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鈞出城的同時。
朱炫得到錦衣衛的消息,原本確定好的收柴隊伍裡麵少了一人,果然會出問題,問道:“高熾堂兄,你怎麼看?”
朱高熾沉聲說道:“韓鈞那個妖人,一定又殺了府中的一個下人,他做得很謹慎,再換一個身份離開,降低風險,隻是不清楚把屍體藏在什麼地方。”
那天柴房的聊天過後,小五已經成了被盯著的目標。
順子也是如此。
隊伍裡麵,順子在,小五不在了。
這就能分散錦衣衛的注意力,韓鈞不會再用小五的身份,一直被盯著。
但是,小五的屍體,至今還是找不到。
第二個下人的屍體,又不知道藏在何處。
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都藏在府中,隻是他們暫時找不到。
朱炫快速想了一遍,道:“韓鈞一直在你們府上躲藏,用的第一個身份是小五,我安排雷綱在城外動手了,韓鈞應該逃不掉的,除非他的實力真的有那麼強。”
朱高熾讚同道:“有了殿下的安排在,他自然逃不掉。”
“也很難說。”
朱炫又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高熾堂兄也知道,他們錦衣衛的手段很多,層出不窮,就算讓他逃了也不意外。”
停頓了下,他又道:“另外,繼續找屍體,我想知道,韓鈞到底把屍體藏在何處。”
朱高熾馬上安排人,帶領錦衣衛再把府中徹查。
第二個家丁的屍體,其實也還好找,過了沒多久,就在柴房的柴堆裡麵找到,屍體早就涼透了,但還沒腐爛發臭。
朱炫得到這個結果,也去看了一眼。
“殿下都猜對了。”
朱高熾說道。
“帶下去吧!”
朱炫擺了擺手,讓人將屍體抬走,又道:“我倒是好奇,小五的屍體可能在哪裡。”
“繼續找!”
朱高熾說道。
他們燕王府的下人,把有可能藏屍的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但還是什麼都沒能找到。
朱炫想了想道:“去井邊。”
他就不相信,找不出一具屍體。
常規可以藏屍的地方都找不到,整個府內的地麵,也沒有挖掘過的痕跡,錦衣衛甚至牽了獵犬進來,也嗅不到小五屍體的氣味,但屍體一定離不開王府。
綜合所有因素考慮,水井的可能性比較大。
“殿下,不太可能吧?”
朱高熾往井裡看了看,此時已經有錦衣衛把探照燈搬出來,一束燈光投射進了裡麵,認真看了一會,道:“如果屍體沉井了,那麼長時間,一定會浮起來。”
他看水井之內,好像沒什麼變化。
水還是清澈的,也沒有臭味散發。
“燕王殿下,不一定!”
嚴冠以他專業的水準判斷了下,覺得排除其他可能性之後,水井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了,道:“屍體沉在水裡,最終會浮起來,是因為肺部,隻要把肺部摘除、或者紮破,再綁上石頭,就不會輕易上浮。”
朱高熾不是很懂,但聽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安排人下去看看。”
朱炫下令道。
嚴冠選了一個水性不錯的錦衣衛,脫了衣服,綁上繩子,小心翼翼地往爬起來,用力喘息片刻,高聲喊道:“殿下,
聽到真的有東西,朱炫眯了眯雙眸,判斷一下水井的寬度,兩個人下去完全沒問題,道:“再安排一個人。”
第二個錦衣衛,很快也綁上繩子下去了。
在探照燈光芒照射之下,朱炫可以看到他們潛入水裡忙活的身影,從應天帶來的錦衣衛,還是比較敬業,比北平這些好很多。
就這樣又過了好一會。
“好了,先拖我們上來!”
其他的錦衣衛趕緊用力拖拉繩子,把他們拖上來了,再拖另外一根繩子。
過了沒多久,一具被泡得發白、腫脹的屍體,被拖到了井邊。
嘔……
朱高熾首先沒忍住,在旁邊吐了起來。
“高熾堂兄,你也怕屍體?”
朱炫曾經上過戰場,屍體什麼的,早就看習慣了。
“不是,臣……嘔……”
朱高熾吐了一會,忍著惡心的感覺,解釋道:“屍體泡在裡麵,府中用水,都是來自此井,想想就……嘔!”
他又開始吐了。
差點沒把昨天的晚飯也一起吐出來。
其他在井邊的,燕王府的人聽了朱高熾此話,也都一起吐了。
朱高熾不說還好,現在說了,他們更感到惡心。
豈不是喝了好幾天的,用屍體泡著的水?
現在屍體還沒出現病菌,沒有把人喝壞,算是他們幸運,也有可能水井通的水帶走了。
“幸好我沒住在你們府上。”
朱炫這就放心了,又道:“來人,驗屍,再找人認屍。”
驗屍就很簡單,大概看一看怎麼死的。
燕王府的大管家過來認屍,確定就是那個小五。
兩具屍體都找到了,朱炫看著很膈應,讓人將其拖走,問道:“高熾堂兄,好些了吧?”
“好……”
朱高熾剛開口,沒忍住又吐了。
看到他吐得那麼難受,其他燕王府的人,終於也有人沒忍住。
喝泡著屍體水,就很惡心,也很可怕。
朱炫不管朱高熾如何,先回去大廳等消息。
把韓鈞找出來了,總不能最後還是讓其跑路。
然而,韓鈞真的跑了。
雷綱很快回來,剛剛進門,就跪在朱炫麵前。
還不等他開口,朱炫首先問道:“跑了?”
“跑了!”
雷綱用力磕頭道:“是臣該死,那麼多人,都奈何不了一個韓鈞,請殿下賜罪!”
還真的讓韓鈞跑了。
“臣知錯了,請殿下賜罪。”
雷綱繼續磕頭認錯。
朱炫說道:“韓鈞是怎麼跑的,你詳細給我說說。”
雷綱隻好把整個過程,都說了出來。
說完了,他依舊跪著。
不怕朱炫生氣,就怕朱炫不生氣。
“可惜了。”
朱炫搖了搖頭道:“按照你這麼說,韓鈞還有點本事,實力不弱,算了你起來吧。”
“多謝殿下!”
雷綱聽到不計較,激動得再用力磕頭,隨後才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