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麻煩,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朱允熥沉思良久,隻能搖了搖頭。
老朱讓錦衣衛出手調查,有可能知道他們那天大逆不道的對話,但沒有對朱允熥做什麼,這是老朱對朱允熥的信任,但絕對不信任藍玉。
朱允熥還想讓朱炫想辦法救藍玉。
但是想到藍玉要反的,正是朱炫,讓朱炫救藍玉,就是他的不對,這個念頭隨之丟在腦後。
“二哥,或許我有辦法。”
朱炫明白朱允熥的心思,不想愧對了自己。
但他還是想收服藍玉,幫一幫對自己很好的二哥,並無問題。
朱允熥搖頭道:“算了,就這樣吧!如果舅姥爺真的被皇爺爺處理了,那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彆人,小弟不用管了。”
本來就是他對不起朱炫,再讓朱炫幫忙的話,他的心裡更過意不去。
朱炫說道:“都是小事情,我能幫的,其實二哥是知道,我想收服涼國公,將來讓他幫我打仗。”
朱允熥確實知道這個。
但真的能讓朱炫幫忙嗎?
“隻要二哥和我配合一下,找涼國公聊一聊,等到皇爺爺動手的時候,我就能救他,根據我的判斷,皇爺爺會避開二哥才動手,大概就在二哥去就藩之後。”
朱炫又道。
朱允熥問道:“小弟真的這樣想?”
朱炫肯定道:“真的!”
聞言,朱允熥心裡,便糾結起來。
一方麵很想救舅姥爺,一方麵又不想愧對小弟。
“二哥!”
朱炫又道:“以我們的關係,不用考慮這麼多。”
朱允熥最後歎了口氣道:“好吧,我試一試,但小弟不要勉強,更不要讓皇爺爺生氣,能做到最好,做不到就算了。”
“我知道的。”
朱炫點頭道。
接下來,他把自己的想法,對朱允熥說了說,然後離開了衛王府邸。
朱允熥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欠了小弟的,越來越多了。
將來一定要擁護小弟,無論讓自己做什麼都行。
他離開府邸,很快來到涼國公府上。
“允熥來了!”
藍玉在逗著孫兒,看到朱允熥進來,把孩子交給丫鬟,大笑道:“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走一走?”
朱允熥說道:“我這不是快要去就藩了,離開之前,就想多點和舅姥爺來往,等會再去常家走走。”
藍玉好像,真的死心了,同意朱允熥去就藩,不再提出爭奪皇太孫之位的事情。
但是提起就藩一事,要去高麗,他又覺得,朱允熥糊塗了。
“蘇州府現在富庶,去了那裡就藩,保證衣食無憂。”
“你還有大明印刷廠的收益,再加上在蘇州的富庶,可以過得很舒服,將來什麼都不缺。”
“高麗苦寒之地,你怎能要求去高麗?”
“糊塗啊!”
藍玉一個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朱允熥沒所謂道:“舅姥爺說的,我當然考慮過,但我作為大明皇孫,不能不幫大明做事,就坐享大明的一切,將來是小弟當皇太孫,舅姥爺一定要和他打好關係。小弟很欣賞舅姥爺的能力,一直想起用舅姥爺,奈何皇爺爺壓著不允許。等到小弟登基,舅姥爺還有重上戰場的機會。”
聽到可以重上戰場,藍玉眼前一亮。
作為一個百戰老將,就算死,也得死在戰場上。
藍玉這一年多來,在家裡過得不知道多憋屈。
早就想再回戰場,叱吒風雲,殺敵人一個翻天覆地。
“到了那個時候,咱這把老骨頭,都快進棺材了。”藍玉熱血,很快冷淡下來。
美人遲暮將軍老,最是紅塵兩不堪。
藍玉看到自己都這樣了,哪裡還有上戰場的機會?
就算給他上,可能還跑不動。
朱允熥這次來,是給藍玉,訴說朱炫的好,笑了笑又道:“廉頗老矣,行能飯否?”
“在我眼裡,舅姥爺永遠是一個,叱吒戰場的大英雄。”
他稱讚道。
藍玉就愛聽這樣的話,聽著便樂嗬嗬地笑了起來:“說得好,希望我還有機會,重回我最渴望的戰場,在家帶孫兒雖然好,但永遠沒有上戰場的好。”
——
朱元璋收到錦衣衛的消息,朱炫去了一趟衛王府離開。
然後,朱允熥去了涼國公府,在裡麵待了很久才出來。
錦衣衛還能把剛才,朱允熥和藍玉的對話,完整無損地送回來給老朱。
“乖孫,心善了。”
朱元璋看到這份消息,再想到昨天朱炫看了一眼錦衣衛的奏章,以自己乖孫的聰慧,肯定猜到自己想做什麼。
“咱也是給你,敲碎所有絆腳石。”
“有時候需要仁慈心善,但有時候不需要。”
“不過也罷!”
“仁慈是乖孫的,心狠手辣,是咱這個皇爺爺。”
朱元璋想除掉藍玉的心,越來越強烈。
藍玉那個老匹夫,竟敢造自己乖孫的反,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之所以那麼久還沒有動手,是真的想等朱允熥離開了再清洗一遍。
由此看來,他還得想個辦法,讓朱炫也離開,這樣就沒有人能阻止自己乾大事。
文官那群人,看到淮西武將之首,要被老朱處理掉,絕對舉雙手讚成。
儘管文武不鬥了,但是看到武將越來越弱,這是文官最渴望的事情。
——
北平。
距離張輔越獄一事,已經過去了很久。
盯著北平的錦衣衛,逐漸被撤下來。
錦衣衛可是很重要的,他們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沒時間一直盯著燕王府,這樣很浪費他們的人,來做一些沒有結果的事情。
如果白蓮教想做點什麼,就算他們一直盯著,還是很難發現什麼問題。
就在錦衣衛撤離了不多久,朱高煦兄弟二人,也被解除禁足,與此同時,那個來曆不明的韓鈞出現在他們身邊。
韓鈞得到姚廣孝的安排,領了姚廣孝的計劃,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架空一個朱高熾,對他們來說,難度不是很大。
朱高熾的能力是很不錯,但是在韓鈞和姚廣孝麵前,遠遠的不夠看,不知不覺間,身邊的一切都沒了。
他依舊是燕王。
但燕王的權力,被朱高煦和朱高燧搶走了。
王府裡麵的人,也不再聽他的命令。
“你們……為什麼?”
朱高熾很想不懂,也不敢相信地問。
大家都是兄弟,兩個弟弟居然聯合外人,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