了朱桂的自信,一點也不擔心,朱桂會不會把外麵的護衛叫進來,敢來見朱桂,他就做足準備,什麼都不怕,也不會有危險。
朱桂聽了姚廣孝的話,把到了嘴邊的聲音止住,驚訝地往姚廣孝看去。
這個妖僧,竟能看懂我心裡所想的?
“看來我猜對了。”
姚廣孝看到朱桂如此表情,便哈哈地笑了。
單靠一個表情,他就能大概判斷出朱桂的想法,拿捏得更穩了。
要知道現在的藩王,八成都在想著削藩的事情,特彆是發生過宣府的事情,他們如此想法更強烈了。
要猜到這一點,不是很難。
朱桂坐下來,不再叫人,繼續看向姚廣孝,好一會說道:“你就是見空大師的師兄?”
姚廣孝笑道:“我在佛門的關係很廣,很多佛寺都有關係,還是很多住持的師兄,代王殿下不用懷疑,對於殿下心裡的疑惑,這裡的住持不一定能幫你解憂,但是我一定可以。”
話說到這裡,他很自信地往朱桂看去。
完全不擔心,朱桂會不配合自己。
“你知道要削藩?”
朱桂按下各種想法,決定暫時不對姚廣孝做什麼,又想看看姚廣孝打的是什麼主意。
姚廣孝笑了,歎道:“天下藩王,誰不知道,將來一定會削藩?隻要現在的皇太孫敢提出,還不用等到將來,現在陛下就有可能把你們全部削了,尤其是發生過燕王殿下的事情。”
他說的燕王殿下,就是朱棣,而不是朱高熾。
朱棣折騰了那麼多事情,早就把他們藩王的名聲毀掉了,現在誰不知道,藩王可能就是造反的重要因素,危險得很。
朱桂臉色一沉,並不懷疑姚廣孝這番話。
以他對朱元璋的了解,一定會這樣做,隨即眼神熾熱地往姚廣孝看去,覺得這個妖僧的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我能幫殿下,應對削藩事件。”
姚廣孝信心滿滿地說道。
朱桂考慮良久,才說道:“你是代替誰而來?我的四哥?”
得弄清楚姚廣孝的背後是誰,以及有什麼身份。
朱棣被貶庶人,在京師被監控著,如果朱棣這樣還能在背後主導,那麼他就在想,四哥真的很叛逆,做夢都想著造反。
藩王的地位落得如此,大部分還是被朱棣害的。
被朱棣打開了這個缺口,才會導致朱元璋對藩王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