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
西北總兵指揮使宋晟接了聖旨,帶兵三萬來到河套,輔助這裡的藩王,還有平安,打擊韃靼的同時,又得防住瓦剌。
經過長時間的作戰,韃靼終於被打退,瓦剌也不敢再有任何動靜。
瓦剌人看到韃靼在明軍火器摧殘之下,隻能瑟瑟發抖地求和,他們更不敢有任何不對勁的心思。
等到韃靼徹底退兵,退回草原深處躲起來了,河套附近的藩王也隨之退兵,代王和穀王他們,都回去封地駐守。
宋晟也準備,帶兵回去西北,震懾更西邊的胡人。
離開之前,他客氣道:“平將軍驍勇善戰,我佩服得很。”
平安隻好客套道:“要說領兵的能力,我遠不如宋將軍,也就僅此而已,如無宋將軍相助,我們還沒那麼容易解決敵人。”
宋晟哈哈一笑,隨即換了個話題,問道:“聽說平將軍,還是小皇孫殿下的人?”
聽到這句話,平安微微抬了下眼眸。
用一種比較驚訝的眼神,往宋晟看了過去,好像驚訝宋晟為何要這麼說。
不過他在猜測,宋晟應該是想找一根大腿好好地抱住,現在大明最紮實的大腿,除了朱炫,再無其他了。
畢竟下一任皇帝,極有可能是朱炫。
“我是陛下,安排輔助小皇孫殿下的人,宋將軍為何有此一問?”
平安故作好奇地問。
“我鎮守西北,也有好多年了。”
宋晟摸了摸胡須,發現自己的胡子,早已經是斑白的,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續道:“守衛邊境,保衛大明,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但有時候也想回京看一看,算了算時間,除了偶爾回去述職,我也有很久沒試過真正地回京,有時候在想,換個職位。”
平安終於懂了。
守衛西北,可是個苦差事。
西北地區貧寒,宋晟年紀不小了。
元末的時候,他和父兄一起投靠紅巾軍,參加抗元起義,父兄都戰死了,隻剩下自己。
作為開國老將,其他老夥計在京師過得多舒服,也走得差不多了。
宋晟也想回京,安享晚年,含飴弄孫。
但是老將逐漸凋零,新生代的將領,現在很難替補上來,朱元璋一直沒有把他調回去的念頭,因為這個位置有點重要,於是在想將來小皇孫能不能讓自己回去安享晚年。
他還想和小皇孫認識一下。
奈何朱炫不會去西北,宋晟也不能擅自離開西北,不知道平安能否幫自己。
“宋將軍可以上奏陛下!”
平安輕聲道:“陛下是個念舊情的人。”
宋晟苦笑道:“但是我一走,西北暫時沒有人可以駐守,陛下一時間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人,不會輕易地放人。”
這個也是問題。
平安想了一會道:“我把老將軍的請求,先告訴殿下吧!陛下找不到人代替,殿下也很難把老將軍會下去。”
“不勉強。”
宋晟哈哈一笑,隨後帶兵離開河套。
平安送走宋晟,沒有再說什麼,目前先守衛好河套,再寫了一封書信,送去給朱炫,儘量地幫一幫這個忙。
——
朱炫離開大寧,直接往北平而去。
走了好久,終於到了北平。
朱棣聽說朱炫來了,臉色有點不太好看,覺得朱炫一定是衝著自己而來,但是不能不理會朱炫,唯有派朱高熾出去迎接。
朱高熾現在也是慌得一批。
儘管他不知道,朱棣具體又做了什麼事情,但可以判斷,朱棣近段時間,一定很不安分。
如果小堂弟來找自己父親算賬,麻煩還是很大的。
就算不算賬,到時候在皇爺爺麵前隨便提上一句,他們一家子都得顫抖。
朱高熾惶恐不安的時候,朱炫終於來到北平城外。
“高熾堂兄。”
朱炫從馬車上下來,往朱高熾看去,笑道:“怎敢麻煩你來接我?”
朱高熾肥胖的臉上,微微抖動了一下,賠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堂弟來了,我這個堂兄,怎能什麼都不做?”
朱炫說道:“多謝高熾堂兄,四叔現在還有空嗎?如果有,我想先去拜訪四叔。”
“當然有!”
朱高熾聽了,覺得這個小堂弟此番前來,大概也是不懷好意。
應該會追查點什麼問題。
朱炫說道:“還請高熾堂兄帶路,我還是第一次來北平,什麼都不懂。”
朱高熾客套道:“小堂弟,城內請!”
他們很快便進城了。
朱高熾把人,帶到燕王府上。
此時的王府,早就沒有當時的豪華,隨著各種權力被老朱收回,燕王現在相當的落寞。
朱炫走進王府的時候,東張西望了一會,隨後看到朱棣出來了。
“見過四叔。”朱炫道。
“小允炫在四叔家裡,哪裡需要這些繁文縟節?”
朱棣虛偽地哈哈大笑道:“隨便一點即可,當作自己家裡一樣,不需要客氣。”
朱炫滿臉天真道:“多謝四叔款待侄兒,那麼侄兒就打擾四叔了。”
在朱棣的安排之下,朱炫坐在廳子上。
馬上有下人,送來一些茶點。
“小允炫你怎麼,突然來北平?不應該是去了廣州才對?”
朱棣故作不懂,故作對於戰事、軍事等,什麼都不知道。
朱炫問道:“四叔還不知道,遼東都司的事情嗎?”
朱棣微微搖頭道:“我做了錯事之後,一直在家裡反省,隻是聽說過女真和高麗很不安分,具體怎麼樣就不太清楚。”
朱炫便把遼東和高麗的事情,簡單地說了說。
聽到朱炫說起,滅了高麗的事情,朱棣甚是忌憚。
這個小侄兒,不僅會打仗,還有那麼強的武器,確實是自己的大敵。
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什麼都沒了。
就連當敵人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朱炫繼續說道:“在遼東都司出現了一個不知名的部隊,他們不屬於大明、韃靼、女真和高麗,但是在遼東都司到處燒殺搶掠,吸收了很多部落來發展壯大,人數最強盛的時候有五萬多人。”
那正是朱棣的私兵。
但是朱炫在此時,提起了那些被滅得差不多的私兵,讓朱棣有一種殺人誅心的感覺。
朱棣現在越聽越難受,但又不能不給朱炫麵子,唯有硬著頭皮聽下去。
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