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鈞還藏在燕王府內。
作為一個連替身都準備好的人,韓鈞為自己的後路,做好了完善並且充足的準備,萬一被困在北平的情況,他也考慮到位。
被困北平,燕王府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韓鈞可以製造人皮麵具,除了給自己的替身製造,還可以製造其他人的。
他早就盯上了幾個,燕王府內很普通的,平平無奇的下人,製造了好幾張人皮麵具備用。
此時的韓鈞,把一個下人悄無聲息地乾掉,再換上一張人皮麵具,把屍體綁上幾塊大石頭沉在水井裡麵。
不過,這樣做有一個麻煩,就是不能再喝井水。
泡著屍體的水,多少有點膈應人。
做完了一切,韓鈞成了一個燕王府的下人,身形也差不多,可以在府中隨意走動,但他沒有馬上離開。
先不說能不能出城,隻要他不在,朱高熾發現少了一個下人,會馬上警覺有什麼。
另外,他的人皮麵具已經暴露了,進出城的時候一定會著重檢查,現在還沒必要冒這個險。
“留在王府,穩一點,等待機會。”
韓鈞心裡便是如此想。
等到檢查的人離開,一切平定下來了,再考慮怎麼逃離北平。
想到這裡,韓鈞眼眸眯了眯,一股淡淡的怒火,從心裡要噴發出來,那個該死的朱允炫,把他的一切都摧毀了。
經受這一次打擊,他可以想到白蓮教基本被打殘了,不知道還有多少核心成員可以活著,北平出事了,宣府鎮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聖母,應該也沒了。”
韓鈞咬牙切齒地在想,恨不得可以把朱炫拖出來打。
他的一切努力,那麼多年來做的事情,至今全部付諸東流,一切都沒了,能不生氣嗎?
簡直是氣炸了!
可是再怎麼生氣,他現在隻能把這口怒火,暫時咽下去,不敢做什麼,也沒有條件去做什麼。
不過這天裡麵,燕王府有點熱鬨了。
朱高熾他們行動起來,帶動府中所有下人,為朱炫的到來做準備,他們已經提前得到朱炫要來的消息。
現在燕王一脈的希望,全部在朱炫身上了。
如果朱炫可以把解藥帶回來,他們還可以活,如果沒有解藥,那就大家一起死。
那七八成的概率,朱高熾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得知朱炫要回來,他更是不敢怠慢,把一切做好了,以便迎接。
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現在也差不多這樣想,迎接他們希望的到來。
韓鈞作為燕王府的下人,就這樣不情不願地被調動起來,去做各種臟活累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要被朱炫惡心,不爽是肯定的,但為了躲避追殺,不得不這樣做。
“也不知道,北平會封鎖到什麼時候。”
韓鈞心裡不安地在想。
現在就很想離開,但又離不開,無可奈何地等下去。
——
朱炫終於到了北平。
從宣府鎮到北平的距離不是很遠,就算步行趕路,用時也不是很長,來到北平的時候,可以看到朱高熾他們已經在城門等著自己。
“拜見皇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還不等朱炫走近,朱高熾便帶領眾人跪下來高呼,他們現在跪的,是自己的希望,很想得到解藥,徹底地解毒了。
看到他們跪下,再聽到那些呼喊的聲音,朱炫隻好從馬車裡下來,往他們走去,道:“免禮,你們起來吧!”
“多謝殿下!”
他們應了一聲。
朱高煦和朱高燧有點猶豫了,不知道應不應該上前,他們也知道,自己肯定進了朱炫的黑名單,將來有可能被清算。
朱高熾可不管那麼多,笑著來到朱炫麵前,躬身說道:“殿下,可算等到你回來了。”
朱炫說道:“你們在北平,還好吧?”
“回殿下,一切都好。”
雷綱首先過來說道:“應該捉的人,我們都捉了,應該殺的人,也全部殺了,除了韓鈞不知所終,其他暫時沒問題。”
朱炫放心道:“那個韓鈞藏得如此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雷綱搖頭道:“沒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如何找這個人,好像突然在城內消失了那樣。”
朱高熾附和道:“不過,我們可以肯定,韓鈞還沒出城,絕對就在城內。”
既然還在城內,那麼還有捉人的機會,隻是藏得有點深,讓他們暫時無從下手,就比較麻煩的樣子。
“先進城,再考慮其他。”
朱炫直接說道。
“殿下,請!”
朱高熾絕對是擁護朱炫的,此時畢恭畢敬地說道。
朱炫進城的時候,還吩咐伍之中。
他隻要抬一抬頭,就能看到被關在囚車裡麵的唐賽兒,眼眸一狠,一道淡淡的殺意往朱炫投射過去。
顯得他無比的憤怒。
聖母果然被捉了,他們白蓮教算是連精神支柱都沒有了。
未來還能怎麼辦?
韓鈞完全沒辦法,現在很想朱炫去死,奈何自己又沒有那個能力,唯有把這口氣咽下去。
忍了!
怒火很快,被他忍下去了。
儘管現在能夠出城,但他還是不敢隨便離開,要知道錦衣衛的人,一定就在身邊死死地盯著。
隻要他表露出了什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死亡,那些步槍會教他做人,唯有安安靜靜地待在迎接的隊伍裡麵。
隻不過,他那滿是殺意的目光,收斂得還是挺快,但也被朱炫感應到,作為一個經曆過戰場的人,朱炫對這些還是特彆敏感的。
感應到有充滿殺意的目光投射過來,他馬上順著看去,但是眨眼之間,那目光就消失了。
給了朱炫一種,好像是自己的錯覺。
“應該不是錯覺!”
朱炫眯了眯雙眼,剛才好像有什麼不懷好意的人,正往自己看過來。
整個北平範圍內對他最不懷好意的人,應該就是韓鈞,但是他不聲張,邁步往朱高煦二人走去。
因為目光正是從他們身後出現,那就用他們來掩飾一下,暫不打草驚蛇。
“高煦堂兄,高燧堂兄,你們看我的眼神,顯得陌生了。”
朱炫淡淡地說道。
聞言,韓鈞吐了口氣。
原來是找朱高煦兄弟,而不是找自己。
幸好,還沒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