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
朱元璋連續收到,來自北邊的各種軍情。
有外敵入侵的軍情,也有反擊的捷報。
但是這些消息,使得他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站在朱元璋視,感覺單是那個眼神,足以把自己射殺了。
北邊的事情,又超級嚴重。
“韃靼拉長戰線,全麵出兵南下。”
“高麗的李芳遠,前兩年還派人來問咱要金冊,咱給了他,也給他冊封了,現在卻打過鴨綠江,侵占遼東都司的土地。”
“彈丸之地,區區小國,也敢放肆。”
“還有女真,幾個破部落,也敢配合高麗,打入遼東都司。”
“他們都以為,咱不敢把他們全部滅了?”
朱元璋生氣地怒吼道。
就在前不久,徐輝祖已經帶兵五萬北上,增援大同等地。
剛開始他認為韃靼隻是打北平,讓乖孫的陸軍去增援即可,卻沒想到韃靼有一種全麵開戰的意思。
但是,乖孫的陸軍,確實沒有讓他失望。
耿璿和鐵鉉配合,捷報連連,還殺了脫火赤部下大將蘇赫巴魯,打得韃子不敢靠近北平。
代王和穀王他們,有些支撐不住,徐輝祖正是去支援他們。
河套的平安,兵分兩路,一路提防瓦剌,一路從側後方切入策應,大明北邊防線的守兵,基本出動起來。
另外,韃靼不僅打大同等地,遼東都司也打。
還是配合女真和高麗來打。
寧王和遼王,帶領遼東都司、鐵嶺等衛所的士兵反擊。
朝中那些老將大多走不動,朱元璋隻能安排新生代武將北上,加入各個衛所,為大明而戰。
“陛下!”
禮部尚書陳迪首先說道:“臣認為,韃靼、高麗等,都可以打,但是全麵出兵去打,耗費國力,可以先打韃靼,至於高麗和女真,派人去懷柔,取消李芳遠的金冊,下聖旨斥責,勒令其退兵,至於女真,以招撫為主。”
他們文臣,都是反戰的。
一旦有了戰爭,武將的地位直線上升,會威脅文臣在朝中的地位。
另外這些外交事務,還是禮部的責任,陳迪這才第一個出來說話,對於遼東苦寒之地,在文官心裡認為不適宜出兵。
還是安撫懷柔為主。
大明乃天朝上國,禮儀之邦,講究儒家的仁義禮智信,以禮讓蠻夷服從即可。
“老耿,你來說。”
朱元璋翻了翻定遼右衛柯天朗讓人送來的奏章,頓時皺起眉頭,覺得陳迪說了一大堆廢話。
禮部的人,隻會用肺來說話。
柯天朗很想出戰打入高麗,把高麗能有多可恨,就寫得多可恨。
他這個大老粗,可不管寫奏章的技巧,通篇大白話,字跡也是潦草,但寫出了老朱的心思,作為開國皇帝,崇尚的還是武力。
當初立下的不征之國,隻是為了儘快穩住局勢,讓那些原本順從元朝的國家,轉而順從大明,並非永遠的不征。
“臣認為,高麗卑鄙,女真爭勇鬥狠。”
老耿,就是耿炳文,現在是老將當中,除了藍玉那個老匹夫,唯一一個還能上戰場打仗,還可以上朝議事的老將。
此時的藍玉,繼續被老朱勒令在家中反省,沒有再啟用的心思。
耿炳文朗聲道:“對於這樣的人,不狠狠地打他們一頓,他們永遠不知道錯,特彆是高麗,都是一些卑鄙無恥,欺軟怕硬的人,就算滅其國也不為過。”
停頓了下,耿炳文繼續說道:“臣雖年邁,但還能大口吃肉喝酒,一身功夫,未曾落下,願意為陛下領兵增援遼東都司,滅高麗,殺女真。”
此時的他們,還不清楚朱炫就在定遼右衛。
更不清楚,朱炫已經謀劃著如何滅國。
但是這一場滅國之戰,不得不打!
“陛下!”
謝升小心翼翼道:“高麗乃大明不征之國,我們貿然出征和滅國,隻怕不妥!陳大人說得對,以懷柔為主。”
耿炳文一聽,不屑地冷哼道:“彆人都打上門了,欺負到咱們家門口,連土地都守不住,你們還想著懷柔?還懷個屁!”
他生氣了,忍不住說得粗鄙些。
大明的官員,何時變得如此沒有骨氣?
就連挨打了,也要過問一下打人者,你打得累不累?痛不痛?
謝升臉色頓時很不好看。
胡廣說道:“陛下,遼東苦寒之地,用處不大啊!”
“苦寒之地,難道就不是大明的土地?”
作為武勳後人,李景隆也忍不住反駁道:“就算再苦寒,再貧瘠,那也是我們大明的土地,我們可以不用,但不允許彆人染指,否則,雖遠必誅!請問胡大人,我打進你的家裡,搶走你的東西,但那都不是值錢的東西,你會不會找我算賬?你們文官,不過是擔心我們武將地位越來越高,在家國大事上麵,你們想的也隻是爭權奪利,大明有你們這樣的文官,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敢!”
胡廣和謝升同時跪下。
李景隆這番話,可大可小,但要被追究下來,其實也還是權力作怪。
見那些文官,一個惶恐的樣子。
朱元璋就想到朱炫很久之前說過的話,認為乖孫說得很對,那些文官很沒用,那些能把人變成酸儒的儒學,更沒用。
“你們好得很啊!”
朱元璋淡淡道。
所有文官,感受到來自老朱的壓力,紛紛跪下,不敢再說話。
“老耿,你年紀大了。”
“耿璿那孩子,在北平屢立戰功,你們父子也不好一起搶了彆人的功勞吧?”
朱元璋淡淡道。
提起了耿璿,耿炳文微微一笑道:“陛下說的是,是臣太過急功了,其他戰功,還是留給後來人,這場仗交給年輕人去打!隻要年輕人起來,臣這些老東西就真的可以回家含飴弄孫。”
朱元璋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慢慢地浮現出笑容,道:“老耿你就彆出戰了,李景隆,咱給你五萬人,增員遼東都司,你能不能打?”
“啊?”
李景隆突然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
理論知識紮實的他