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回去複命了。
老朱沒有說什麼,得到結果之後,隻是點了點頭。
“皇爺爺,你生氣了?”
朱炫小心翼翼地問。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咱還不至於生氣,隻是某個逆孫很大逆不道,劫咱的法場,咱在想,應該給你什麼樣的懲罰。”
朱炫低下頭道:“皇爺爺儘管懲罰,孫兒都沒所謂的。”
朱元璋又怎麼舍得,懲罰自己的小乖孫,輕聲道:“那咱就罰你,幫咱處理好今天的所有奏章,對了沅君她們呢?”
朱炫說道:“還在半途等孫兒。”
朱元璋叮囑道:“彆讓她們等太久,明天就出發回去,知道了嗎?”
朱炫看到皇爺爺真的不生氣,但有點不開心又是肯定的,笑道:“孫兒知道了,明天一早再回去。”
“去吧,幫咱看奏章。”
朱元璋的心情好了不少。
其他的事情,暫時被他丟到一邊去。
朱炫回了東宮,剛把解縉他們傳來,就有內閣那邊的太監,把大量的奏章送來。
“這得看到什麼時候啊?”
看到這些奏章,朱炫感到腦闊疼,有些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
但是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看下去。
答應了皇爺爺的事情,不能不做。
“等我明天去祭祖,離開應天,就能放鬆一下了。”
朱炫便是如此,自我安慰地說道。
次日早上。
朱炫一大早就離開了。
昨天晚上,熬夜才能把那些奏章處理完了,正式地體會了一次,皇爺爺的皇帝日常有多辛苦,所以早上剛坐上馬車,就睡過去了。
“慢一點,慢一點。”
侯顯注意到朱炫的情況,連忙提醒說道:“殿下很累。”
趕車的錦衣衛,把速度降下來,不敢趕得太快。
“陛下,殿下出宮了。”
雲奇回來說道。
朱元璋點頭道:“乖孫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唉!把乖孫處理的奏章,都送過來吧!”
“是!”
雲奇去安排。
——
出宮之後,朱炫又走了很久,終於能和小媳婦們會麵。
“殿下!”
沐沅君她們開心地說道。
朱炫笑道:“等了很久吧?”
離開了皇宮,朱炫得以放鬆一下,暫時不用看奏章,感覺還是比較舒服。
徐妙錦說道:“也不是等很久,我們在這裡和遊玩一樣。”
朱炫說道:“我們繼續去鳳陽,現在就出發。”
她們的帳篷,很快被收了起來。
隊伍再一次出發,往鳳陽去了,他們也不急著趕路,朱元璋也不給具體的時間,隻是讓他們去祭祖再回來。
因此,時間上,朱炫一點也不趕。
可以慢悠悠地在路上走,順便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他們走出應天府,首先到了滁州,過了滁州之後,就是鳳陽府。
進入鳳陽府,距離鳳陽,還有一定距離。
朱炫他們首先到了的是定遠附近,就在距離定遠之外,二十多裡的地方,暫時停下來休息。
除了回去祭祖,朱炫出行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巡視一下應天府之外,其他地方民情如何,休息時他還專門到田地裡看了看。
此時的農民們,還在忙著耕種。
一大片田野,出現在眼前。
朱炫放眼看去,感受還是挺直觀的。
“陛下提出攤丁入畝,帶來了高產作物和化肥,現在百姓們安居樂業,再也不用擔心吃不上飯的問題。”
侯顯恰到好處地,拍了一下馬屁,道:“殿下仁德!”
朱炫說道:“你又來了,到處去看看吧!”
什麼仁德,他也不敢亂承認。
朱炫讓小媳婦們在原地休息,自己帶了數十個錦衣衛,順著天地到處走走。
現在太陽有點大,侯顯主動打傘,但是朱炫拒絕了。
被曬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沿著田壟走,他們很快,又來到一片更大、更肥沃的田地裡麵。
“快點乾!”
這個時候,朱炫看到了不怎麼和諧的一幕。
隻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拿起一根皮鞭,敲打那些耕作的農民。
那些農民,看上去像是佃農。
他們彎著腰,頭也不敢抬地,在田地裡麵乾活,看上去還骨瘦嶙峋,臉色饑黃,好像很久沒吃過飽飯那樣。
那一片肥沃的農田,好像是某個大家豪族的田產。
朱炫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推行了攤丁入畝,大明的土地兼並情況,逐漸得到改善,因為旗下的田地越多,需要繳納的稅項就越多。
一般情況下,是很少出現,有人能擁有成片肥沃土地,雇傭佃戶的情況。
但是眼前看到的,又有點顛覆朱炫對攤丁入畝的認知。
這些土地,好像是某個地主的。
那些種地的農民,像是佃農,或者農奴。
就有一種,魏晉時期,世家大族控製的屯田客那般,和現在的國情很不符合。
“你剛才還說我仁德,可是我不覺得有多仁德。”
朱炫看向前方,淡淡地說道:“這一片田地,好像控製在某些有權勢的人手裡,有趣。”
侯顯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身邊的錦衣衛,此時蠢蠢欲動,覺得又可以辦大案了。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辦這些大案。
有功勞就不說了,還能在其中,撈到不少好處。
“帶他們過來。”
朱炫淡淡地說道。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鳳陽府範圍內,居然還發生了這種事情,朱炫就不能忍了。
錦衣衛得到命令,馬上去找那個拿起皮鞭,鞭策農民的男人。
“你們誰啊?”
那個拿著皮鞭的男人,看到有人來煩自己,很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錦衣衛也不說話,亮出自己的佩刀,還有兩個人,拿出步槍,指著對方,就一個你來不來?不來我就動手的意思。
男人頓時慌了,還是跟隨錦衣衛回去。
到了田壟上,他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等著自己,腦海裡快速飛轉,在思考這個少年的身份。
“你是什麼人?這一片田地,是哪個家族的產業?”
朱炫首先問道。
那個男人反問道:“你問這麼多乾嘛?你管我是誰,沒事的話,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奉陪!”
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很虛的。
能夠擁有步槍的人,他是聽說過,應該是軍方裡麵的,不太敢得罪眼前的少年,這一句反問的話,語氣也不敢說得太重。
生怕得罪了,什麼不能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